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萬泉看着蕭楚東又道,「你去大隊,讓拖拉機送我們去火車站一趟。」
「是!」蕭楚東說着就朝外跑去。
「回來,我話還沒說完呢?」蕭萬泉叫着他道。
「爹,您還還有什麼吩咐。」蕭楚東走過來問道。
「我們走後,你給靜姝他們打個電話,告訴我們做火車去了,讓他們來接我,別到時候我們找不到地兒。」蕭萬泉說道。
楚美琴收拾好衣服提着藤箱走出來,恰好聽見蕭萬泉地囑託道,「放心,我知道地兒,我們走不丟的。」
「你?」蕭萬泉充滿質疑的語氣,「還是算了,你在京城肯定走到哪兒都有人陪着,你會記得路。」
「嘿嘿……」楚美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楚東聽你爹的,我們走後你一定要打電話啊!」
「知道。」蕭楚東忙不迭的應道,「我現在就去大隊,叫拖拉機。」
蕭楚東站在村口的石橋上,目送三位長輩離開,才會身去了大隊,撥通了電話,「啊!弟妹,是我。」
「大哥,我聽出來了。」華珺瑤拿着聽筒道。
「弟妹,我想說的是,咱爹、娘還有姑姑坐你們常坐的那一趟火車去看你們了。」蕭楚東直接說道,「記得去接一下車,他們第一次去京城,我怕他們迷路。」
「啊!」華珺瑤驚訝道,「他們還真是行動迅速。」
「這不是聽說靜姝妹子有對象,要結婚了,就坐不住了。」蕭楚東笑着又道,「弟妹幫我轉告靜姝妹子,恭喜她啊!終於嫁出去了。」
「大哥,您的恭喜我一定轉告靜姝姐。」華珺瑤高興地說道,「大哥您放心,我們會去接的,等他們到了,我一定打電話給你報平安的。」
蕭楚東笑着說道,「那好,我沒事了,掛了。」
「好!」華珺瑤笑着,掛了電話,「幸好今兒是星期天,我們都在家。」華珺瑤自言自語地說道,蹬蹬地跑到前院道,「靜姝姐,靜姝姐,剛才小乖她大爺來電話恭喜你。另外爹、娘,還有姑姑已經坐火車來京城了。」
正和小乖一起給九耳和哮天刷毛的夏靜姝嚇了一跳,手中的梳子啪的一下掉落在地上。
「靜姝姐,反應不用這麼大吧!姑姑難道是暴君嗎?」華珺瑤誇張地說道。
「小嬸,那是您沒見識過姑奶奶的真面目,很恐怖的。」蕭靖恆心有餘悸地說道。
蕭邵恆皺着眉頭說道,「他們來幹什麼?」看向夏靜姝道,「姑姑,您和姑父的事,姑奶奶知道了嗎?」
從一開始下意識的慌亂,漸漸平靜下來的夏靜姝淡定從容地說道,「她知道了,我告訴她的。」
「那姑奶奶贊成嗎?」蕭靖恆追問道。
「我娘她很反對。」夏靜姝優雅地不緊不慢地說道。
「那你這樣子沒關係嗎?姥姥會大發雷霆的,難怪一路殺過來了。」康澤源擔心地看着她道。
「要真是這樣,我也沒辦法?」夏靜姝雙眸異常堅定地說道。
「令堂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嗎?」坐在棗樹下的甘良生,拿下臉上的書面無表情地說道。
「也不是難相處,只是相對於我來說比較強勢些。」夏靜姝柔聲說道。
甘良生努着嘴,看蕭靖恆他們的樣子可不像,於是又道,「我們出去談談!」
「嗯!」夏靜姝走到院子裏的水龍頭下,洗洗手,跟着他一起出去。
「外面太陽大,我們去我家裏好了。」甘良生抬眼看着湛藍的天空,沒有一絲的雲彩,燦爛地陽光就這麼直射下來。
「好!」
兩人去了甘良生的家,站在院子裏的棗樹下,枝葉滿滿,灑下一地的陰涼。
農諺有云:立夏枝葉長,小滿剛開花。芒種到夏至,棗花開滿樹。
已經五月中旬了,所以院子裏的棗樹開滿了花,滿院子瀰漫着淡淡的香味兒。整個院子都被遮住了一般,院子的地上,鋪一層黃色的碎花。
這是說棗花的花期長,它是邊坐果,邊開花的。
「讓你反應這麼大,是我通不過令堂那一關,甚至可能被斃嗎?」甘良生嘴扯了扯,有些擔心地說道,「令堂是怎麼說的。」
夏靜姝眼眸輕輕轉動,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擔心,隨即笑着道,「我哥不是在電話里恭喜我們嗎?弟妹還有靖恆他們不也支持我們嗎?我娘是沒見到你,見到你就不會反對了。我娘生氣的原因可能是這麼久,我瞞的太深了,她是對我發脾氣,不管你的事,你別胡思亂想。」
「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放心了。」甘良生明顯不相信她的話,這話三歲小孩兒都騙不了。
「你不用擔心,真的!」夏靜姝眼底嘴角滿是笑意,堅定地看着他道,「我從沒見過父母能扭過孩子的。」俏皮地眨了眨雙眸道,「何況你是這麼優秀的人。」
甘良生輕扯嘴角,忽然問道,「聽剛才靖恆他們的意思,令堂的脾氣不太好。」
「是啊!」夏靜姝點點頭道,「寡母養大我和姐姐,如果脾氣太好,會被人欺負死的。」
「我說的是,都這麼大年紀還讓長輩這麼擔心,好像有點兒不應該啊!」甘良生緩緩地說道。
本該含飴弄孫,享受晚年生活,卻為了她千里奔波。
「這又不是只有你的問題,我們兩個都一樣。」夏靜姝看着他苦笑道。
「你娘會不會叫我們分手。」甘良生擔心地問道。
「我倒不怎麼擔心,在我上學之後,我娘變了很多。現在脾氣溫和了許多,不會那麼盛氣凌人的。」夏靜姝笑道,「全家人都站在我這邊的,而且有舅舅和妗子一起來,他們會勸着我娘的。」
「她會盛氣凌人嗎?」甘良生問道,打聽出老人家的喜好,才能說服老人家將女兒嫁給自己。
「因為獨自撫養我和我姐,非常的辛苦。」夏靜姝聲音低沉道,「父親被小鬼子打死後,她不得不堅強起來,所以這個性有些剛強。」
「我明白了。」甘良生抿了抿唇道,「令人佩服的老人家,我很感激她把你教導的很好。」
「別擔心,我娘雖然脾氣大,可是老人家很明事理的。」夏靜姝笑着安撫他道。
夏靜姝靈動地雙眸凝視着他道,「對我沒有信心!」
甘良生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知不覺中,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老實說,這個世界上我最討厭的就是孤單一個人,長久以來為了適應孤獨,我真的不知道跟孤獨拔過了幾次河。」說話的聲音已變得稍微暗啞,尾音帶着磁性在空氣里輕輕震盪,「一直都是這樣,大家還以為我是個很喜歡孤獨的人,」自嘲地一笑道,「但是這句話也不是完全不對,從某些角度來看我也很享受孤獨。」
隨着他的靠近,第一次近距離的看着那張英俊的臉,精緻的曲線讓夏靜姝迷失在當中,她眼裏的神采都有一些朦朧,仿佛清晨靜謐的湖面上飄蕩着一層霧。
這個男人,確實有那種資本能夠輕而易舉就動搖女人的心。
甘良生低沉優雅的聲音再次傳來,「可是,直到老天讓我遇見你。」深吸一口氣道,「靜姝我要老實的告訴你,當我每天早上,從睡夢中醒來的那一刻,我第一個念頭就是想你。」
夏靜姝聞言如喝醉酒一般暈乎乎的,雙頰緋紅一片,連耳朵都紅撲撲的,那唇瓣如同鮮艷的玫瑰花瓣般嬌艷欲滴。
那濃的粘稠的曖昧氣氛,不斷的攀升。
眼前這個男人身體又往前傾了一些,臉貼近她,彼此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夏靜姝只感覺到那張俊朗的臉一點一點的向自己靠近,他熱熱的呼吸就散在她的鼻翼,香醇如紅酒,讓人目眩神迷。
說不清什麼時候,夏靜姝覺得視線開始模糊,甘良生眼底帶着熾熱的情意,將她輕輕擁入懷中,緊緊地抱着她。她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上悠然一笑。
低沉渾厚的聲音在耳邊乍起,「謝謝你,我相信這是老天冥冥中安排好的。」
夏靜姝心疼的發緊,修長的雙手緩緩的搭上他的腰。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的心意。
棗花樹下,兩人緊緊的相擁在一起,淡淡地甜蜜,在彼此心中蕩漾開來。
時間,似乎定格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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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上,蕭萬泉看着蔫了的蕭順美道,「靜姝,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點兒。」
蕭順美有氣無力地說道,「處對象了。」
「好啊!這是喜事。」蕭萬泉高興道,「你不是一直盼着孩子嫁人的嗎?」
「他們要結婚了,可我這個當娘的也就是幾個小時前才知道的。」蕭順美憤憤不平道,「我們那時候,不都是父母打聽清楚了,才相親的。」
「你都說是那時候了,都老黃曆了。又離那麼遠,怎麼見面。而且現在講的是自由戀愛了。」蕭萬泉哭笑不得道。
「我還沒說完呢?」蕭順美繼續道,「對方今年四十四歲了。是喜事嗎?靜姝年紀就不小了,再找個年紀大的……」
「年紀是稍微大了點。」蕭萬泉點點頭道,接着問道,「在什麼地方工作。」
「在機關單位上班,至於幹什麼的,不知道。」蕭順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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