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婆子,怎麼說話呢?」華老蔫瞪了她一眼,女婿在這兒呢?什麼叫逮着了,雖然話糙理不糙,可不能這麼說,說的好像多市儈似的。
「不用,不用!告訴你爹娘,不用買那些東西。」華珺瑤當即擺手道。
「什麼叫你爹娘,沒規矩。」華老實聞言,板着臉訓道,「那也是你爹娘。」
「知道了,我錯了。」華珺瑤趕緊點頭道,接着又道,「收音機,我自己就會做?自行車,買些零件我自己都能整出一輛。至於家具,百貨公司我都看不上眼,浪費錢。真要的話,我家就有,我從舊貨市場弄來好多家具,讓木工修一下就好了。」
「你這孩子,結婚哪能買舊家具啊?人家可都是要新的。」麥香立馬說道。
「舊家具怎麼了,那可都是黃花梨木,金絲楠木,紫檀,皇帝老兒用的名貴木材,一寸木頭一寸金的。百貨公司的家具,買回來就貶值,我的家具是越用越值錢。」華珺瑤看着蕭楚北道,「別買啊?花那冤枉錢,買了我可跟你急。」
麥香聽了一個腦袋兩個大,不過值錢她聽出來了,「瑤瑤,這貶值啥意思?」
「貶值就是百貨公司的大衣櫃都是普通木頭和五合板做的,用個幾年,只能當劈柴燒了,而那些舊貨市場上的名貴家具,越用越值錢。」華珺瑤簡單地說道,「哎!大娘,千萬別問為什麼?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您只要記住我的話就行了。」
「瑤瑤你真的不要。」蕭楚北看着她認真地問道。
「看着我的眼睛。」華珺瑤指指自己的眼睛道,「我很認真的告訴你不要。」
「那這事,我得回去跟我爹娘商量一下。」蕭楚北起身道。
「去吧!去吧!」年菊瑛揮手道。
等蕭楚北一走,麥香就砸吧着嘴道,「我說弟妹,你養的女兒是不是傻啊?」
「大嫂,說什麼呢?」年菊瑛這眉毛立馬立了起來道。
「不傻,咋啥也不要呢?」麥香撇嘴道,「弟妹你也是婦女主任,也是經常上城裏開會的,這城裏人怎麼結婚你會不知道。」微微揚起下巴道,「這我都知道現在城裏廣泛流傳的順口溜:一套家具,二老雙亡,三轉一響,四季服裝,五官端正,
六親不認,七十多元,八面玲瓏,酒煙不沾,十分聽話。」侃侃而談地說道,「現在城裏的姑娘都想着找這樣的男人,我給你們解釋一下啊?」
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道,「這一套家具有的版本叫一表人才。可能是一表人才不如一套家具更實惠吧,所以有了這樣的改正。二老雙亡呢很好理解,沒有公婆伺候,進門就自己當家多好。後來改為二老健康,目的是好看孫子,省去托兒費。三轉一響,指的是手錶,自行車、縫紉機和收音機。這可是件件都要工業券才能有買的資格,更是結婚的重要前提。一輛自行車就需一百二十張券,親友們七湊八湊也要一二年才能攢夠。四季服裝是說要給準新娘買時髦衣服,而且要全套的。五官端正,是說挑選女婿要長得不寒磣,能拿得出門兒,不能讓親朋好友笑話。親戚多了人情往來花錢多,最好是六親不認,關起門來小兩口朝天過。七十多元是指工資,兩人都是雙職工,一人也就三四十元工資,能掙七十多塊的,除了工程師,講師、軍官,就是些半大老頭子,想找個六七十元的如意郎君可就難了。夫婿自然有眼色、會來事、能順着姑娘的心思做事,最討人喜歡,八面玲瓏,呼風喚雨,啥事都能辦得到,豈不美上加美。酒煙不沾,省錢。小兩口本來掙不了仨核桃倆棗的,再抽煙喝酒這日子可怎沒過?十分聽話,當然是老婆說一不二,老公只能說:好好好,是是是。老婆高興,就是我最大的歡樂。」
「放屁!」華老實和華老蔫當場暴怒道。
華老蔫食指點着麥香道,「你以後少跟我那些老娘們瞎嘚嘚,胡說些什麼?二老雙亡,現在的人咋這麼惡毒呢?你也是有兒子兒媳婦的,是不是建國媳婦,也盼着我們早死啊」
麥香被吼的瑟瑟發抖,懦弱的解釋道,「這我也是聽人家說的。」
年菊瑛趕緊岔開話題道,「瑤瑤,在婆家住嗎?」
「考慮到婚後沒倆月,我就要去上學,所以在婆家住。」華珺瑤回應道。
「這就對了。」年菊瑛語重心長地說道,「近來不少年輕人以為和婆家,老人住在一起,百害無一,其實這是目光短淺,這種想法是錯誤的。兒媳婦不在婆家住,怎麼了解丈夫家的情況,又怎能了解丈夫呢!有些人只滿足了小兩口自己的生活,其實得不到婆家老人的喜歡,那是不夠完整的。你和婆婆在一起生活,不知道彼此心裏是怎麼想的,你們可以擺在桌面上開誠佈公地談一談。當然和公婆住在一起,不自由,會很辛苦,可這是應該的,晚輩應該多擔待些。明白嗎?」
「明白!」華珺瑤說道。
「左右幾個月,忍忍就過去了。」年菊瑛突然說道。
「老頭子,你看看,弟妹這麼說,忍忍就過去了,可見她也是言不由衷,這順口溜也不是沒有道理。」麥香笑着說道。
「你這娘們兒又瞎咧咧。」華老蔫這老臉真是沒地兒擱了。
去而復返的蕭楚北到來,緩解了小院裏的尬尷,「這麼快就過來了。」華珺瑤看着他不耐煩地說道。
「我是來找娘的。」蕭楚北從兜里掏出信封遞給了年菊瑛道,「瑤瑤說什麼都不置辦,所以我娘讓我把這個交給您,您帶着瑤瑤買些她喜歡的吧!」
「這怎麼好意思?」年菊瑛不安地說道。
「您就收下吧!買瑤瑤喜歡的吧!」蕭楚北真誠地說道。
「那我就收下了。」年菊瑛拿起了信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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