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聽說有人居然拖着箱子來參加簽售會,季空的內心,是有些感動的。
因為這正說明了自己粉絲的忠誠度。
可當他眼角的餘光,看見這個箱子的外觀後,就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這熟悉的外觀、這強烈的既視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季空突然回想起,貌似在霞之丘詩羽離開的時候,就是拖着這樣的一個行李箱的。
難道說……
季空的心頭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也就在這時,一個焦急的聲音在前面響起。
「抱歉,我的行李箱忘在這裏了,應該沒有人拿走吧?」
霞之丘詩羽匆匆的趕到書店,之前離開的時候,因為心事太多,所以直到電車坐了一半,她才想起來自己居然把行李箱落在了書店裏。
她一開始給季空打了電話,想要讓季空幫她把行李箱帶回來,不過季空一直沒接。
沒辦法,她就只好自己又坐電車趕了回來。
不過還好,行李箱還在,沒有被其他人拿走。
霞之丘詩羽鬆了一口氣,正在向工作人員道謝,突然一個令她無法忽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空,你走錯了,門不是在那邊。」
想要偷偷溜走的季空:「……」
「季君?」
對於霞之丘詩羽來說,季空就好似夏天裏的螢火蟲,冬天裏的大狗熊,存在感無比強烈,所以哪怕季君處於人群之中,她也一眼就把季空認了出來。
霞之丘詩羽正準備走上去打招呼,問季空為什麼不接她的電話。
可當她看見圍繞在季空身邊的豪華陣容後,一下子就沉默了。
鈴木一智,這個人她當然不會陌生,當初在研究各大文庫的時候,她就不止一次,看見過這位電擊文庫編輯長的照片。
町田苑子,雖然之前不認識,但通過今天的聊天,她知道了對方是空老師的編輯。
另外還有一個精緻絕美的少女,雖然自己不認識,但通過之前粉絲們的聊天,霞之丘詩羽也知道了,在空老師的身邊,是有一個漂亮的少女跟着的。
如果只是出現一個人,或許還能稱之為巧合。
可當這三個人都以季空為中心,圍繞在他周圍的時候,那其中包含着什麼樣的意思,也就不難猜了。
雖然依舊覺得難以置信,不過有一句話叫做「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所以霞之丘詩羽不得不信。
「那個……今天的風兒還真是喧囂呢。」季空扭過頭,摸了摸腦袋說道。
鈴木一智:「……」
町田苑子:「……」
椎名真白:「?」
霞之丘詩羽抿了抿唇,一步一步的朝着季空走過來,走到他面前,抬起頭看着季空,突然就一巴掌朝着季空的臉上扇下來!
這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在沉默中爆發,另一種是在沉默中死亡,而霞之丘詩羽,顯然就是前一種。
她就是這樣,一句話也不說,就一巴掌扇了下來。
不過,季空伸出手擋住了。
於是,霞之丘詩羽又用另一隻手,朝着季空的另一邊臉扇下來。
不過,又被季空伸手擋住了。
兩隻手都被擋住,霞之丘詩羽咬了咬牙,抬起腳就朝着季空的下身踢了過去。
可惜,還是被季空用兩隻腿夾住,收回來的時候,連腳上的鞋子都掉了下來。
連續三次攻擊都沒有成功的霞之丘詩羽,突然一轉身,就朝着外面跑了出去,鞋子、行李箱全都不要了,一瘸一拐的消失在書店門口。
「……」
現場一片詭異的安靜,包括鈴木一智在內,看着臉色陰晴不定的季空,都是噤若寒蟬,不敢發聲。
「空,加油,一定要把她找回來啊。」
這時,椎名真白平淡的聲音突然打破了平靜,其他人都不由鬆了一口氣,剛才他們覺得自己就像是離了水的魚,都快要窒息的死去。
「為什麼要這麼說呢,真白?」季空摸了摸真白的腦袋。
「因為漫畫裏就是這麼畫的。」
「可是真白,漫畫和現實終究是不同的啊。」
輕輕嘆了一口氣,季空注視着真白純淨的眸子,那如冰泉般澄澈乾淨的目光,讓他煩躁的情緒,緩慢的平息下來。
而在煩躁的情緒消退之後,突然季空就覺得渾身一陣輕鬆。
一直以來,自己對霞之丘詩羽隱瞞着身份這件事,對他來說都是一件負擔。
為了不泄露身份,他必須時刻注意着電腦有沒有關好,必須保證自己在談話的時候不能說漏嘴,甚至連睡覺的時候,他都擔心自己不小心說夢話泄露了身份。
一直這樣生活着其實很累。
如今身份雖然被揭穿了,但他卻覺得自己仿佛卸下了沉重的負擔,渾身上下一陣輕鬆。
「空老師,真的不用追出去嗎?」
這時,町田苑子終於忍不住問道,她對於霞之丘詩羽,還是很有好感的。
「町田小姐,該不會你也覺得我和她是那種關係吧?」季空搖了搖頭道:「實話告訴你們吧,她其實是我的女僕,所以你們不覺得,讓身為主人的我,去追自己發脾氣的女僕,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情嗎?」
「可是……」
町田苑子還要開口,不過卻被鈴木一智打斷:「町田編輯,請謹記自己的身份!」
於是町田苑子抿了抿唇,不再說話了。
「可是,她的鞋子掉在這裏了,空。」椎名真白從地上撿起鞋子,遞到季空面前,「空說過,如果不穿鞋子走路的話,會很容易着涼。」
「哦,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也就沒辦法了吧?如果女僕感冒了的話,身為主人的我,也會非常困擾的。」
季空接過鞋子,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空氣中還飄蕩着他的回音:「那麼鈴木編輯長,真白就暫時交給你照顧了,麻煩你直接把她送到我家裏去!」
「搞了半天,我們還不如椎名小姐看的透徹啊!」半晌,町田苑子搖了搖頭苦笑道。
「椎名小姐不是看的透徹,而是心地比我們都要乾淨,所以最能直指本心而已。」
鈴木一智看了一眼低垂着腦袋的椎名真白,輕輕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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