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由儉最近很高興,不,這大半年來他都很高興。
先是自己的女兒竟然千里迢迢找上門來認爹了。
鄭由儉原本以為自己那也是重男輕女的,所以他在媳婦生下個女兒後就逃跑固然自己害怕老爹是主因,內心也並不乏怎麼就沒生了一個帶把兒的呢的遺憾。
可是當女兒真的找上門來後,自打他聽到女兒管自己叫爹的一剎那,他就發現自己原本那顆如同冰山樣的心就化了,化的一塌糊塗最後導致自己淚如泉湧。
原來人家東北人女兒是父母的貼身棉襖那真是千真萬確的啊!
自打俺家嫚兒來了之後,自己所有的髒衣服俺家嫚兒就給包了,所有女人能幹的細緻活都讓那孩子做了。
俺家饅兒還給自己攤了那麼多正宗山東大煎餅,不光給自己吃,直屬營士兵有一個敢沒有吃過俺家嫚兒攤的煎餅的嗎?哪個不念俺家嫚兒的好?
原來把俺家嫚兒許給沈沖那子,現在看這事當時可是欠斟酌了,就沈沖那子怎麼能配上俺家那乖巧體貼的嫚兒呢?
再那子還敢打未來老丈人,嬸可忍叔不可忍,丈母娘能忍老丈人不可忍!
讓那子在後面排號去吧,我直屬營將近四百個好兒郎呢!
然後,這兩次戰鬥自己可真是露臉啊!
先是有先見之明地放了一炮救了沈沖他們百十來號人的命,然後這回又在亂軍叢中趕一架馬車神勇無比地救了憨子等人回來,嘖嘖,這還是曾經讓人家在戰鬥上任意踐踏尊嚴的鄭由儉嗎?我,我特麼地怎麼這樣英明神武呢我?
可是,此時的鄭由儉地再也高興不起來了,他想到了中國一句老話叫「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我這特麼的,我這特麼地真是犯二真的是的瑟大勁了啊!
我沒事我當什麼尖兵啊我?!當尖兵也就算了我還的了巴嗖滴主動提議去套取什麼情報啊我?!
我,我,我真是犯賤啊我!!
鄭由儉如此自責的原因在於——現在穿着一身日軍軍裝的他還有同樣日軍打扮的沈沖、石頭、孟凡西正和日本兵走在了一起!
和日軍走在一起有什麼可怕的嗎?
如果他們是四個人日軍也是四個人那自然沒有什麼可怕的。
如果他們是四個人日軍是八個人那可能就得費點力氣才能把人家全放倒了。
如果人家是四十個人呢?那他們四個人也就只有逃跑的份兒了。
可問題是現在人家日軍不是四十個人,人家也不是四百個人,人家是一千多人人家是特麼一個大隊啊把他們裹在了中間!
雖然人家沒有發現他們四個人是中國軍人假扮的,可是你敢跑嗎?借你八個膽子你也不敢跑啊!!
鄭由儉是隨着直屬營大隊過了新牆河又過了汩羅江的。
他們沒想到日軍這回攻擊竟然如此迅猛,才將將半個月功夫已經攻過汩羅江直奔撈刀河了。
一路上直屬營為了以最快速度趕回到長沙去找到了一個熟悉當地路況的百姓做嚮導這才抄路迅速前行,沒想到所過之地所見之處已皆是打過的戰場了。
他們固然看到了被國軍擊毀的日軍大炮坦克馬車卻也看到了眾多國軍士兵的屍體就倒斃在那陣地之上無人收殮。
那麼,誰輸誰贏還用問嗎?
戰場還在前方,此地已成廢墟。
整個直屬營上下都沒有想到戰局竟然發生了如此巨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此次敵我雙方態勢與上次長沙會戰已是迥然不同了。
過了汩羅江又走了幾那可就要到撈刀河了,過了撈刀河那可就是長沙了。
可是隨之他們的麻煩也來了,他們現在沒有情報不知道雙方戰場態勢也不知道到哪裏去找國軍部隊。
他們發現他們現在就處在大舉向長沙進攻的日軍洪流的中間,前後左右皆有敵人跡象不能擅動啊!
好在直屬營士兵常年在敵後作戰,有兩個條件是別的國軍所不具備的。
一是他們絕大多數都會講日語,尤其搞偵察的這批尖兵換上日軍服裝後除了個子比日本人高一些外你聞其聲觀其色是很難發現他們是國軍的。
二是直屬營士兵幾乎人手一套日軍服裝,只要在戰鬥中弄來日軍的三八大蓋把手中的中正式一換,那麼除非對口令,否則很少有人能發現他們是中國軍隊假扮的。
直屬營之所以形成這種情況那也是為了適應敵後戰鬥的需要。
直屬營已經打出名了,日軍已經知道了直屬營的人會日語會扮成他們的樣子,那麼自然就會更有針對性的仔細甄別。
而這就逼得直屬營就必須裝得更象,敵變我變水漲船高不適應形勢如何打鬼子呢?
鑑於周圍群敵環繞,霍山只能把直屬營主力藏於隱蔽之處,好在洞庭湖平原雖然地勢平緩但樹木覆蓋率卻是極高,否則他們早就被日軍發現了。
霍山又把擅長日語之人分成幾個組打扮成了日軍分頭出去探聽消息。
這本來沒有鄭由儉什麼事,可是鄭由儉這不是心情極佳嘛,又在這兩次戰鬥中大大地露了臉,因此他便主動和沈沖他們走在了一起也出來打探消息了。
在這件事上霍山和沈沖都沒有反對,人家鄭頭兒勇挑重擔這事怎麼能反對呢?
更何況他們也都知道雖然鄭由儉有時嘴賤能的瑟,可是腦瓜子不是一般的好使和外人打交道的時候那還是相當能會道的,那就帶着吧。
可鄭由儉四個人出了直屬營隱蔽之處才走了一百來米就在一個矮山的山坡上碰到了一夥從矮山那面過來的日軍。
那伙日軍人不多也只不過十三個人罷了,也就是日軍的一個分隊(註:日軍的分隊在日軍中是最的編制單位,相當於中國軍隊的班)
雙方都在同一時間發現了對方,鄭由儉沈沖他們是來打探情報的自然不會開打,於是很自然的雙方便要交流。
沈沖的日語得最好,裝扮的又是日軍軍曹,自然便和那些日軍聊了起來。
沈沖自稱他們四個是日軍第六師團的人,在打大雲山時和部隊走散了,而現在正是去尋找大部隊。
而對方自我介紹是第四師團的人此時正是在去進攻長沙路上。
這些都是兩伙並不相識的日軍很自然要交流的,可麻煩卻麻煩在那伙日軍正和他們話的時候從後面竟然又上來了一名日軍中隊長。
那名中隊長一聽手下軍曹介紹了情況後便那正好你們跟我們走吧,這路上支那軍隊游擊打得厲害你們四個獨自走也不安全。
如果他們四個拒絕難免讓對方起疑,他們自然是想觀察下情況再,便隨着那伙日軍往山頭上走。
那山並不高,他們本就走上來一大半了又走了十幾步也就到山頂了。
可一到山頂往山那側一看才發現壞了!鄭由儉腸子差點沒悔青了!
他們在山頂上往下放眼一看,下面黃壓壓一趟線,前面看不到頭後面看不到尾,竟然都是日軍!
鋼盔就象大豐收季節里的西瓜那麼密集,刺刀閃亮便如那原始的叢林!!
原來日軍是在行軍途中休息呢,這幾十米高的山不是一個而是一溜,他們在那百米外的樹林中根本就發現不了這裏竟然有上千的日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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