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見百合誤解,倒是有些不自在,男人最怕的就是內心坦蕩,卻被當做心懷不軌,若是說出來,有怕被人理解為心口不一,索性將眼神離開她環視周圍,營造自己絕無歹念的氣氛。
「你多大?」百合問道。
「年二十五。」
百合耐着性子,強作抿嘴一笑,「好奇怪的答覆,你是做什麼的,請原諒我不怎麼會說話。」
文圖暗道:你放心,我全聽得懂。嘴上答道:「江湖中人而已,小姐呢?」
這倒有些難,百合皺一下眉頭立起身,偷偷看一眼文圖的眼睛,沒有在貪婪着自己的身體,否則這個時刻定不會把控,早已露出猙獰,便琢磨如何講,一邊擦汗,一邊將雙手抬起上下擺動說道:「我呢,不是你們這裏的人,不是說不是這個地方的人。怎麼說呢,在一塊不知道距離多少光年,不,多遠的地方,反正不是你能見到的,也就是另外一個世界,另一個年代,我們把它叫做城市,我是一名天文愛好者,幾乎達到痴迷程度,就在一個極為巧合時間,一處極為巧合地點,一種極為巧合天象,睡着睡着,我就來到這裏了,不是夢囈,也不是傳說,我們管它叫穿越……你,能不能聽明白?」
文圖點點頭道:「聽得明白,你幾歲?你們那地方叫什麼?」
「這麼快就接受了?」百合非常詫異文圖為什麼沒有驚魂出竅,看來此人不但聰明,而且定力非常,她哪裏知道,文圖也是來自她口中的時代,「我也是二十五歲,我住的地方叫中國,城市名字叫龍城。」
龍城?!
與自己生活在一個城市!
文圖心中猛然驚愣,同來自一個年代,來自龍城,在南國王朝相遇,這是億兆年才能修來的緣分吧!
在自己讀過的無數著作中,只見無數穿越者來往於各朝代宮廷之內,動輒翻雲覆雨,小巧柔情,可在南國王朝遇到穿越者,心裏不禁唏噓不已。
各類穿越,無論上將還是小女,均是居於鬧市或府要,可獨自一人留在遠山古剎,倒是頭一次見聞。
「你還能回去嗎?」文圖盯着百合問道。
百合指指邊桌之上一堆紙,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數字,忐忑答道:「我不知道,不過覺得這裏很特別,我想能回去,也就是,怎麼說呢,也許有一天……」
「我能聽明白。」文圖見百合講話很費神。
「噢,你是個聰明人。」百合有些放鬆。
「你來我們這裏多長時間了?為什麼不下山去生活?」
「快一個月了,我不想去,因為這裏的人都很愚昧,不,太單純。」百合立即瞪大眼睛瞧文圖,怕這江湖中人發怒,這荒山野嶺要是出點意外,報官都沒人信。
「其實單純並不是愚鈍,」文圖承認南國王朝內的人善良單純,「反倒是太過聰慧以後,才會出現愚昧。」
百合若有所思說道:「我們那裏叫發展,是一種文明的發展,雖然摻雜着很多不良因素,不過高度的物質和文化文明,令每個人都過得很幸福,不像這裏……我這麼說,可能你聽不明白……」
文圖突然道,「我全然明白,」他很不喜歡這種論調,反駁起來,「人世之間,都有一種蛻變而前的過程,權當我們這裏沒有你們那裏優越,」文圖也是激動,乾脆直言不諱,也不必在乎百合怎麼認為,「可往往那一朝一日的變數也是美好的,總不能你們那裏的人生下來就是成人吧?」
百合突然語塞,聽這話好像是在罵人,可是又不敢發怒。
「我且問你,」文圖接着說道,「你方才見我甚是驚恐,心中究竟懼怕什麼?」
百合被文圖感染,竟大膽指向文圖,又指指自己前胸,一目了然。
「你是怕我辱了你不成!」文圖直截了當說道。
百合不敢再說,可是心中納悶,此人難道毫無此種想法?事實上卻已明了。
「我不知你們那裏律法章篇,可在南國北土,辱人身體之罪實屬罕有!」
「這是為何?!」百合頭腦嗡嗡作響,連連後退,直至身體被牆壁阻住方才停下,她卻以為是,哪怕眼前男子撲將過來,將自己強暴,也不犯王法!想着,又把剛剛放下的匕首拾起來,在胸前慌亂地比劃着。
文圖大怒,猛然站起身子邁過去!
百合未等驚叫出聲,發現手中匕首已經不見,慌亂向外跑去!
忽然一股風襲來,她覺得似一陣漩渦席捲而起,又覺得身體竟飛起來,砰一聲落在睡榻之上,剛剛套上的外衣也已不見,已經直挺挺仰面朝天躺在那裏,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雙腿竟然叉開着!
這時,她才意識到,想跑已是不可能;驚恐着望過去,那文圖竟是滿臉震怒一步步走來,倒沒有寬衣解帶之狀,又是害怕又是詫異!
文圖手指百合大聲怒喝道:「這就是你們的文明!聽聞少有此律,便心生邪念,恐對方將自己身體淫辱。你為何不想想,此處少律,竟因鮮有人觸犯?!」
什麼?!
百合絕不相信,在這浩大國土之上有着泱泱萬民,極少淫辱之事,說白了怎可能強姦犯人甚少?!即便是風俗淳樸,男女之事豈能無欲?
她絕不會知道,這是一個純清無尚的世界!
「你是說,因犯者稀少而王律甚微……」百合不可思議,瞬時坐起凝視着文圖。
文圖狠狠地瞪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曾被囚獄,那裏有幾個監犯,有將自家灰土飄散至當街之上者,有不慎將人衣物撞掉者;此地律法言道:無論男女,凡將他人外衣觸亂而意含惡念者,入獄一月,無論惡意與否;這裏也有青樓,可章法禁刻!雖有懲淫之律,可萬民視淫辱為大逆,辱人如辱已,時間一久,那章法反倒形同虛設。」
百合睜大眼睛,護在胸前的雙手終於垂下來。
「我不曉得你們那裏究竟是先有辱人身體之實,後有治人侵犯之罪,還是先設淫邪之罪,方引來淫邪之舉。我倒是有一知己,曾與本國王爺有夫妻之實,離別已近十載,我那知己苦苦守候,王爺也是恪守人道,至今未沾染他女!只是北土王尊,南國大王,應祖宗製法為延續國嗣,方有后妃,我不知道這些在你們那裏是落後還是愚昧!」
如此一番話下來,百合乾脆下榻立在文圖面前,甚是羞愧,覺得這些比折辱她的身體還難受!於是膽子壯起來,為挽回些顏面,高傲地仰着脖,一字一句說道:「可你們什麼都不懂,天上的星星什麼名字,什麼是汽車,什麼是手機,什麼是……什麼是安全套,什麼都不知道!」不過聲音非常細微。
避孕套?!
文圖啞然,你以為我真不知道啊?明顯是在調戲自己!可文圖只能裝作不知,遂問道:「我倒想問你,此地與你處相比,凡間平民喜笑顏開者究竟是哪裏更多?」文圖心知肚明。
百合再度語塞,自不必說,定是這裏的人,這是自己親眼所見!這一場敗下來,雖心有不甘,還是紅着臉偷偷瞧過去,這人真是不一般,怎麼看怎麼英俊挺拔,怎麼看怎麼入目。
「這裏也有性感男人!」禁不住心中暗道。
文圖見百合不答,接着說:「如果你等待回你們那裏,便是有着憧憬和希望;不過,這一帶盜賊頗多,定要多加小心,若是徒生糾集,你自是無身份可言,反倒引來煩惱。我居住的地方在北大約三十里處,如需幫助可去找我。」
「你,不想帶我走嗎?」百合竟笑了,看來不管哪個世界,只要是好人便不會被設防。
文圖倒是愣住,沒有想到這一點,身邊已有慕女節、程貝貝、符柔和小公子,自己馬上還要奔回程家莊圖謀大計,再弄回去個百合,自己恐怕應付不了,最關鍵這百合不是南國王朝的人。
「我見你沒有跟我一起走的樣子。」文圖淡然說道。
不錯,百合不相信有這樣的世界,自己心裏也很矛盾,究竟哪一種更稱得上文明,物質與精神哪個更為重要。
不過此時,她不再憎恨這裏,只是有一種好奇和衝動,既然莫名其妙穿越到這裏,就有一定的原因,她決心要更改一些什麼,她不相信迷信,而是相信自己的實力。
文圖邁出剎門,突然止住腳步。
「剛才你說什麼,什麼安全套,究竟何物?」文圖突然轉過頭來。
百合騰然臉紅,這可怎麼回答?可是見文圖一臉誠摯請教表情,又不能不回答:「其實就是,其實就是避孕套,就是,就是,其實是一種塑料,睡覺時候戴上……不會失眠!」百合的表情極為尷尬,甚至在合眉閉眼掩蓋說謊。
「那麼說,你在你們那裏睡覺的時候,日日要用此物?」文圖仍是一連虔誠。
「靠!」百合頓怒失言,可是對方不知不為罪,而是尷尬笑着,儼然忘記自己身份,「這東西我怎麼能……」突然發現情況不對,趕緊停住笑,咬着牙說道,「這樣,如果你能穿越到我門那裏,我教你怎麼用……」可是說完又立即後悔得跺腳,這東西怎麼能教,立刻轉過身,張着嘴瞪大眼睛,臉紅得發燒,心中暗想:好在身後男子不曉得是什麼。
「咳咳」文圖猛然被這話嗆住連聲咳嗽,止住後便面不改色說道:「那好吧!」以牙還牙,誰讓這百合先調戲自己,「這物件如此神奇,這裏斷然沒有,果然到你們那裏,還望小姐仔細教我,也叫我睡得香甜……」
百合無論如何也不敢再接言,暗暗後悔自己唐突,狠狠點頭,卻瞪着文圖。
見文圖即將離身遠去,忽然想起什麼,喃喃道:「也許有一天,天空會在這個世界裏開啟無數的穿越之門,只要能找到原點,所有人都可以去我們那裏,當然,當然也包括你……」
「什麼!」文圖大驚失色,愕然止住腳步,這是破壞平衡,定會引發災難,不會是百合吧?南國之災難,會不會是這個?
猛然轉身,凝視着百合!
百合沒想到文圖如此大的反應,竟嚇得後退一步,一時間不曉得此人是想去還不不想去。
「百合姑娘,我問你一言,還望如實回答,你曉得什麼是災難嗎?」
百合薄薄嘴唇一抿,這難不倒自己,立即答道:「對一個世界來說,只有兩種東西是災難,那就是戰爭和疾病。」
戰爭和疾病!
自己和符柔!
文圖忽然悟出什麼,不再理會百合,翻身上馬離去,可是心內卻警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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