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本尊自有分寸,這小子皮粗肉厚,沒死!」
壯漢嘿嘿一笑,大手向下一抓,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天而降,柳長生的身影頓時從大坑之中飛了出來,被壯漢一把抓住了脖頸。
他的確沒死,甚至還沒有暈倒,只不過,體內五臟六腑再次移位,就連骨骼都斷了幾根,嘴角邊血漬斑駁。
一眼望見地面之上焦黑的狼屍,更是如同雷擊,心中滴血,煞費苦心馴化這隻狼王,寸功未立,僅僅是騎了一天一夜,卻被這隻該死的妖鷹給殺了。
「嘖嘖嘖,不錯嗎,你這小鬼的小身板修煉的比那群廢物強多了!」
壯漢如同老鷹抓小雞般把柳長生高高提起,上下打量,口中嘖嘖讚嘆。
「前……前輩饒命!」
柳長生仿佛被嚇傻,面色如土,結結巴巴地說道。
「沒用的廢物!」
壯漢眼神中的一抹欣賞瞬間變成了譏諷,一股強橫的真氣從指尖飛出,沿着柳長生的脖頸沖入柳長生體內,柳長生體內剛剛凝聚的幾分真氣被強行轟散,絲絲縷縷冰寒透骨的陌生真氣卻在全身飛速遊走,身軀陣陣麻痹。
這壯漢,竟然用自身修煉的陰煞之氣把柳長生的經脈全部封死。
隨後,壯漢衝着三首妖鷹吩咐了幾句,三首妖鷹頓時掉頭衝着飛舟飛了過去。
看到熟悉的銀月飛舟,再看到銀月飛舟之上熟悉的一張張面孔,柳長生的臉色更加難看,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看來,小金說得沒錯,這壯漢恐怕不是想殺人,而是把天師府眾弟子捉起來另有用途。
離着飛舟還有百丈距離,壯漢手一揮,柳長生頓時衝着飛舟飛去,摔在了甲板之上,再一次摔的眼冒金星,口鼻噴血。
呂方、周同二人面面相覷,半天無語。
項南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藍嵐如被雷擊一般,神情愣怔,雙眼圓睜。
楚曼雪眼皮跳了又跳,一臉愁苦。
其它幾名青龍、朱雀、玄武堂出身的天驕弟子,神情複雜,雖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而田大力等幾名天柱峰天驕,神情中同樣是無奈、不忍和同情。
唯有上官流雲冷眼旁觀,嘴角邊掛着一抹譏諷之色,眼神中似乎還有幾分得意。
紅衣少婦敏銳地捕捉到了上官流雲的神色,嘴角邊浮出一抹笑容,說道:「上官流雲,看來,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那位柳長生了!」
「回前輩的話,正是此人!」
上官流雲神色一肅,恭恭敬敬地說道。
「你這次立了一功,這枚丹藥賞你了!」
紅衣少婦眼波流轉,風情無限,縴手一揚,一顆朱紅色的丹丸衝着上官流雲飛去。
看到這紅衣少婦媚態畢露,上官流雲頓時口唇發乾,胸腹之間騰起一團烈火,就連下體都有了動靜,慌忙低下頭來,伸手接過了丹藥,說道:「多謝前輩賜藥!」
「哦,那你怎麼不服下呢?」
紅衣少婦目光直視上官流雲,嬌滴滴地說道。
上官流雲愣了一愣,卻還是忍着恐懼把丹藥拋到了口中,梗着脖子咽了下去。
這丹藥,透着一股血腥之味,顯然不是什麼好藥,不過,他卻沒有膽量敢拒絕,而且他已經是第二次服用此丹,之前法力被這紅衣少婦禁錮,正是服用了這枚丹藥,真氣的流轉才恢復了正常,如今這飛舟上的二十餘名黛眉山弟子中,也只有自己一人恢復了法力。
看到紅衣少婦的一臉媚態,再看看上官流雲的小白臉模樣,壯漢卻是冷哼一聲,神情中露出幾分不悅,說道:「好了,最後一隻漏網之魚已經捉到,還是儘快和師尊匯合吧!」
說罷,腳尖一點鷹背,三首妖鷹頓時雙翼狂扇,衝着西南方向飛去。
紅衣少婦手一揚,幾道法決擊打在銀月飛舟的三杆桅杆之上,銀月飛舟銀光大放,同樣是掉轉頭,衝着西南而去。
上官流雲快步走到柳長生身畔,熟練地把柳長生腰間的三隻儲物袋和一隻靈獸袋取了下來,恭恭敬敬地遞給了紅衣少婦。
「這小子果然是有些門道,身家倒是不菲!」
紅衣少婦仔細檢查過柳長生的儲物袋,嘻嘻一笑地說道。
其中的一隻儲物袋中放着一堆靈石,約有五六萬之多,一劍一棍兩件頂階的中品靈器,一把黑黝黝的鍛錘,身份令牌,幾套衣衫和一些雜物。
另一隻儲物袋中則有三張天劍符、三張天雷符,數張風行符,一杆黃光閃爍的小旗,一隻法盤,還有兩瓶丹藥,這些皆是天師府這次賜下的保命之物,僅僅少了幾張風行符。
另一隻大號的儲物袋中,則是四隻三階妖獸的屍體。
至於靈獸袋,此刻自然是空無一物。
取出那件法盤,仔細打量了一眼,目中露出一抹笑意,纖纖玉手隨意一捏,法盤頓時碎成了粉未。
看到這隻法盤,柳長生如同被人當頭擊了一錘,眼前陣陣發黑,暗道自己愚蠢,他第一眼看到法盤之時,就猜到了這隻法盤的作用是為了定位之用,以方便幾位長老尋找眾弟子的行蹤,而在逃命之時,卻是忘了毀去這枚法盤。
顯然,正是這隻法盤出賣了自己的行蹤,而這紅衣少婦此刻毀了法盤,說不定正是擔心天師府高層循着法盤追來,看來,方長老等人果然已經把消息傳送了出去,說不定九位長老之中還有人活着逃掉了性命。
從這紅衣少婦和這名壯漢體內透出的靈壓來看,分明是金丹期修士,再聽聽他們方才所說的言語,那名襲擊方長老的元嬰老怪,恐怕是他們的師傅。
有紅衣少婦在這裏盯着,好半天也無人敢把柳長生給扶起來,而柳長生體內法力被禁錮,又被摔的半死,掙扎了半天,爬不起來,乾脆就趴在甲板之上喘氣吐血。
項南看看柳長生,又看看紅衣少婦以及壯漢,緊咬雙唇,目光中充滿着憤怒和痛苦,他身受重傷,雙腿斷折,原本還指望着柳長生能逃出生天,回天師府報信,沒想到,卻是希望破滅。
呂方、周同二人同樣遍體鱗傷,比項南好不了多少,想去幫幫柳長生,卻也是有心無力。
另一側的楚曼雪卻是低着頭走上前去,硬着頭皮把柳長生給扶了起來。
「咦,你倒是膽大,你不怕本仙子責罰?」
紅衣少婦詫異地望了一眼楚曼雪。
「既然前輩有意讓晚輩等人投在逍遙宗門下效力,大家今後依然是同門,晚輩這樣做,沒什麼不妥吧!」
楚曼雪心中驚慌,口中卻是不卑不亢地說道。
「只要爾等真心投在我逍遙宗門下,這樣做當然是沒有什麼不妥,不過,你真的願意背叛天師府?」
紅衣少婦似笑非笑地說道,目光卻是緊緊盯着楚曼雪的雙目。
「不願意又能怎樣,前輩願意放晚輩離開嗎?」
楚曼雪神色坦然地說道。
「不錯,你還算有些見識,難怪能在短短十年的時間進階到凝氣七層境界!」
紅衣少婦眼神中露出幾分欣賞之色,縴手一揚,一顆朱紅色的丹藥衝着楚曼雪飛去,又說道:「這顆丹藥賞你了,服下此丹,你體內被禁錮的真氣就會恢復正常!」
「多謝前輩!」
楚曼雪接過丹藥,抬手扔進了口中,坦然服下。
如今已經是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即使是一顆毒藥,他也會服下去。
紅衣少女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轉身了柳長生的身上,上下打量,說道:「你呢,你願意成為我逍遙宗弟子嗎?」
「晚輩有選擇的餘地嗎?」
柳長生苦笑道。
「當然有,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成為我逍遙宗弟子,為我逍遙宗效力,第二個就是被製成煉屍,看你體魄健壯,想必是修習有煉體功法,而且初有小成,以本仙子的手法,若是把你製成煉屍,再拿去宗門拍賣,門中的凝氣期弟子肯定會搶破了頭去競買!」
紅衣少婦即使是說着一件殘酷的事情,聲音依然是嬌柔動聽。
柳長生的臉色卻是瞬間黑了下來,胸膛一陣起伏,嘴角邊再次滲出絲絲鮮血。
沉默了片刻,卻是抬頭望了一眼上官流雲,咧嘴一笑,說道:「上官流雲的法力更為高深,若是把他製成煉屍,不知道能不能賣上個好價錢!」
聽聞此語,上官流雲心神一陣狂跳,憤怒地瞪了一眼柳長生,隨後衝着紅衣少婦躬身一禮,說道:「前輩休要聽他胡言亂語,這姓柳的最擅長顛倒黑白,晚輩沒有修習過煉體之術,恐怕是不適合被煉製成煉屍!」
「你害怕什麼呢,本仙子難道看不出你不適合煉製煉屍嗎,就衝着這一點,你就不如他,難怪你會忌憚他,會第一時間把他出賣!」
紅衣少婦打量着上官流雲的惱怒,咯咯輕笑,目光轉向柳長生,又說道:「你如今不過是凝氣七層的境界,體內法力之深厚卻不弱於上官流雲多少,難怪他會嫉恨你,而像他這樣既識時務又睚眥必報的卑鄙性格,最適合修煉我逍遙宗神功,煉成煉屍太過可惜。你若想殺他報仇,只有一條路走,那就是投在我逍遙宗門下,我逍遙宗上下,無論是任何人,想要活下去,都會時刻面臨競爭,同門師兄弟為了利益大打出手太過平常,你只要能超過上官流雲,騎在他頭上拉屎也沒人管,說不定還有人拍手叫好!」
本章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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