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寬志搖了搖頭」我的大人吶,您還嫌着名字不好聽?天下士農工兵商,農列第二位,地位如何低了?在者,咱們大明從來以農為本,每年咱們的皇帝陛下,還有在春天祭天的時候,還要象徵的耕種天地,皇后娘娘也要在後宮種桑織布,督師大人給你起了一個務本的字,對於普通人,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啊。」
楊銓疑惑的看了一眼宋寬志「宋先生,你莫不是在騙我吧?」
宋寬志哭笑不得的看着楊銓「我的楊大人,我哪裏會騙你啊,話回來,就算是督師大人起得字不好,你還能換了?督師大人已經走了,咱們還莫要在這裏磨蹭,趕緊過去吧。」
楊銓急忙快步跟在盧象升的身邊,瞧着盧象升的模樣,怕是剛才已經見到了自己不情願的模樣,楊銓撓了撓頭,一臉尷尬的道「大人,倒是讓你見笑了,人讀書少,卻是不知道這字的意思,若不是一旁的宋先生開導,子險些誤會了大人,請大人責罰」
本來盧象升對楊銓確實有些不滿,這個和個人的心懷無關,換誰費勁的替人選個好的表字,結果對方卻不領情,那個會大度一笑了之?不過楊銓這直來直去的話,讓盧象升心中的不滿卻是煙消雲散,他對楊銓本來就是極為滿意的,如今這話開了,倒是讓他去了這個心結。只見盧象升哈哈笑了起來「哈哈,無妨無妨,務本吶,你們屯田司的土地在哪裏呢,這一片儘是荒草,不見良田啊」
楊銓快走了幾步,撥開了一片蘆葦「督師請看,咱們屯的田,就在那個地方!「
只見撥開的草叢後,一條蜿蜒的河流向遠方,在這不寬的河邊,一架兩三丈高的水車,正在吱吱嘎嘎的轉動着,將一桶桶清澈的河水,導入了河邊的水渠中,清冽的河水,沿着溝渠,慢慢的流向了旁邊的田地。
一旁的農田裏,黃豆黑豆正綠油油的長着,而靠近河邊的田裏,玉米也鬱鬱蔥蔥的長了一人多高,已經開始揚花授粉了。
盧象升來到這田邊,看着那黑黝黝的大豆,臉上一臉的驚訝「務本,這就是你種的豆子?」
楊銓了頭「這宣府的天氣偏冷,我尋思種別的作物,大多數已經來不及了,種植大豆,應該還能有些收穫,卻不成想這片地方土地肥沃,水利也還方便,所以這豆子長得也頗為不錯。」
盧象升搖了搖頭「我不是問你為什麼種大豆,而是奇怪,你這田裏的豆子,怎麼比起其他地方的大豆,看起來茁壯許多?看這模樣,這一畝產最少能產上百十斤了。」
「啊,百十斤?大人,其實……」楊銓聽盧象升這麼一,張口就要糾正,
卻不想盧象升不給他機會,擺了擺手道:「務本哪,我知道糧食產出,除了看日常的耕種,更重要的,是要看天,不過如今這豆子都要收了,應該不會減產許多。就是糧食沒有那麼高的產出,你放心,我也不會苛責你,畢竟你是頭一年,這土地還沒有養熟,今年就當是你練練手好了,再我在其他地方,也讓士卒墾田,你今年,就是熟悉一下環境,秋收種植麥,你莫要耽擱」
楊銓看着安慰自己的盧象升,哭笑不得的道「大人,我不是這田裏畝產達不到一百斤,而是我想的是,這田裏的豆子,應該能產出二百來斤吧,我不敢打包票,反正肯定不低於一百五十斤」
「甚……甚?二百斤?你莫不是笑?就算是耕種多年的天字熟田,恐怕最多也就一百五十斤了,你敢你這玄等的多年未耕種的生地,一畝能比得上那些上等田?」盧象升有些驚訝的看着楊銓。不由得他不驚訝,他方才看了這田裏的大豆,這長勢還有豆子上飽滿的豆莢,已經讓盧象升有些吃驚,所以才給出了一畝地一百斤的估產,卻不成想人家楊銓還嫌自己多了呢。
「楊銓,你可莫要亂,雖然我方才了,你不用立軍令狀,但是也不要信口亂,要是讓其他大人聽見,可是不好」盧象升吸了一口氣,對着楊銓道。盧象升不由得不心,這子的話,要是傳到其他屯田的軍隊哪裏,恐怕對楊銓不是好事。
楊銓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方才他是想要二百五十斤的,只是想想這二百五叫着不好聽,所以才改口二百斤,可是還是把盧象升給嚇了一跳呢,
一旁的盧象升拍了拍楊銓的肩膀「務本哪,種地這事,還是踏踏實實的好一些,莫要亂想其他的,就算是產量不高,我也不追究你的責任,你莫要有壓力。」
楊銓抬起頭疑惑的看着盧象升,啥壓力不壓力的,這一畝地一百五十斤這算得啥事啊,當初在想他農大畢業實習的時候,經他手管理的土地,一畝地的大豆最多搞出來過一畝地八百多斤。雖然如今這大豆種子不好,水肥,病蟲害的控制也沒有做好,但是一畝地產出三四百應該還是可以的,楊銓張口道「大人……「
不過盧象升擺了擺手,示意楊銓不要了,他看着前方鬱鬱蔥蔥的玉米,問道「務本,你前邊種的是何物?」
「哦,這個啊,就是南方已經有人種植的玉米」楊銓着,只見盧象升已經朝着玉米地走了過去。
「這就是被人稱作一粒子仁一粒金的玉米?」盧象升好奇的看着面前玉米,驚訝的問道。
「一粒子仁一粒金?這玉米沒有那麼貴吧?」楊銓疑惑的問道。他之前雖然知道玉米在大明,是個稀罕物件,可是怎麼也沒有金子貴重吧。
盧象升看着綿延的玉米田,搖了搖頭「務本,雖這玉米可獲金銀,但是這種東西,畢竟不能填腹,種多了也是無用,還不如多種一些豆子,」
他完,卻沒有聽見楊銓的回答,疑惑的回頭看去,只見楊銓此刻睜大了眼睛,抱着一杆玉米,口水都流了出來」一粒子仁一粒金吶,哇卡卡,這要賣出去,得多少錢吶?」
盧象升眉頭一皺,楊銓如今這模樣,和那些逐利商賈又有何異?盧象升剛想呵斥他幾句,只聽楊銓一臉興奮的拉住了盧象升的袖子「大人,若是這玉米賣出好價錢,那咱們豈不是要發大財了?咱們宣大的軍費豈不是有着落了?」
楊銓這句話,讓盧象升的怒氣迅速消散,他看着面前一臉興奮的楊銓,心中一暖,這楊銓,是個坦誠的君子啊,聽見這玉米暴利,想得不是自己,而是宣大拖欠幾年的軍餉,可是自己竟然還想用商人的逐利醜態,來呵斥他。盧象升眼眶有些濕潤了「務本,是時時刻刻的想着替我解決問題,這比總督衙門那些尸位素餐的傢伙們好太多了。」
看着盧象升一張臉由青轉紅,眼眶也紅了起來,楊銓悄悄的擦了一把冷汗,尼瑪,方才聽見玉米能掙錢,太得意忘形了,幸虧老子反映快,否則今兒可要挨罵了。不過楊銓想起這玉米的利潤,眼睛亮了起來,這可都是銀子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