周墨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沉醉在仿佛無有邊際的麥海之中,聽着風與麥穗的訴說。
遙遙有嘈雜之聲入耳,將周墨從神遊中喚回,麥海到了邊際,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城市。
三米長短,通體灰白色的石塊壘就了城牆,通體石頭壘就的城牆有五十米高下,周墨仰望着城頭,一個個走動的士卒就如同螞蟻。
「想必他們居高臨下,看我還不如一隻螞蟻大吧!」
自嘲一笑,周墨看向足有五米高的城門,面臨荒野的邊境,城門沒有往來不息的商旅,冷冷清清,只有十名士卒,腰間跨着長刀守衛。
似乎沒人以為周墨能夠走過着百里荒野,城門處既沒有軍方的人刀槍相向,也沒有軍情局的人熱情相迎。
走過城門,守門的士卒只是懶洋洋的看了周墨一眼,連周墨身上的血跡都未理會,任由周墨走入了城中。
人類聚居地特有的繁雜吵鬧聲入耳,周墨重入人世,頗有些回到家鄉的感覺。
城門連着一條足有十米寬的街道,黃土鋪成的街道兩側,各類酒館、酒店、飯鋪掛着各式各樣的招牌。
一家叫做邊荒酒館的招牌最惹眼,3x2米的巨大招牌上一名金髮碧眼,身材火爆性感,穿着低胸女僕裝的妙齡少女很是誘人,就連周墨看了也是喉頭滾動。
越往城中走,店鋪越大,招牌越精緻,街道兩旁的攤販越多,當然,街上的人也就越多。
邊城的居民似乎對全身染着血腥的人已經習慣了,周墨裹着染血的斗篷走在人群中,並沒有誰多看他一眼。
「嘿,兄弟,第一次入城吧,你們荒野獵人都在鴿子酒店落腳,別走過頭!」一名紅着老臉,滿嘴酒氣,還穿着軍裝的軍漢在與周墨擦肩而過時,自來熟的拍了拍周墨的肩膀,指着前方不遠處,門口站着數名衣着暴露,濃妝艷抹女人的酒店,笑的很猥瑣,話卻說的很大聲。
周墨有些微囧,但是周圍的人無論男女卻都是認同的大笑,顯然荒野獵人們跑進城裏,在這家鴿子酒店風流一夜,已經是這座城市的常態了。
周墨當然不想去什麼鴿子酒店,醉酒的軍漢大笑着想走,周墨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不容他抗拒的將整個人勾了回來。
「老兄,知道軍情局怎麼走嗎?」
儘管周墨已經壓低了聲音,但是邊城的居民一個個都好像長了順風耳一般,提到「軍情局」三個字後,瞬間,原本頗有些擁擠的大街上,以周墨為中心,瞬間出現了方圓五米的清淨地帶。
周墨有些赫然,他突然發現,隆巴頓·諾亞給他安排的軍情局身份,或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被周墨勾住的醉酒軍漢,聽到「軍情局」三個字後,猛地一個機靈,身體表面黑鐵色澤一閃而逝,頓時全身大汗淋漓,酒氣衝天,卻是用力將體內的酒精排了出去。
「兄弟,老哥我剛從城防上下來,今天休息,喝酒也是付過錢的,沒犯什麼事吧!」
周墨看着軍漢對自己討好的笑着,試探的語氣中還有些心虛,頓時感覺軍情局的身份還是有點好處的。
拍了拍軍漢的肩膀,周墨一副你放心的樣子,然後才笑着說道:
「老哥,我剛到這裏,到軍情局報道,見你這身軍服,向你問個路而已。」
軍漢長鬆了一口氣,然後用最直接簡練的語言說道:
「沿着街一直走,走出城門右拐,看到駐軍軍營後,向看門的傢伙出示你的證件,就會有人來接你了。」
話音還帶着尾巴,軍漢就已經轉身想走,卻又被周墨勾住,問道:
「老哥,軍情局的駐地在駐軍軍營里?」
軍漢被問的莫名其妙,反問道:
「軍情局,軍情局,駐地不在軍營里還能在哪?兄弟你不會是哪個大貴族領過來的吧,只有那些權勢滔天的大人物,軍情局才會給些面子,不直接駐紮在軍營里。」
周墨呵呵笑了一句,也不承認,也不否認,然後一推軍漢,身子一閃,重新走入了人群之中。
隨意找了個裁縫店,將身上染血的披風扔到一旁,花了兩枚銀幣,重新買了一掛純黑的棉布披風,裹住身形,向駐軍營地走去。
小小的一個邊城,卻出乎周墨意料的繁華,十數米寬的街道雖然只有一條,但是往來的人群、牲畜車輛卻將一條主街佔得滿滿當當。
「城門處也不見有人進出,怎麼城內這麼多人?」
周墨的疑問在來到城市另一側的城門時,消失無蹤,同樣是五米高十米寬的城門,往來的人群幾乎將城門堵住,牛叫馬嘶聲與人群嘈雜聲混在一起,讓習慣了夕陽鎮冷清的周墨十分不習慣。
皺了皺眉頭,看着無論是進城還是出城都慢的如同龜爬一般的速度,周墨隨手攔住了一個行人,問道:
「這城門這麼堵,怎麼能快點出去?」
邊城的人到底沾了一絲荒野的粗獷,也不在意,大着嗓門說道:
「想要快點出去?簡單,拿出駐軍的邊防令牌,或者亮出你的高階身份,人群就會乖乖散開,任你出入嘍!」
說完,這人還以為自己調笑了周墨,哈哈大笑起來。
旁邊的漢子們一個個也都指着周墨大笑起來,小小邊城之中,稍微沾着黑鐵邊的人都在軍隊中,黑鐵生命在平民中更是根本見不到,這些人將周墨當做了第一次來邊城的荒野獵人!
周墨也微微笑了起來,身體瞬間化作黑鐵色澤,高階生命對於低階生命自然而然的產生了威壓,笑聲戛然而止,被周墨問話的漢子更是瞬間就汗流浹背。
「黑鐵,黑鐵生命,大、大、大人直接過去就是,沒人,沒人敢攔您的!」
周墨點了點頭,大步向城門走去。
果然,如同海中移動的礁石一般,周墨所過之處,人群如海浪般分開,嘈雜的聲音如同被按了靜音鍵,熱鬧的城門一時間竟然安靜下來。
直到周墨走出城門,身形消失在平民們的視線之中,嘈雜聲才再次響起,卻比方才還要熱鬧,所有人都在討論着這個出現在城中,卻又沒有穿着軍服的黑鐵生命。
「黑鐵生命啊,今天算是長了見識了。」
「可不是嘛,沒有走軍隊的特殊通道,應該不是軍方的人,看樣子是從荒野中出來的。」
「荒野里出來的?荒野里不都是被帝國通緝的要犯嗎?五百個放逐小鎮管着這些人,這個是逃出來的?」
「傻啊你,你見過哪個逃犯這麼大搖大擺的,聽說是軍情局的人,不過從荒野來應該是真的。」
「這就沒什麼大驚小怪了,軍情局嘛!哪沒有他們的眼線,說不定你和你婆娘干那事兒的時候,就有軍情局的人在看活景兒呢!」
「嘿嘿嘿,那可好,老子那物雄偉,嫉妒死那群狗腿子!」
「呵呵,那你可要小心了,聽說有那好男風的,就好那口,說不定啊,咱們這就是最後一次見面了,你啊!要跟着軍情局的大人去享福嘍!」
「噓!噓!都不要命了,說不定那個軍情局的人就是故意暴露身份的,想要看看咱們之中有沒有對他們不滿的,再說,再說你們下次見面就是在那能將皇宮裏的內侍審出偷情的黑牢裏!」
……
…
不得不說,民眾傳播信息的速度是最快的,同時,民眾們的想像力也是無窮的。
周墨自然不會知道,自己的行為,狠狠得給軍情局抹了一臉鍋灰,此時,邊境駐軍的營門,已經在周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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