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南岸地區隨着中國軍隊的撤離,已經變成日軍一家獨大了,兩淮民風雖然彪悍反抗猶存,但民間組織的的抗戰怎麼也及不上正規軍,使紅纓槍的多數時候是註定鬥不過用三八槍的。
於是,隨着村莊的被血洗,敢於反抗的青壯年被消滅,日軍已經認為這個地區的治安狀況大致良好了。
當然,偶爾還是有一些小事會發生的,比如昨天半夜,一個日軍的據點莫名其妙就失了火了。
那個負責的小隊長所住的屋子給燒塌了,火是明顯有刁民放的,肯定是潑了汽油什麼的,否則不會把整個房子燒的一塌糊塗,想撲都撲不滅。
雖然目前還沒有抓到人但至少據點裏的日軍也沒有什麼傷亡,至於房間裏東西的損失那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了,所以也只能算是小事。
縣城裏駐守着日軍的一個大隊,這位大隊長在得知自己有一個據點被人縱火後正想着去看看,卻是接到了一個新的命令。
那命令上說有一支相當狡猾善戰的支那小股部隊「流躥」到了他的防區,讓他加強布崗警戒,發現目標立即圍而殲之。
大隊長在聯隊長的命令里聽出了問題的嚴重性,忙把這條命令通過電話給所屬各部傳達了下去。
他又想起自己手下的那支皇協軍,也讓翻譯把這條皇軍的最新命令通知了下去。
於是電話那頭的那位皇協軍的最高長官忙點頭哈腰地應着是。
待到那頭電話放下,這位皇協軍的軍官狠狠地把電話摞到了話機上,罵道:「屋漏便逢連夜雨!」
他可剛剛丟了的大米卻又接了這麼差使,當真是王八鑽灶坑——憋氣又窩火。
過了一會兒,他的氣才消了下去,他自然知道生氣也沒有用,該想的辦法還得想。
這丟的米糧是不敢跟日本人要的,倒不如趁着接到手的這個任務去鄉下搜刮點上來。
他這麼一想倒是很佩服自己腦瓜子轉的快,那氣便消了許多。
時下日軍手下的皇協軍並不多,他的部隊原來也只是一股土匪罷了。
日本人來了,國軍都讓日本人打跑了,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又哪敢跟日本人斗?投降怎麼了,當漢奸又怎麼了,至少當時不會死,既然日本人肯招安那就先當順民吧。
不過給日本人當了皇協軍後竟然有了原來當土匪時絕不可能有的好處的。
好處之一,自己可以招募人員了,老實巴交的農民自然不肯跟自己干,但地痞、流氓、閒漢還是招了不少的。
好處之二,日本人竟然還給槍了。
日本人在和國軍作戰的過程中,自然也收繳了很多國軍的槍支,日本人人家自己有槍有彈的絕不會用中國人的,於是竟然給他配了很多中正式。
他剛當皇協軍的時候可沒少挨罵,可是隨着自己人多槍多殺了幾個敢和自己作對的刁民後,再也沒有人敢當面罵他了。
所以,現在他已經心安理得地當起了國人眼中的漢奸,當他開始琢磨着哪個村子今年沒受災能有餘糧自己好去「籌借」的時候,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他呶了呶呶嘴,他的勤務兵忙過去接了起來,聽對方說了一句話後忙用另外一隻手掩住話筒忙低聲道:「隊長,還是日本人的電話。」
那軍官卻是擺了擺手,他的勤務兵自然知道自己的隊長是啥意思,忙放開了掩着話筒的手一板一眼地說道:「報告太君,我們隊長沒在軍營,他剛按皇軍的命令去佈置崗哨了,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然後他就開始了洗耳恭聽,直到最後掛了電話。
「日本人說什麼?」那軍官問道。
「日本人說他們一小時後會來軍營,巡視咱們的佈防情況。」勤務兵回道。
「我艹!」那軍官又鬱悶了,這肚子還沒添飽呢,日本人就又來了,還讓不讓人活?
一小時後皇協軍營門大開,那軍官已經是帶着幾名手下站在自己的軍營外面了。
而巡視防務的日軍也已經站在他們面前了,一個不苛言笑的日軍中隊長帶着個穿綢衫的翻譯還有四十來名荷槍實彈的日軍士兵外加一條吐着鮮紅舌頭的大狼狗。
皇協軍的軍官並沒有見過這批日軍,不過他也不會懷疑什麼。
因為通知來視察防務的消息那是電話中打來的,還有那明顯只有日本人才有的大狼狗,他雖然聽不懂日語,但與日本人打交道多了,對方說的是日語他卻是知道的。
不過他在與那日軍軍官打過招呼後卻意外地發現那日軍士兵有十來人是沒有帶武器的,倒是有幾個人抬着兩個長條箱子。
那個也很年輕的翻譯卻是看出了他眼中的不解,卻是笑道:「皇軍來這裏一個是視察防務,一個是給你們帶點好東西過來。」
「好東西?什麼好東西?」那軍官好奇地問,心想那箱子裏要是裝着的是大米就好了,但很明顯看那箱子有點小不可能是糧食。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叫你的人都集合,皇軍要訓話,然後把那好東西發給你們。」
「是!」那軍官忙答道,隨即命令手下人去召集隊伍。
五百多人站成了隊伍集合完畢,那軍官看着自己手下一個個有氣無力的樣子很是惱火。
他趁那日本軍官不注意,狠狠地瞪了下眼,那些兵才把勉強把腰板挺起來。
他手下的兵也有氣啊,從昨天到現在一天只吃了兩頓飯,還淨喝粥了,哪有力氣站得那麼直?!
「請太君訓話。」那軍官見終於隊伍有了點精氣神後,忙點頭哈腰地那個日軍中隊長說道。
那中隊長看臉龐歲數並不大,但上面卻是留着兩撇小鬍子,一副不苛言笑的樣子。
隨軍來的那個翻譯忙把那軍官的話翻譯了過去,日軍的中隊長卻是用日語對着翻譯說了幾句日語。
於是那番譯就對那軍官說道:「太君說了,看你的這些兵拿着槍怎麼還沒精打彩的呢,還想不想要禮物了,讓他們把槍都架到一邊去,看着就讓人生氣!」
那皇協軍的軍官很是惱怒自己手下的不爭氣,不過眼睛卻是瞄向了那兩個木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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