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皎皎如華。
西銅山危峰兀立,月色下,山巔重樓疊嶂,氣勢恢宏。
千重萬疊的建築之中的某一處,極為隱蔽之地。
玉鳳坐在一張錦緞鋪就的天王椅上,一個目光精銳,下盤穩健,一看便是高手的丫鬟用心地為她做着推拿,丫鬟手中不斷有白霧升起,額上沁出細細的汗。
「夫人,這毒下得極為詭異,恐怕……」丫鬟小心翼翼地說。
「好,下去吧,請先生」
片刻,一個身着白袍,面上罩着面具,身子十分壯碩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站在窗邊的陰暗處,儀表堂堂,氣度不凡的樣子,他似乎不願與玉鳳離太近。
「你匆匆召了我來,究竟有何事?」
「心郎,現在就你我二人,你怎還待我如此冷漠?」玉鳳走上前去,聲音極輕,仿佛在耳語一般,極為溫柔地偎依在男子身旁。
男人身子一滯,仿佛受了極大的刺激,他緊接着往後退了兩步:「按說,我還該叫你……」男子口中一滯,最終沒有說出話來,「你貴為西銅夫人,就該有夫人的樣子,恪守婦德、尊夫持家,怎可——怎可待其他的男人如此——輕薄」
「輕薄——心郎忘了過往是如何輕薄於我?如果不是你不負責任的輕薄,又怎會有今日這般光景?」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都是我的錯,你……夫人還是忘了吧」男人的語氣中有一絲愧疚,一絲痛苦。
「忘了?我怎能忘了」玉鳳又上前去,貼在男人胸口「心郎難道忘了我們曾經在一起的時光,你為我簪花畫眉,你為我塗抹胭脂,那時,我們每日都做一處,你說過將來要娶我的。」
玉鳳說着將手探入男人胸口,摸索起來,男人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似乎再也忍不住要將女人推翻,壓在身下肆意而為的樣子。
可是他極力壓制,閃到門邊。
「可是,可是你現在已經嫁給了蕭莊主,是西銅山莊的女主人了,夫人如若再這般,我便再也不來見您了」男人聲音沙啞,極力控制着已經噴薄而出的****。
「如果不是你娶了那賤貨,我會嫁給蕭嵩那老頭子嗎?你怎麼對得起我?!」玉鳳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望着男人怨毒地說道。
「別說了,當時我也是情非得已,事已至此,過去的事就讓它永遠過去,蕭莊主是堂堂正正的君子,我看他待你極好,你還是好好與他過日子吧!」
「哈,你怕了?怕他知道我與你的舊情?真不知道如果老頭子知道了會怎樣?自己一直寵愛的女人,竟然心心戀慕着最不該戀慕的人!……」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你這個瘋女人,怎可如此對待德高望重的莊主……」男人又是憤怒又是愧疚,挺拔的身姿被氣得瑟瑟發抖。
「哼,德高望重!你別忘了,你的下屬姦污並親手殺了他最鍾愛的女兒——」玉鳳望着男人繼續誅心般地說道。
「別說了,別說了——」男人似乎痛苦異常,再也不顧形象地抓住胸口的衣襟,在牆角縮成一團。
他知道蕭嵩在外早有外室,卻沒想到女主人竟然是曾經青梅竹馬的玉鳳,那個時候,他的世界凌亂成了一團亂麻。
想起過往種種,愧疚、歉疚、痛苦……各種各樣的情緒不斷地折磨和侵蝕着他,讓他一夜一夜不能睡眠,就怕這段不堪的往事被外人知曉。
他從不為曾經拋棄玉鳳而後悔,他後悔的是,竟然不知深淺地招惹了這樣一個女人,結果犯下這般大錯。
當她要挾要替她辦事時,他還傻傻中招——其實,以她在西銅的勢力,有些事何須他去做呢?她不過是要拖自己下水罷了,不過,這一切他是後來才明白罷了。
當玉鳳拿着真金打造的芙蓉花簪來與他看時,他才知道,他們追殺的人是誰,可是那時一切都遲了。
玉鳳的惡毒之處在於,非要借自己的手除掉蕭亦穎,她是蕭莊主最為寵愛的女兒啊,每每憶及此事,他胸口就疼痛不已。
蕭嵩重病在床,想見見自己的大女兒,西銅山莊的弟子們被派往全國各地,甚至深入臨近的雪國大海撈針般的尋找,卻一直沒有半點消息,他深知真相,卻不敢說出來。
他曾一次次在西銅山悔過崖下懺悔,可是,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玉鳳見他痛苦不堪的樣子便又說道:「你一定對莊主悔愧萬千吧,可是,就算你死了,也不能將這一切的錯誤抵消一二,這如今,你只有做好了一件事,或許還能將功抵過。」
「你又要我做什麼?如果是那傷天害理的事,我是斷然不會再做了」
「放心,不過是繼續尋找那個帶着異世鞭痕的女子罷了——我已派人深入各地各州,在民間尋那女子,大妃蕭冰逸已昏迷數月,據說,只有那女子能喚醒她,如果大妃喚醒了,莊主的病或許就能好,這樣,你也能更安心一些。」
「哼,我正要與你說此事,聽說,你讓下人各地騙婚,瘋狂斂財,我勸你還是趕緊停止這愚蠢的舉動,否則……」男人一臉凝重。
「事已至此,我還怕別人疑心麼?如若所有的事公佈天下,心郎又會如何?」玉鳳吃定了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頓地相逼着,帷幔的深處,玉鳳偷偷在男人耳邊低語着什麼,一場無聲的、罪惡的交易正在悄悄進行着。
男人無奈地立在陰暗之處,再也不說話,他深切地體會到了玉鳳的貪婪和殘忍,他和蕭嵩,都被她姣好的外表騙了。
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盼望着,能快些將那個帶着異世鞭痕的女子找到,好讓事情帶來新的轉機。
男人離開了許久。
玉鳳猶自呆坐在床。
她差人在屋子裏焚過迷情香,什麼時候開始,她要得到他還需要這些下三濫的迷情香了?
記得那些年,他最迷戀的不是自己的身子麼?可是現在就是用了迷情香,他依舊躲着自己,將自己一把推開。
「啪」玉鳳惱羞成怒地將案几上成套的青花瓷茶具掃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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