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魔獵人 第十五章 人類的本質

    比賽不間斷的進行着，武人之間的對決，勝負往往在一瞬間，能打個五分鐘都算持久戰了，幾十個賽場不斷有選手上下比試，只用了一天，就把所有的複賽比完了，三十二個決賽選手新鮮出爐！

    石濤自然是輕鬆晉級，尹霜靠着進化的能力，帶着點沒遇到遠程高手的小幸運，也堪堪過關。相比之下，倒是常波這邊比較辛苦。

    平心而論，常波出身武林世家，自幼習武，根基牢固，雖然才二十歲，內力已經高達五百桀以上，在武林中也算是新秀中的佼佼者，再配合家傳絕學掌心劍，他的武力絕對不俗。

    不過來參加論劍的也不乏高手，其中更有不少的異士，常波基礎素質過硬，但是實戰經驗實在可憐，面對異能更是有些手忙腳亂。不過好在他性格沉穩，打法紮實，一路磕磕絆絆，總算也闖進了決賽。

    不過石濤猜測，和常波對戰的一些選手，雖然有取勝的能力，但是礙於這位常大公子的身份，也總會讓幾招，賣常遠道一個面子。畢竟過了這次東海論劍，那可能就是新一任的劍盟盟主了。

    不管怎樣，今天的比賽全部結束，所有晉級的選手，受傷的有專門的醫療異士幫忙療傷，沒受傷的也可以回去休息，第二天開始決賽。

    幾人一離開賽場，肖麗麗就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這個小丫頭一直在看台上用望遠鏡關注幾人的比賽，每當看到他們有危險的時候都倒吸一口涼氣，搞得比選手還緊張。現在看幾人都沒事，立刻打開了話匣子，特別是對常波，恨不得把他衣服扒光檢查一下有沒有受傷。

    天色已經晚了，幾人乾脆去賽場附近的小吃一條街，好好犒勞一下自己。可是一過來，發現這裏早就人滿為患了，熱鬧的街道上滿是比完了賽的選手和來參觀的遊客，好不熱鬧。看來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運動之後就想吃，這是人類的本能啊。

    幾人找了一個小攤，這裏賣的是琉璃島的特產美食，大多是海鮮類的燒烤和涮煮美味。四人找了個小桌坐下，常波和肖麗麗去那拿調料選菜了，石濤和尹霜不着急，留下佔位置。

    &幾百年前，也有這樣的武林大會吧？」看着街上走來走去，身背武器的各色武人，尹霜也倍感新奇，不由向石濤問道：「那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石濤回憶了一下：「那時候的武林大會，只有武人參與，用異能的都算是邪道。但是當時沒有現在的異能檢測技術，所以其實很多武林人士，本就是靠異能起家的。所以每次的大會上，都會混進不少的異士。別人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有我知道。」

    &這樣啊……」尹霜的思緒也跟着石濤飛回了許久以前：「可是使用異能的時候不會被發現麼？」

    &技不發達，人類對事務的認知也就不夠系統……」石濤搖了搖頭：「比如現在，如果有人和你說天上有天宮，地下有地府，你肯定會嗤之以鼻，還能舉出一百個科學的理由反駁他。但是在那個年代，人們都是對這些傳說深信不疑的……武林也是一樣，異能是怎麼來的，氣功有什麼效果，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很多時候，只能靠經驗判斷。所以有時候，如果某人創了一套全新的功法，有着獨特而神奇的效果，那他可能被認為是混進大會的異士。而某些異士，因為成名已久，哪怕他根本練不成氣功，人們也會認為他的異能是獨特功法的效果！」

    &哈哈……」尹霜笑出了聲：「那大會豈不是亂七八糟，打着打着就會指責『你耍賴』『我沒有』『你才耍賴』的這種。想想還挺歡樂的……」

    &樂麼？」石濤搖了搖頭：「我倒是感覺挺殘酷的……記得是七百年前，還是八百年前吧，有一屆的武林大會上，一個年輕人，使出了自創的破軍群龍掌，效果是將內力打出體外，形成一道道金色的氣浪攻擊敵人。這招不但範圍奇大，氣浪還能隨意控制方向，施展出來好像有數條金龍盤旋飛繞，氣勢磅礴，威力無窮。但是因為這招太招風了，而且之前從沒人用過，所以他被認定為異士，最後在武林人士的聲討下，被多名高手聯手活活打死……但是我知道，這小子根本沒有異能，是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他發明的破軍群龍掌如果流傳下來，絕對是有劃時代意義的偉大武學。可惜，這招已經失傳，成為武林絕響」

    &麼慘？」尹霜聽得有些不忍了……

    &還叫慘？」石濤呵呵一笑：「人類歷史上，類似這樣的荒唐事比比皆是，還有更慘的呢！比如……」說到這裏，石濤露出一臉惋惜的表情，「比如費小魔女的祖先，最早靠着神奇的輕功縱橫武林，創下了赫赫威名，費家也成了武林名宿。雖然後來被人識破他們靠的是異能，也沒能影響他們的武林地位，年年的武林大會照常參加，只是不能競爭盟主而已。」

    &到底，什麼異能，什麼氣功，什麼條條框框清規戒律，都只不過是藉口而已，人類的本質，只是排斥自己不熟悉，不了解的東西罷了。在那個愚昧的年代，守住原有的秩序，才是人們的根本原則，哪怕這個秩序被本身就是荒唐的！」

    &覺得不是這樣的……」尹霜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或者可以這麼說，正因為大部分人類都守舊，頑固，愚昧，所以才會有一代代的偉人先賢不斷地打破規則，開創新的時代！人類的本質並不是守舊頑固，而是不斷地開拓進取，這才是人類進步的原動力！」

    看着尹霜認真的樣子，石濤微微楞了一下，隨即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就是因為還有你這種人在，我才不討厭人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