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這時候,棺材裏面發出了一聲大響,整個棺材也跟着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再一次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
半天河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把七星龍淵劍倒插在地上,雙手在胸口前快速的翻飛,變化着種種玄妙的手訣,看得我是一陣眼花繚亂,同時口中高聲詠道:「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鎮」
話音落下的同時,那些燃燒在四周圍屋頂上的火焰「呼」的一聲,劇烈的跳動了一下之後,便燒得更旺了,同時那數道由銅鏡折射過來的光線,也變得更刺眼了。
伴隨着這些光線的增強,棺材劇烈的抖動變得輕微了很多,我在一旁安靜的觀察着,在這種緊張的情況下,不敢發出一星半點兒的聲音打擾半天河。
就當我覺得那藏在棺材裏,還沒有露出面貌的萬宗真身似乎被半天河這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陣法給壓制住了的時候,忽然那口棺材裏發出了一聲刺得人耳膜發疼的尖銳嚎叫。
緊接着,那棺材的顫動變得比之方才更加的劇烈了,而且一絲絲的黑色陰煞之氣,開始打棺材蓋上的縫隙之中滲透了出來,就像無數個細小的觸角,聚集在那縫隙的周圍,不停的扭曲蠕動着。
「不愧是萬宗真身,這都壓不住你。」半天河冷笑着叨咕了一聲,兩步搶到了棺材的旁邊,伸手扒住了棺材蓋想把那唯一的一處縫隙也給合上,可是嘗試了好幾次發力,卻都是紋絲不動。
半天河只得放棄了這種純粹只是嘗試一下的動作,然後從包里掏出了五張我依然不認得的黃紙符,繞着那個縫隙貼在了棺材上。
當這些黃紙符被貼上的那一刻,那些如小觸角一般涌動出來的陰煞之氣立刻收回了棺材之中,但是棺材的顫動卻依舊劇烈,裏面又是傳出了一聲尖銳的嚎叫,似乎裏面的東西此時變得極其的暴躁憤怒。
半天河看着那口棺材搖了搖頭,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我的身邊,同時從包里摸出了幾張沒有畫過的空符紙,二話不說,抓起我的手就用指甲在我的手指肚上一划。
這突然的一下子疼得我一咧嘴,還不等我出聲,半天河已經飛快的抓着我的手指,在那些空符紙上畫了一套焚煞陣所用的八張套符。
現在似乎時間緊迫得狠,我是第一次看到半天河如此忙碌的樣子,根本就沒時間搭理我,扔下我的手之後,就抓着那八張符跑回了棺材的邊上,圍着棺材擺了一個焚煞陣。
焚煞陣擺好之後,半天河一刻都不停歇的低聲誦道:「火神臨凡,萬邪除蹤,八荒玄火,入我陣中,焚妖,煉煞,急急如律令,開陣」
頓時,組成焚煞陣的八張黃紙符金光大放,這種開陣的感覺,根本就像是我第一次在戰鬥中使用焚煞陣的時候,情急之下,催動了自身太多的靈力所致一般。
半天河是用陣的老手,每一次都將靈力收斂到了極點,好以最小的靈力消耗達到最理想的陣法效果。
我是第一次見到半天河施展陣法的時候,如此的大開大擴,就連身處於焚煞陣之外的我,都感受到了來煞陣裏面的溫度,看來那萬宗真身就算是在半天河的眼中,也是一種特別危險的存在。
此時,半天河已經對着那口棺材裏的萬宗真身算是同時施加了三種不同的手段了,本來我以為半天河應該會停手了,沒想到他又拿出了一根竄滿了銅錢的紅繩,在焚煞陣的外面繞着那口棺材又擺了一圈。
之後,半天河才停下了腳步,抽起之前插在地上的七星龍淵劍,站在了我們的跟前,觀察起了棺材的動向。
看來半天河要做的工作是做完了,我才在他身後問道:「沒問題麼你擺的這些東西,能幹掉那萬宗真身」
半天河頭也不回的搖了搖頭,說道:「不能,光憑這幾個陣法,只能起到一些壓制住它的作用,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就幹掉呢,我還在想辦法。」
「不對啊。」我詫異的問道:「之前你在黃泉古道的時候,不是幹掉過一個萬宗真身麼,你怎麼不用那時候的手段」
半天河聳了聳肩膀,道:「那時候的情況不一樣,而且黑大衣集團的人為了能操控那隻萬宗真身,本身他們自己就在萬宗真身的身上施加了封印,而我們現在對着的這可沒」
半天河話還沒有說完,就聽「次啦」一聲,圍着棺材蓋縫隙的那五道黃紙符忽然之間化成了碎片,飄散在了空中。
「這麼快就破了第一道了。」半天河輕嘆了口氣,說道。
半天河剛說完這句話,那口棺材的顫動達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種劇烈程度,緊接着就是「轟」的一聲巨響,整個棺材蓋都掀翻了出去,一股濃郁的黑氣,滾滾而出,在棺材的上空,化出了一個人形,這萬宗真身,終是打棺材裏解放出來了。
由陰煞之氣組成的人形一瞬間的功夫就變得形狀更加清晰了起來,沒多大一會兒的功夫就開始一點點的露出相貌,看來要顯露出它的原型了。
此時此刻,我的心臟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不僅僅是因為對這東西的恐懼,還參雜着一絲的好奇,好奇這讓半天河都感到頭疼的可怕東西,到底會長成如何一種恐怖到無法形容的樣子。
可是,當這萬宗真身完全幻化出了自己的相貌的時候,我卻是大跌眼鏡,萬萬想不到這東西竟然會長成這麼一個樣子。
只見漂浮於棺材之上的萬宗真身,身着一件淡青色的古時候的長袍,頭上帶着一頂書生帽,而他的臉,長得竟然眉清目秀到了極致,比步無歸都要好看上幾分,一種古時書生獨有的儒雅氣質自然流露,如果不是它身體周圍還圍繞着滾滾的黑氣不散,就這漂浮於半空中的瀟灑姿態,我都能當成是神仙下凡了。
說實在的,這萬宗真身真的看不出到底有多厲害,反倒是讓我原本緊張的心情緩和了幾分,可是半天河的肩膀卻是微微的抖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跑到了老宋的身邊,說道:「老宋,情況不妙,看來要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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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