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侯. 109.109fangdao

    &的一聲悶響在寂靜的夜裏迴蕩,美麗的容顏破裂,鮮血流了一地,紅得似花似火,煞是鮮艷……

    &

    一聲尖叫陡然在房間裏炸開,離淺猛地睜開雙眼,正對上天花板上《死神》的海報。

    她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原來只是一個夢。

    往窗外望去,天邊隱隱泛着一抹白。離淺此時已沒了睡意,乾脆翻身起床。等她慢吞吞地洗漱完畢,床頭上的鬧鐘已經指向了七點。

    抓起烘焙好的蛋糕,離淺背着書包打開門走了出去,一團黑影迅疾地從她的視網膜中掠過。

    已經走出好幾步遠的離淺又皺着眉退了回去。她似乎看見了一大團東西……

    果不其然,她的目光往牆角一掃,就看見了一個蜷縮着的人影。離淺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發現那是一個十七歲左右的少年,着一身白色狩衣,墨黑的長髮垂下來一直拖曳到了地上,整個人像是從古風畫中走出來的一樣,散發着柔和的氣息。

    好奇怪的人!

    &你沒事吧?」離淺遲疑着拍了拍他的肩。

    少年的身體因她的觸碰劇烈地一抖,像是受了驚的小獸,頭死死地埋在手臂間不願抬起分毫來。

    他不會是犯什麼病了吧?

    離淺這麼想着,便急急拋下手中的餐盒去拉他。

    正當她的手剛要觸到他時,少年忽地抬起了頭,像只小狗似的動了動鼻子,抓起地上的餐盒掀開蓋子,大口大口地吃起了裏面的東西。

    離淺頓時哭笑不得,然而當她的目光落到他的臉上時,立刻忡怔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白玉無瑕。

    這是第一時間蹦到她腦子裏的詞。

    眼前的少年,似白瓷一般,精緻而脆弱。少年的額頭生得光潔而飽滿,眼睫似羽毛一般不時扇動着,他的鼻挺直而秀美,唇形優美卻略顯烏紫色,他的下巴尖瘦得惹人憐惜,膚色蒼白得過了分,幾乎能瞧見裏面的血管。

    生得這般美麗的少年,卻似乎有一處極不和諧。

    離淺的視線又在少年的臉上梭巡了一遍,才發現,眼前的少年沒有眼瞳。少年那一雙漂亮的眼眶裏是一片無垢的白,好似銀雪一般。

    那雙眼透着詭異感,一般人見了都會覺得恐懼或是厭惡,但離淺卻沒有太多的感覺。擁有這樣逆天美貌的人若是沒有殘缺才奇怪吧!

    &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將離淺從怔忡中拉出來,她立刻從背包中翻出牛奶插好吸管送到少年的嘴邊,一隻手輕輕拍打他的背,「慢點吃,喝點牛奶你會好受一點……」

    &謝謝……」少年有些費力地咽下食物,嘴角還殘留着白色的奶漬。

    離淺在心中呼了聲「好萌」,勉強壓下激動的心情問道:「你很久沒吃東西了嗎?」

    少年點了點頭,一臉迷茫地,「我好像……迷路了……」

    離淺一臉激動地抓住了少年單薄的肩膀:「你叫什麼?是男是女?啊呸!不是,你還記得你家的地址嗎?有電話號碼嗎?把你知道的統統告訴我!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回家的!」

    少年臉上的神情更迷茫了,他說:「我叫禪宇。」他說:「你真的能幫我回家嗎?」

    她信誓旦旦:「當然能!快說你家在哪裏呀?電話號碼是多少?你父母叫什麼?」

    少年的臉上交織着迷茫和困惑,「我不知道……電話號碼?那是什麼東西?」

    離淺頓時有一種被天雷擊中的感覺。

    2.死去的女人

    禪宇跟在離淺的身後打轉,他一遍又一遍地問:「你不是說能幫我回家嗎?」

    正在喝牛奶的離淺頓時被嗆得一口氣哽在喉中,「咳咳咳……你一問三不知,我怎麼幫啊?」

    禪宇立刻露出迷茫和受傷的神色,呆呆地站在那裏,不再說話。

    離淺忍不住一巴掌拍到桌子上,豪情萬丈道:「沒事!我帶你去警局,我就不信你回不了家!」

    離淺填飽了自己的肚子,又給禪宇泡了一杯奶茶讓他捧着,然後兩人才出了門。此刻的離淺已經完全忘記了她今天還要上學的事。

    離淺和禪宇剛一走上街,就收穫了無數奇怪的目光。

    離淺循着那些目光挨個挨個地瞪回去,然後皺着眉扒了扒頭髮,又扯了扯衣服,再瞟了瞟鞋子,小聲道:「髮型亂了?還是衣服穿反了?奇怪,鞋子也沒有破洞啊!看什麼看啊?明明很正常嘛!」

    離淺的左手忽然被什麼拉扯了一下。她一眼瞟過去,才驚悚地發現,她她她……居然和禪宇牽着手走了一路!不,最驚悚的是禪宇還披散着長發,穿着白色狩衣。

    她總算知道那些奇怪的目光是從何而來了。離淺臉上一紅,拉起禪宇攔下一輛出租車就走。

    離淺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當動物園的猴子了!」

    &們坐在什麼東西裏面?它好像在動……」禪宇好奇地問。

    &怎麼知道它在動?」

    他笑了笑,淺淺的笑容里不含一點雜質,「因為我聽見了風的聲音。」

    看着他純淨的笑容,離淺的心上似乎有一處極柔軟的部分被觸動了。眼前的少年,雙目失明,卻依舊笑得燦若夏花。

    她牽着他的手去觸摸車窗、車門還有車頂,「感覺到了嗎?這是車。我們坐在車裏面。」

    他滿臉困惑,「車是什麼?是用來裝人的嗎?為什麼我們要坐在車裏面?」

    她牽着他的手一僵,尤其是在司機回過頭來以同情的目光打量她,似乎在說「家中有個智障兒童真可憐」時,離淺覺得自己再次被天雷擊中。

    &田叔叔,您看看能找到他的父母嗎?」警局裏,離淺拉着禪宇走到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跟前。

    成田志摸了摸下巴,眯起一雙綠豆眼,「喲,這是打哪兒來的啊?這少年拍戲的啊?」

    離淺臉色一黑,「成田叔叔,您快去查吧,我和禪宇在那邊坐着等您。」

    禪宇跟着離淺走到沙發旁坐下,他捧着奶茶小口喝起來,一臉滿足。離淺與他緊挨着,她無聊地伸手拿過桌上的雜誌,翻了翻便興趣缺缺地放下了。

    &這是污衊!她自己要去死,干我什麼事?!」一道憤怒的男聲突地打破了警局裏的安靜。離淺仰頭看去,只見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個哭得歇斯底里的中年婦女扭打在一起。

    &女兒都是因為你才死了的!你還我女兒命來,還我女兒啊……」中年婦女已經跪倒在了地上,她死死揪住了男人的衣服。

    警員圍上去試圖將他們拉開,中年婦女卻硬是死死拽住了男人,任誰也拉不開。

    &子姐姐,這是怎麼了?」離淺好奇地叫住一個穿着警服的長髮女子。

    山口雅子無奈地指了指桌上的報紙,「昨天晚上有個年輕女孩穿着紅裙子從28樓跳了下來,當場死亡。原因,為情自殺。那個女人是女孩的媽媽,她說那男的是殺人兇手,正鬧着呢……」

    離淺拿過桌上的報紙,一張慘烈的照片映入了她的眼帘,將她駭得不輕。

    照片上的女孩,面容破碎,表情猙獰,嘴角卻好似噙着一絲詭異的笑。

    那死者……分明就是她夢中的女子!

    一股寒意竄上了她的背脊,離淺不可抑止地打了個寒顫。

    &麼了?」禪宇握着她的手搖了搖。

    &沒事。」

    &淺!你確定你朋友是叫『禪宇』嗎?」成田志走了過來,眉頭緊皺。

    &叫『禪宇』沒錯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離淺立馬一臉緊張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本就找不到這個人。」

    離淺傻了眼:「什、什麼?!」

    3.詭異的夢境

    陰冷漆黑的空間裏,隱約傳來女子嚶嚶哭泣的聲音。

    &不甘……我不甘……我死得不甘……」

    &我!幫我!幫我……」悽厲的聲音在空間裏一遍又一遍地響起,一聲比一聲悽厲尖銳,引起不絕的回音,幾乎要將人的耳膜刺穿。

    密密麻麻的冷汗爬滿她的背,一股恐懼感不可抑止地從她心底升起。

    &她恐懼地睜開眼,正對上一張精緻而蒼白的臉。

    &禪宇。」原來……又是一個夢……

    定下心神她才發現眼前的少年眉頭微皺,面色冰冷。

    &怎麼了?」離淺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你生氣了?」話出口離淺才想起現在是她收留了他,她為毛要這么小心翼翼啊!

    禪宇猛地抓住她的手,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

    離淺抬頭看着天花板。還不放手還不放手還不放手……如果不是他長得太逆天,她一定會以為他就是在吃她豆腐。

    就在她已經無聊到快要摳腳丫子的時候,禪宇終於放開了她的手,只是他的臉孔上仿佛蒙上了一層陰霾。

    &被怨魂纏上了。」少年的聲音有點嘶啞。

    離淺睜着大大的眼睛看向他,「唔,你說什麼?」

    &被怨魂纏上了。」禪宇的聲音無比冷靜。

    怨、怨魂?!

    離淺猛地從床上跳起來,卻又突然坐了下來,她一邊笑還一邊念念有詞,「開什麼玩笑?怨魂?現在是科學社會啊,有個鬼才怪!如果真的有怨魂什麼的話,那不如先讓我穿越好了!禪宇少年啊!你怎麼可以迷……」聲音戛然而止,「信」字還未出口就這麼被生生地咽了下去。

    &啊啊!」尖叫聲再現。離淺在床上連續蹦了幾下,最後慌亂地一把抱住禪宇,「嘭」地一聲,她把禪宇撲下了床……

    離淺將頭死死地埋在禪宇的胸口,小口嘟囔:「我發誓我真的沒有長胖啊。」所以要是被壓骨折了絕對不是她的錯啊。

    禪宇的臉紅得都能滴出血來,他輕輕推了她一把,「你先起來,晴方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離淺後知後覺地紅了紅臉,哆哆嗦嗦地爬起來,看向立在床頭的那隻女鬼,嘴裏喊着,「你不要過來啊……我家狗血很多的啊啊啊!」

    女鬼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看着已經坐起來的禪宇道:「主人,我嗅到怨魂的氣息了,您沒事吧?」

    禪宇身上的疏離氣息已然消失殆盡,他柔和地笑笑,一手指向縮在牆角的離淺,「被怨魂纏上的是她。」

    離淺又哆嗦了一下,看着禪宇的笑容泛酸地拿手指戳着牆角。她居然連只女鬼都比不過,好歹她都收留他這麼久了,他對她都還是笑得疏離……

    &方,你找得到那個怨魂嗎?」

    &隱藏得很深,對不起,主人。」

    離淺磨磨蹭蹭地離開牆角,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禪宇的身邊,抱住他的胳膊,好奇地問:「你們說的是什麼意思啊?」

    &有沒有做什麼夢?或者出現什麼幻覺?」

    離淺臉色一白,勉強出聲道:「我好像知道你們說的怨魂是誰了……」

    禪宇問:「是誰?」

    &天前有一個女孩……跳樓死了……」

    4.跳樓的女孩

    &着紅裙子跳樓,那個女孩怨氣很重啊!」說話的是晴方,她一臉憐憫地看着離淺。

    離淺吭哧吭哧吃下一大塊牛排,然後雙眼亮晶晶地看向坐在旁邊的少年。

    禪宇喝着奶茶,「我不用了,不過你能再給我泡一杯奶茶嗎?」

    離淺放下手中的刀叉,蹦到吧枱邊翻箱倒櫃,「這次要喝什麼口味的?」

    &克力。」

    &的領命,大爺稍等!」

    禪宇被她逗得「噗嗤」一聲笑出來,晴方則翻了個白眼。

    &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話?」被忽略的晴方不悅了,她的頭在脖子上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旋轉,嚇得離淺尖叫出聲,手一抖,滾燙的熱水就澆到了手上。「啪」的一聲,馬克杯和水壺都掉在了地上。

    &痛!」離淺呲牙咧嘴。

    禪宇臉色一變,厲聲道:「晴方,你嚇她幹什麼?」

    &淺,你沒事吧?」

    &事。」離淺從臥室里抱出醫藥箱坐到禪宇的身邊,瞪着晴方,嘴上卻是可憐兮兮的,「嗚嗚,禪宇,幫我擦藥好不好?」

    禪宇紅了臉,「對不起,我不會。」

    離淺笑道:「沒事,我教你嘛。」上藥也不會,禪宇到底是從哪裏跑出來的啊?

    禪宇表情黯然,「可是我看不到。」

    離淺連忙拉住他的手去摸醫藥箱裏的藥品,「沒事沒事,你摸得到嘛!」

    磕磕碰碰半天才擦完藥,離淺帶着傷繼續去泡奶茶,禪宇卻看着一旁早已看傻了的晴方出聲道:「你回去吧。」

    &人,為什麼?你不跟我回老宅嗎?」晴方一臉詫異。

    &先回去吧,我放心不下離淺。」


    &人,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老宅那邊都快急瘋了!」

    禪宇面色微冷,「我的靈力越來越少了,眼睛也越來越看不清了,對他們也沒什麼用了。」

    &主人你也說你的靈力在減少,那我怎麼能放心?」

    &是我連這剛成形的厲鬼都解決不了,他們也不會將我鎖在老宅十餘年了!」禪宇沒有瞳孔的眼眸望過去,透出幾分凌厲。

    晴方只覺得被他這麼一望,靈魂都要燃燒起來。晴方深知禪宇一旦生起氣的厲害,也不敢再勸,只恨恨瞪了一眼忙碌着的離淺,便消失在了房間裏。

    離淺端着奶茶出來,遞給禪宇一杯,然後自己捧着一杯喝。

    誰知她剛喝進去一口,就聽見禪宇道:「奶茶拿錯了。」話說完,他就動作迅速地換掉了離淺手中的奶茶。

    離淺眨巴眨巴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禪宇就着她喝過的地方喝着奶茶,一句「那上面有我的口水」就這麼被生生咽了下去。

    離淺強自鎮定地捧起禪宇喝過的奶茶往嘴邊送,心卻止不住地怦怦跳。

    &淺。」他喚道。

    &她錯愕。

    禪宇將已然喝完的杯子遞給她,笑道:「我們去和鬼聊天吧。」

    5.狗血的故事

    禪宇說的和鬼聊天是真的和鬼聊天。當離淺見到穿着紅裙子的女鬼時,她的尖叫聲差點掀翻了整間屋子。

    「……是我瞎了眼當初才會看上他!他恐怕現在連『悔改』兩個字怎麼寫都不知道!不過,我不會讓他好過的!我要他給我償命!」女鬼破碎的面容上顯露出幾分猙獰來,雙眼充斥着瘋狂和怨毒。

    離淺聽完了整個故事,在心裏大呼了幾遍「狗血」。

    女鬼名叫井上秋,今年二十歲,她在實習的公司里認識了一個男人,於是天雷勾動地火,海誓山盟,她就這麼和那個比她大了十幾歲的男人走到了一起。就在不久前男前男人的公司出了問題,井上秋正打算和男人結婚,結果男人卻拋棄她轉和另一個財團千金火速結了婚。然後井上秋一個想不開,就跳了樓。

    &一定要報復回來!我要他生不如死!」井上秋悽厲的聲音讓離淺感覺到一陣暈眩。

    禪宇似乎察覺到了她的不適,出聲道:「你喊得再大聲有什麼用?」那聲音里的冰冷立刻讓井上秋噤了聲。

    禪宇接着緩緩道:「你死得很冤麼?」他冷笑一聲,「你覺得不甘,所以就纏上了離淺?你不知道被陰氣纏太久,活人的身體是會慢慢變得虛弱的嗎?如果不是離淺剛好收留了我,恐怕你早就侵佔她的意識和身體了吧……」

    他一字一句,語氣冰冷,帶着令人不敢忽視的銳利。

    離淺將嘴張成了大大的o型,呆呆地看着女鬼瑟縮成一團。呆愣過後,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後怕。

    她該慶幸自己帶了這個纖弱的少年回家麼?

    離淺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卻立刻被少年握住了手腕。

    他說,「沒事了。別怕。」

    離淺內心頓時淚流滿面。禪宇你真是太可愛了!

    &我不是自殺的……」微弱的聲音從瑟縮的女鬼口中傳出。

    離淺將後怕的情緒丟到腦後,上前一步問:「你不是自殺怎麼會專門穿紅裙子跳樓?你不是為了變成厲鬼嗎?」

    井上秋有些怕怕地抬起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是被大澤勇推下去的!」說到後面她的語氣已然轉為了狠厲。

    離淺腦子裏的狗血神經一震,「為什麼?難道是你撞破了他跟另一個女人的事,於是,你們在糾纏中就……」

    &是的!」井上秋大聲打斷了她,恨恨道,「那個男人……為了牟取暴利,一直讓我幫他做假賬!當初他看上我,也不過是因為我是公司里唯一的女會計。前不久,公司出了問題,他需要大財團的援助,就和三元財團的千金結了婚,他怕我一氣之下將假賬的事抖出來,就在那天晚上約了我去天台,趁我不注意把我推了下去……我那天只是碰巧穿了紅裙子……我不是自殺!我沒有自殺!他是兇手!兇手……」她越說越激動,聲音尖厲得要命。

    離淺被聲音刺得頭暈,她用力握住禪宇的手。

    &了!如果你現在平靜不下來,我幫你平靜!」禪宇反手握住離淺的手,冷冷道。

    井上秋抖了抖,壓下激動的情緒,不敢再發出聲音。

    良久,室內一片安靜。離淺恢復了臉色,遲疑着開口:「嗯……那個……我們要幫她嗎?」

    6.附身的女鬼

    一輛黑色本田從地下車庫駛出,迅速駛上了馬路。不遠處的一輛出租車隨即啟動,小心地跟上了前面的車。

    &們就這麼跟着他?」出租車裏離淺趴在禪宇的身上往窗外望去。

    禪宇忍不住伸出手撫了撫她的發,「嗯,找到當初井上秋為他做假賬的證據就夠了。」

    離淺眨眨眼,一臉八卦道:「哎,禪宇你說那個井上秋會不會殺了那個負心漢啊?」

    &怕她要的是那個男人生不如死。」

    離淺哼了一聲,緩緩道:「善惡終有報。」

    離淺忽地沉默下來,凝視着少年光潔的側臉。善惡終有報……你的善報又何時才會到?

    那輛黑色本田很快停在了一間公寓前,從車裏走出來的男人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迅速走進了公寓。

    離淺立馬拉起禪宇下了車跟在男人的後面。

    禪宇不自覺地緊了緊被女生抓住的手,臉上笑意淺淺。

    &不會是住這裏吧?」離淺小聲嘀咕,「那個什麼大澤勇不是挺有錢的麼?他和財團千金結婚了,怎麼還往這種地方跑?」

    &不定做假賬的證據就在這裏呢?」

    離淺立馬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在男人進了一扇門之後,毫不猶豫地大力敲響了那扇門。禪宇站在一邊呆了呆,她的行為是不是太直接了一點?

    門打開,從裏面走出的卻是一名穿着粉色和服的年輕女子,她一臉不悅地盯着這兩個不速之客,極不耐煩,「你們是誰啊?」

    離淺正要說話,禪宇卻扯住她,伸過手印上了女子的額頭,「居然是個附了別人身的女鬼,要我親手把你打出來嗎?」

    那女子根本無法阻擋他的動作,渾身一抖便癱軟了下去。離淺瞪大了雙眼,驚愕地仔細看去,便見似有一抹白煙自女子身上升騰而起。

    禪宇盯着那虛空的地方道:「你不好好地去投胎,在這裏做什麼?居然還敢附了活人的身!」

    離淺看着這一幕,壓下心裏「禪宇是不是犯什麼病了居然對着空氣說話」的念頭,滿臉糾結地出聲,「禪宇你在幹什麼?你看得見鬼?」

    禪宇稍微遲疑了一下才道:「我的雙目不能視物,卻天生能視所有靈異之物。」

    離淺拍拍胸口:「這樣啊,嚇我一跳,還以為你……」

    &以為什麼?」

    &什麼沒什麼。」她連忙擺擺手。

    禪宇也不追問,他繼續盯着那個女鬼道:「你怎麼會留在這裏?大澤勇呢?他到哪裏去了?」

    離淺不滿地撲在禪宇的身上:「我也要聽她說話啦!」

    禪宇的臉紅了紅,他抬起手抹過離淺的雙眼:「我以為你會害怕看到這些東西。」

    離淺只覺得眉心陡地傳來一股清涼感,雙眼短暫的模糊過後,眼前的景象一下子清晰了起來。

    離淺僵硬地動了動脖子,「這個女鬼長得可真醜。」

    那個女鬼的臉色扭曲了一下,卻不敢怎麼樣,只能害怕地看着禪宇小聲說:「我是被人招過來的,大澤勇他在、在裏面……」

    離淺一手撈過禪宇的肩,親密地靠上去,嘴唇似是無意地擦過他的耳尖,「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咱們得小心點。」

    禪宇悄悄握住她的手,耳尖還有些發紅,「沒事,有我在。」

    離淺小小地彆扭了一下,「唔」了一聲,便不再說什麼。

    禪宇和離淺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地進到了屋子裏。

    &點光線都沒有,好陰森……」離淺不自覺地抖了抖。

    禪宇猛地拉住離淺,阻攔住她繼續往前的腳步,「別走了。」

    &麼了?」

    &們已經走進別人的圈套了。」

    7.討厭的男人

    幽閉的空間裏,光線微弱,細小的塵埃漂浮在空氣里,整個氛圍森冷恐怖。

    一扇門打開,一臉狠色的男人從裏面走出來。

    正是大澤勇。

    &們是誰?」男人沉着臉,雙眼透出陰狠的色彩。

    離淺毫不畏懼地瞪回去,「我們只是想找大澤先生詢問一下有關井上秋小姐的事。」

    大澤勇臉色一變,憤怒道:「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井上秋的死跟我無關!是她自己想不開跳樓的!」

    &嗎?做了虧心事可要當心呢!」離淺毫不掩飾地露出厭惡的神色,聲音刻意變得低啞森寒。

    大澤勇臉色發白地看着這兩人,恨恨道:「都說跟我沒關係了!你們快滾!」

    離淺此時已經不急了,她悠悠道:「你知道麼?穿着紅裙子跳樓便會化作厲鬼。好像……那晚井上秋就是穿着紅裙子跳下去的。你說,她會不會真的化作厲鬼去找那害了她的真正兇手呢?」

    大澤勇的眼裏終於透出恐懼的色彩,「你們……亂說什麼?井上秋是自殺的!你們……再不快滾,我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離淺嗤笑一聲,「如果我們不走,你就像殺了井上秋那樣殺了我們?」

    大澤勇氣極敗壞地吼道:「把他們兩個給我扔出去。」

    剛剛的女鬼飄了過來,表情猙獰。禪宇漂亮的薄唇里緩緩吐出四個字來,「不自量力。」

    那一刻,離淺覺得少年在自己心中的形象還在繼續高大起來。

    突然間,像有大風灌進來一樣,屋子裏的氣流開始飛速運轉起來。

    離淺看見那個女鬼露出驚恐的神色,身體像是被什麼拉扯一樣,漸漸扭曲變形,最後在一聲尖叫中完全消散在空氣中。

    同一時間,一道黑光包裹了他們。

    大澤勇瞪大眼,面露驚駭之色,雙腿一軟就這麼坐到了地板上,顯然被嚇得不輕,「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離淺看着這個儀態盡失的男人,罵了一聲,「神經病!」

    &淺,你去找找有沒有假賬的證據。」禪宇嘴裏吐出的話語一如既往地溫柔,仿佛剛才那個冰冷凌厲的人並不是他。

    離淺點點頭繞過地上的大澤勇,四處翻看起來。

    禪宇站在那裏,精緻的面孔上慢慢閃現出憤怒,「林泉,還要我親自請你出來嗎?」

    離淺停下動作,「屋子裏還有其他人?」

    禪宇沒有回答她,他的注意力已經全部集中在了一扇門上。

    包裹着他們的黑色光芒似乎又濃烈了些。門打開,裏面傳出一個男人的「桀桀」怪笑聲,在這個幽暗的空間裏顯得格外可怖。

    當離淺集中注意力去看時,卻發現從那扇門裏走出來的,不,準確的說應該是飄出來的,是一團濃郁的黑霧,帶着腐爛的氣息,沖斥着人的鼻子,讓人難以忍受。

    離淺不自覺地捂住鼻子,心裏驚悚無比。

    從那團黑霧裏傳來男人的怪笑聲,「禪宇公子,我等了你好久了,正好,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離淺打了個寒顫,背上頓時爬滿了雞皮疙瘩。

    &想到你居然還沒死……」

    那團黑霧大笑道:「禪宇公子你都沒死,我怎麼能先死呢?既然今天你這麼迫不及待地送上門來了,那我就只有勉為其難地收掉你的命了!」

    禪宇蒼白的臉上浮現不正常的緋色,一股銳利的白光從他身上透出來,他冷冷地看着對方,「林泉,最後死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嗎?那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護着那個小丫頭。」話音剛落,從那團黑霧裏霎地射出一道黑色光束,目標正是離淺。

    離淺無措地後退了兩步,那一瞬間,她真實地感受到了死亡貼近的恐懼。

    腦子裏繃緊的那根名為「恐懼」的弦陡然斷掉,眼前一片漆黑。離淺無法控制地陷入了黑暗……

    昏過去的那一秒,她想的是,禪宇呢?他會不會死?

    8.最後的結局

    溫暖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戶投射進來,在光滑的地板上留下一個個美麗的剪影。離淺一醒過來看見的就是單薄蒼白的少年坐在床邊緊緊攥着她的手。少年趴在床沿睡得正香,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來。

    就像是一隻美麗的白天鵝,離淺不禁加快了呼吸。

    少年從睡夢中驚醒,他匆匆抬起了頭。映入離淺眼帘的,便是他眼上纏着繃帶的樣子。

    離淺的心抽了一下,忍不住伸出手撫上了雪白的繃帶,「這是怎麼了?」聲音中夾雜着的沙啞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禪宇淺淺地笑了,「沒什麼,只是以後再也不能用這雙眼去看鬼了而已。」

    他越是若無其事,離淺便越是覺得他的內心一定是翻江倒海悲痛欲絕,在腦中腦補了n多場景之後,離淺終於忍不住悲從中來,抱住禪宇就哇哇大哭起來,「我知道…你一定,一定很傷心……但是……你還有我……」

    禪宇無奈地抱住身上的「樹袋熊」,「我真的沒有傷心。自從我幼年時被人發現雙目能視靈異之物,我就被逼着做了很多我不想做的事,現在能成為一個普通人,很幸福。」

    離淺停止了瘋狂的哭泣,趴在禪宇的身上尷尬地抬不起頭。

    就在這個安靜得只聽得見彼此呼吸和心跳的聲音,氣氛接近溫馨的時刻,一串歡快的電話鈴聲陡然響起。

    離淺手忙腳亂地扒拉出手機按下接聽鍵,片刻後她面如死灰,顫顫巍巍地掛斷了電話,然後再次撲到了禪宇的身上大哭起來:「啊啊啊我完了!我完全忘記了還要上學這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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