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第三十八章 鋪路

    沒有高念容想像的各種調皮，小夥伴們到了王府，安靜得出乎意料，一個個都變得優雅和嫻熟。燃字閣 www.ranzige.com

    就連看髙仲鈞和周英也都是偷瞄，而面對符金定更加是頭都沒敢抬。

    原本想要勸他們不需要這麼約束的高念容被小夥伴們用腳踢了回去，幾個大哥大姐低聲警告：「別丟人，淑女一點。」

    這些大哥大姐雖然平時並沒有多麼強勢，但是真要凶起來，高念容也不敢不聽。

    於是高念容就規規矩矩當起了「大家小姐」。

    符金定雖然笑眯眯地招待這些十來歲最有的小孩子，但是心裏卻暗暗吐槽，原來高念容乖乖女的樣子就是這麼養出來的。

    這些孩子一個個眼睛清明，靈動，別看他們好像很老實，其實卻在相互配合下，偷偷觀察周邊環境。因為來做客，所以換成了寬鬆常服，身上沒有攜帶武器裝備。

    但是他們不時在袖子的掩護下拉一拉手，熟悉暗衛習慣的符金定就知道，這是偷偷用手語在交流。

    這些是渤海萬里挑一的天才，已經沒有多少小孩子的氣象。但是小孩子，還是調皮一點才好。

    原本希望***能夠有一點特別，但是這個小傢伙大概是被打擊壞了，他沒有融入這個集體，而是賊兮兮地成了一個游離在外圍的遊騎兵。他給在暗中執勤的女衛帶來了一些麻煩。但是他對改變這些孩子的活潑性格並沒有幫助。

    而且，***看到胡媚牽着兒子的手走過來，馬上就找個藉口溜了。

    胡媚的兒子只有三歲多，叫敬熙。直接被這些小傢伙把全身都摸捏了一遍，哭了。

    雖然這些小傢伙嘴裏誇得不行，但是偷偷查敬熙的資質卻是不爭的事實。

    「這些小傢伙們這麼討厭的嗎？」

    胡媚說別人，其實她自己上來就上手摸上了符金定的肚子。

    符金定很無奈，因為胡媚現在雖然退出了暗衛，專心當家庭婦女，但是她在暗衛的威信還在，也暗中幫了符金定不少忙。

    敬熙生下來就骨子弱，而且這種弱還和高念容當年的弱不同。敬粱和胡媚兩個人成親時，年紀都不小了，胡媚也算是個高齡產婦。所以敬熙就算是後天養得很好，但是骨骼和肌肉協調性和平衡性也還是差太多了。

    看着這些孩子對敬熙不再刁難，而是多了幾分呵護。就意味着，這些小傢伙認為，敬熙不大可能成為他們的夥伴。

    符金定笑道：「都是表面的，你看他們的樣子，不把王府摸個透，他們不會放手的。」

    胡媚的臉被肚子裏的孩子踢了一腳，就笑呵呵地指着道：「看樣子有些着急，要跑出來玩了。」

    「預產期還有幾天，他父親應該趕得回來。」

    胡媚就躺在了符金定旁邊的躺椅上：「還是你們小夫妻感情好，離開幾天就念叨。我們家那個，恨不得連家都不回。」

    符金定白了她一眼：「你少折騰一點不就行了。」

    胡媚笑道：「這你就不懂了，敬粱這種人，就需要折騰。不然很快就會變成老頭子。你看吳夏老先生，白頭髮都多少了。」

    符金定笑道：「像吳先生兩口子那樣，白頭偕老其實是一種幸福。」

    胡媚就歪頭看着她：「你還對王王妃記着呢？」

    符金定否認道：「我可沒有，只是隨口感嘆。」

    胡媚道：「我們的國公爺呢，是個專心的人。這麼些年都是這樣，很難得了。敬粱一個老頭子，還經常偷看美女。國公爺也看，但是目光不一樣。」

    胡媚欠着身體低聲對符金定道：「你發現了沒有，國公爺二十幾歲，但看誰都像看一個孩子。就是看我也是一樣啊，我以前還偷偷生過一段時間的氣。所以，你別看國公爺和氣，但是那是沒有把誰放在眼裏。除了你。」

    符金定神情恍惚了一下：「有嗎？」

    高繼沖確實對誰都很和善，就算是對敵人也是如此，這也是符金定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他對誰確實有些有討厭了，也只是說一句：「沒關係，折騰不了幾天。」

    「有，怎麼沒有。如果是國公爺的敵人，看到國公爺的那種眼光，一定會在心裏氣得要死。」

    胡媚很肯定。

    胡媚沒有說的，就是這種目光，也許還是和王婉容待在一起時間長了帶來的習慣。因為這種目光，王婉容也有，而且因為王婉容年紀大一些緣故，更加明顯。

    有着這種目光的人，會對一個人產生男女之情？也許會，但會是特定的人。

    高繼沖的大半顆心還在王婉容那裏，有時候會有他會突然破空而去的錯覺。敬粱等幾個老人私下裏都這麼說，而符金定還有渤海的這些孩子們才是拉着高繼沖的那根線。

    這些話胡媚是不會對符金定說的。而符金定是當局者迷，或者有感覺，但是不願意去相信而已。

    果然，符金定笑道：「有時候，繼沖也確實挺氣人的。這一次，大家應該多多少少都有些生氣吧？」

    暗衛的情報從目前看，是最深最廣泛的了。所以符金定知道下面有多大的意見。

    「那又如何，最後還是要看誰正確。反正我家那個認為，應該還是國公爺是對的。」胡媚不屑地道。

    符金定就拉了拉她的手：「還是要謝謝你們對繼沖的支持。沒有你們，事情會難辦很多。」

    胡媚笑道：「感激我啊，那將來照顧一下敬熙。」

    胡媚沉默一下才道：「我們這些人總是老了。白真人，據說已經閉關了，可能不會再出來了。」

    符金定一驚，就坐了起來：「什麼？」

    胡媚道：「你別弄得大家都知道了，道場只通知了我們這些老弟子。白真人說已經感覺到她的大限已到。畢竟她八十多歲，常年征戰，受的傷多了。前些日子，頭髮全白了，身體也開始消瘦。」

    符金定皺了一下眉頭：「醫生呢？余政他們沒去？」

    「去過了，陳摶先生和純陽真人都是行家。」胡媚搖頭。

    她拍了拍符金定的肩膀：「我們大家都知道，他們這些人對自己的身體感知力都很強，不行大概就真的不行了。情況不好的，還有葉天。」

    胡媚頓了頓才道：「類似的還有我家的哪位。底子傷了，暗傷積累到一定程度，是擋不住的。活着全靠一種信念。我折騰他，一方面是改變他長期訓練導致的生活方式，另一方面就是讓他捨不得死。這會讓他活得久一點。」

    她嘆了口氣：「讓小容她們回道場一段時間吧，也許能夠撐一些日子。」

    胡媚說得很淡然。

    暗衛，從楊繼嗣和高繼沖開始，就開始改變一些訓練方法，之前葉天、白氏、李辰甚至包括符金定那種為了追求力量和攻擊力的訓練方式被放棄，呂岩在訓練高繼沖和王婉容的時候，就嘗試以不傷害身體的基礎上，提高身體素質。

    後來陳摶的加入讓這套訓練體系有了理論和實踐基礎。

    但是最厲害的還不是陳摶，而是天師道以及霧靈門他們的養生與訓練結合的方法。只是那些方法都是有條件的。天師道躲在龍虎山洞天很多年，霧靈門到現在仍然封鎖着山門。為什麼？需要生物環境足夠豐富，甚至需要千年的積累。

    呂岩找到了純陽道場那樣適合養生的地方，就是希望白氏能夠活得長一些。

    符金定就坐了回去，看着玩耍和吃東西的孩子們。

    「我不願意讓這些孩子們背上那麼沉重的負擔。小容現在這個樣子，看着都可憐。」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這些孩子已經不會再走前人失敗的道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