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他潘廣才雖然如今財大氣粗,身家豐厚,可是從本質上來說,他還是沒有脫離農民的範疇,他的根,他祖宗八代的祖墳都在這片土地上。
兒子現在鬧出這種始亂終棄的事情來,他老潘家以後就真的沒臉了!
他年齡越大,越是在乎名聲。
以前人家喊他潘老摳,他不以為意,他覺得這是節儉,家裏又沒礦,不省着一點,只能喝西北風,這是和大家的價值觀的差別。
可是,現在出現的是道德問題,有大家公認的底線,越過這個底線,那就不算人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李和預感到什麼。
「這孩子他媽要是另外找了人家,我也就不說什麼了,」潘廣才揚揚手,帶着李和往前面走了幾步,好避開別人的眼睛,「可這姑娘呢,我調查的清楚,自從跟我家潘庾分手後,就沒找過人家,孩子生出來後就跟家裏鬧掰了,一個女人拖個孩子,還要上班,真心的不容易。
姑娘不錯,這孩子更是沒毛病,既然潘庾不爭氣,這孩子我就沒有不認的道理啊。」
可是,罵兒子一頓吧?
他們老倆口不是全沒有毛病,兒子是打娘胎里就壞的嗎?
只是他們沒有教育好罷了。
「你這是要培養這孩子?」這是要棄號重練啊!李和非常支持這種做法,「那孩子接過來沒有?」
「怎麼說呢,雖然一見面我就確定這孩子是咱家的,但是我是個牢靠人,我還是偷偷的做了這個叫什麼dna檢測,結果一出來,我差點激動的哭了,」他老潘家後繼有人,「我就跟這姑娘說了,讓他跟我們回來,可你想想,人家受了這麼多年委屈,哪裏能這麼輕易的答應。
再說呢,也不是圖錢的,要是真圖錢,早八百年也就找過來了,不會等到現在我們找過去。」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李和好奇的問。
「要不是吳悠說的,我哪裏能知道?」潘廣才嘆口氣道,「這種荒唐事,吳悠一直替這王八犢子瞞着呢,要不是這孩子現在生病住院,她怕擔干係,她都不願意說。」
「嚴重嗎?」
「就是生個水痘,沒什麼大不了的,」潘廣才笑着道,「她偶爾聽說了,以為是大病,就急忙忙的和我說了,其實呢,也是可憐那個孩子,娘倆在深圳住着都沒我家廚房間大的房子,再不看顧點,就廢了。
上的學校雖然不好,可門門功課一百分呢,你是沒看那寫的字,一筆一划,可叫工整了。」
他無論如何都抑制不住臉上的歡喜。
「那現在那孩子呢?」李和接着問。
「開始呢,我跟孩子他媽好說歹說,她媽是不同意,人呢,都是要臉的,潘庾甩了她,她這樣回來,臉沒地方擱。」兩個人一邊聊一邊走,不知不覺間已經走上了河坡,潘廣才指着不遠去的魚塘道,「去那邊下兩桿子?」
「中。」李和朝他口袋裏伸出手,要了一根煙,點着後道,「你繼續說你的。」
「我們就在深圳待了半個月,你嫂子給她們娘倆重新騰了一套房子,你知道的,你嫂子這些年跟着你姐還有段梅她們這些年到處買房,光是在深圳就有十幾棟樓,不能差住的地方,好說歹說,讓娘倆住了進去。」
魚塘邊的彩鋼房沒有鎖,潘廣才推門就就進去了,把李和的茶杯續滿水,「我去找魚竿。」
李和拿了把鐵鍬,在旁邊的田埂上挖了兩鍬,找了兩條蚯蚓。
潘廣才遞過來魚竿,他就直接穿在了魚鈎上。
「這哪裏是釣魚,分明是捕魚。」剛下鈎,魚就咬餌了,魚竿彎得像弓一樣,還在一顫一顫的,魚在水面上不停地躥來躥去。李和拉上來一條鯽魚,大概有三兩重。
「我沒清過魚塘,年後我又加了五六千尾,這每天吃麥糠,都能吃上三袋子。」潘廣才搬了兩個兩個馬扎過來,給李和屁股底下塞一個,然後自己坐下,遞給李和一根煙,見他接着了,就給他點着,「你嫂子也就陪着一起住進去了,給娘倆洗衣服做飯。
人啊,都是有良心的,你說,咱們實心對人家,人家能不念好嗎?
你嫂子見天就和她說,不為自己考慮得為孩子,是不是?
就這,勉強給接到了省城。
你嫂子一直陪着呢,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學,可開心了。
她自從剛完心臟手術,整天跟丟了魂似得,沒笑過,說實話,我肯把這孩子接回來,有一半是為了她,老來伴,老來伴,說不準還有幾年哦。」
他從年輕會就和媳婦吵架,甚至和媳婦動過手,沒有一天是消停過的。
還當着全村人的面賭咒發誓,有錢了肯定換老婆,修了這個潑婦!
後來,他真的發財了,大發特發,可是媳婦沒換成,因為這不止是給他生兒育女的媳婦了,已經是親人了,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他堅信,就是找遍全世界,他再也找不到這麼一個肯陪着他在烈日裏割麥子,在秋收季忙到凌晨,陪着他一起吃苦的女人了。
吵架永遠歸吵架,但是家裏的葷菜永遠都是在他的碗裏,哪怕是喝稀飯,他的是稠攪不開,媳婦的都是清湯寡水。
媳婦查出來後天性心臟病,要手術,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他差點覺得天都塌掉了,一個人蹲在無人的樓梯道哭,恐慌佔據了大部分,要是沒了老婆,留他一個人,後半生該怎麼辦?
同時心裏後悔和愧疚,要不是年輕時候可勁的氣她,她怎麼可能得心臟病呢。
「潘庾知道了?」李和又拉上一條鯽魚,很沒有成就感,索性收起了魚竿。
「哪裏能顧得了他,我早就和他說明白了,他要是敢氣着他媽,老子剝了他的皮,」潘廣才冷哼道,「他認不認兒子我不管,這孫子我是認定了。明天我就帶孩子回來上個墳,不管人家笑話不笑話了。」
「那就擺上幾桌?」李和笑着問。
「幾桌哪裏夠,至少擺上幾十桌。」潘廣才大笑。
潘庾涼了,這是李和的第一個想法。
ps:不能令大家滿意,這個有點無所適從,現在都不曉得怎麼寫了...等老帽捋清楚了...抱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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