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峘見顏如雪不肯摘下面紗不由的急了。「姐姐,你怎麼不摘下來給秦阿婆看看呀?」
顏如雪沒好氣的瞪了李峘一眼,搗什麼蛋!
秦老太太則是笑道。「你家這個漂亮姐姐是怕她美麗的容顏被那些個宵小之徒看了去,所以才帶上面紗的,你今天讓她摘下面紗,要是給你這個漂亮姐姐惹上了麻煩可如何是好?」
「誰敢找姐姐的麻煩?」李峘小胸脯一挺,一副要替顏如雪出頭的架勢。
顏如雪本來就不想和這些貴人們扯上關係,此時她又怎麼會說出那個什麼刺史家的公子了。「沒什麼人找我的麻煩,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明天就不要來了!」
「為什麼?」李峘不解的問道,隨即一雙小眼睛裏泛出了一絲淚花。「我…我好好的聽話,姐姐,你就讓我來吧!我不想回家,家裏除了我就是下人,好冷……」
李峘的一番話讓顏如雪和秦老太太都陷入了沉默,顏如雪的心中更是一陣感同身受的淒涼,那種冷她體會過,爹娘剛走的時候,她每次進到爹娘的房間時,都能感受到那種冷,好在她還有辰兒的陪伴。
「你想來就來吧!」顏如雪一聲嘆息。「不過,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在多為你準備什麼吃食了,你來就跟我們一起吃喝,行嗎?」
「行!」李峘滿口答應。「我還能幫着幹活了!」
說着李峘便拿起了桌上的抹布擦起了桌子,可惜人小,個子也矮,想要擦桌子必須要爬上凳子借力,小胳膊一伸,小屁股一撅之間煞為可愛,顏如雪一時心軟,上前抱下了李峘。「行了,誰讓你幹活了,下來吧!乖乖的溫書吧!」
「唉!」李峘咧開了小嘴露出了滿口的小米牙,雖然今天的漂亮姐姐對他很兇,可是今天他卻覺得漂亮姐姐親近了許多,打個比方,原本漂亮姐姐就好像是一張他很喜歡的畫一樣,只是他很喜歡,可漂亮姐姐卻沒有一點的回應,可今天的姐姐卻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對他也有了回應,多了一絲的生氣。
從這天開始秦家大院裏便又多了以為住客,李峘罵走了一眾小廝、丫鬟,自己挎着個小包袱便住進了秦家大院,而且還是打着『我還沒過七歲,可以不設男女之防』的旗子直接搬進了顏如雪的房間,分走了顏如雪一半的床榻。
顏辰強力的反對,可顏如雪卻一改常態,對李峘可以說是關愛有加,這種關愛讓顏辰有了一種強力的醋意!
「阿姐,你幹嘛讓他住下呀,他又不是沒有地方住的孤兒!」
「辰兒!」顏如雪一聲輕呼。「他雖然不是孤兒,可是他那個爹你也見過的,整天板着個臉,也不管他,他比孤兒強的不過是不愁吃喝而已,人最怕的是心冷!反正他人小也吃不了多少,想留就留下吧!」
顏辰見顏如雪態度堅決便不再說什麼,只是看到李峘的時候還是沒什麼好臉色。
「丫頭,辰兒,來試試衣服!」秦老太太站在房門口喊道。
「來了!」顏辰和顏如雪紛紛向秦老太太的廂房走去。
李峘不禁有些着急了,小孩子家的心性,他雖然不缺新衣服,可他還是有些眼饞的跟了上去。
秦老太太給顏辰做的是一套夾棉的素錦對襟長袍,領口和袖口處都用絲線攙着銀線繡着雲紋,一看到一衣服顏辰便直呼有些太過了,他作為一個寒門學子穿這樣的長衫太過招搖了!「這…衣服是不是太招搖了?」
顏如雪倒是覺得還可以,顏家雖然沒落了,可顏家的招牌卻不能砸在他們的手中,所以顏辰現在代表的就是顏家的門面,不過是銀線而已,又是一般的素錦,也並不算僭越。「還行,不算招搖,能穿!」
顏如雪都這樣說了顏辰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接過了衣服便送回了自己的房間。
「丫頭看看你的!」秦老太太朝着床榻上的小包袱一努嘴。
顏如雪上前打開了包袱,裏面是兩套素底碎花的襦裙,抹胸的絲帶上還結了一個精製的玲瓏結,一看到這個衣服顏如雪便覺得十分的喜歡,可又覺得有些可惜。「阿婆,這衣服好看是好看,可我還要幹活,這樣穿着不方便呀!」
她現在身上穿的都是如同男子一般的短打,頭髮也都是全部束在了頭上,雖然也留了一撮耳發,但是比起旁的女子來說,她這樣的打扮可以說是不倫不類了。
「你還好意思說,就你現在這一身出門也就人家能看出來你是個女的,可你自己好意思說你是個女子嗎?你看看人家女子,個個是纖腰扭扭,長發飄飄,你再看看你!就那張臉還看看,可現在還不能露出來,你難道真的想當老姑娘嗎?」秦老太太沒好氣的說道。
顏如雪一嘟嘴,她還真想當個老姑娘!
「行了,衣服收起來,明天必須穿,鋪子裏的夥計又不是什麼重活,我做的都是窄袖的,不耽誤幹活,我還給你買了兩條絲帶,明天記得打扮起來,好歹你們也在我家的院子裏住着,可不能給我丟人!」秦老太太笑着說道。
顏如雪一聳肩,收起包袱,衣服她拿了,可穿不穿還不是在她自己嘛,領着李峘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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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李禕回到府中時已經是夜半十分,問起丫鬟李峘今日的情況,才得知李峘今日壓根沒有回府,而是留在了一家普通百姓家中,盛怒之下,點齊府邸里的兵士,準備去將李峘捉拿回來。
可是卻被李袛給攔了下來。「大哥,你巡查城防剛剛回來,去拿人的這種小事就交給我吧!」
李禕怒瞪了李袛一眼。「你一直在府里峘兒鬧出了這樣出格的事,你為什麼不早早的制止,非要等到我回來嗎?你這個二叔是怎麼當的!」
李袛微微有些尷尬。「那個大哥,我也是剛剛回來,晚間時分幾個朋友約着去了樂坊去聽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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