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第四百三十章 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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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事院會議，高繼沖還是對濮陽戰役做了檢討。筆神閣 m.bishenge.com

    柴克宏因為被降職，只是一個處長，他想說話也不能說。

    「驕兵必敗，戰前我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做出了這次強行突圍的決定。但是我自己就是驕兵，我錯誤地預估了可能的戰爭損失。因為我的存在，導致我所在的突圍部隊動作緩慢，沒能及時衝出預定區域。」

    森林中，一排排戰士的遺體，依然刺痛這高繼沖的心。十幾年，渤海不過犧牲了四五千人，而濮陽一次性損失就達到了一年的損失。就算是鯨海戰役那麼大規模，那麼長時間，犧牲的總人數雖然比濮陽要多，但是真正重傷不治的卻很少。

    陸戰隊組建初期的筑紫戰役，傷員雖然多，但是犧牲數量也不多。其它的都是零星損失累積而成的。

    「我部的被圍，導致各部隊不得不放棄突圍，而和敵人精銳部隊硬拼，這是產生重大傷亡的根本原因。其中我部傷亡過半，如果不是其它部隊回援，又被殲滅的危險。造成傷亡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對可能被圍估計不足，下達作戰命令太過倉促，醫護和醫療物資準備不充分。」

    高繼沖的眼眶紅了：「很多戰士是重傷後，得不到救治，還要堅持戰鬥，最後犧牲的。如果準備稍微充足一點，他們都不會......我們的追擊部隊，甚至出現了重傷員用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激烈戰法。」

    列席的柴克宏、尉遲良和參謀部的人紛紛站起來要說話，卻被高繼沖抬手阻止了。

    「我們連承認錯誤的勇氣都沒有嗎？客觀條件不是理由。雖說兵者，詭道，但那是對外，對內就應該要有自省的品格。我們和世家不同，世家在歡呼這次勝利，因為他們根本不拿犧牲的戰士當回事，認為只要達到了目標，犧牲一點人是值得的。」

    高繼沖指了指地圖：「你們看地圖，渤海管轄從原來的六省，擴大到了現在至少十個省。還有幽州以及三晉之地尚處於沒有明確歸屬的問題。這都需要人。現在各省都是我們的學生，那些孩子在撐着。我們沒有，也不會把犧牲當成贏得勝利的本錢與想法。」

    高繼沖聲音變得嚴厲：「我知道，軍事院對這次的出擊所取得的勝利總結得足夠多了。戰士們提升了士氣，對未來做工作也好做。你們也給我粉飾了不少，好像我就是一個百戰百勝的英雄。但鼓舞士氣是鼓舞士氣，該檢討的還是要檢討。得不到教訓，總結不了經驗，那就是我們失職。」

    高繼沖坐了下來，才下令：「參謀司要在本部和參戰的軍事幹部中進行檢討和編寫總結材料。材料全軍通報。」

    高繼沖還是決定服從廉秋的安排，乾州和旅順兩邊跑。

    實際上，整個政府的工作，是吳夏和樂史、施治平在主持。也和高繼沖一樣各處走，敬梁則在一個縣一個縣地考核官員，現在不管事監察院，還是政務院的官員，都是愣頭青，沒個老成的官員帶着，出的麻煩比辦成的事情還要多太多了。

    在商司實習和考察的田浩被高繼沖帶上了。

    知道自己如果再不注意，可能看不到科學能夠發展到什麼程度的耿先生現在特別老實。科學幾大學科中，耿先生比較關注的物理有耿玉琳，化學有耿玉清，算學和光學有陳藍。這幾個學科撐起了現在的軍事技術。

    而耿先生認為電學的發展才是讓整個科學再上一個台階的契機，她就是在一次實驗電學材料的時候中毒的。因為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到了極限，耿先生現在成了第二個施睿靜，拉到電學學科的不僅只有髙仲鈞一個。

    不過耿先生的威望，那是施睿靜當年組建法學院的時候不可同日而語，她是科學女神，說句話，一堆人願意跑。科學院直接去師範學院撈人，錢湄還只能笑眯眯地說，這是師範生的榮幸。

    除了耿先生，高繼沖還把已經老眼昏花，帶着厚厚的眼鏡，還捧着厚厚的書的李載仁也拽了出來。李載仁自己沒有子女，不過卻領養了三個孩子，這次陪同他的是在教研室的小女兒李杏芳。

    只是這兩個人都是非常安靜的人，耿先生倒是和善了很多，她不肯脫下帽子，因為她的頭髮不僅白，而且掉得很厲害。視力不好，也不百~萬\小!說。聽不清楚她也不願意理人，所以只是坐在車窗前默默地思考。

    李載仁有些暈車，上車就在小女兒的服侍下，躺下了。他一直嘀咕，以後再也不出來了，說這是折騰人。

    高念容雖然沒能打得過華寧，不過她用她的優雅和大局觀，把尋求小巧的華寧打擊得體無完膚，然後優雅地回到訓練組去了。那是一個比自己小的半成年人對一個小孩子的打擊。

    華寧現在就乖乖地給所有的長輩倒茶，連田浩也很榮幸地得了一杯。

    「孫睿永先生其實走得早了，他創建了一套貨幣追蹤和統計的系統，能夠追蹤貨幣在商品流通時的流動。如果不出意外，它一定是流向了世家的銀庫，然後在銀庫出現了聚集效應。世家用它們採購奢侈品，或者支付專門製造奢侈品的工廠，比如我們。」

    高繼沖拿到了田浩的報告。

    本來十分興奮的田浩就垂頭喪氣了：「原來王爺早就知道啊。」

    高繼沖搖頭：「不是我知道，而是當初孫睿永先生就通過一套數學模型，預計到了。」

    田浩問：「數學模型？」

    「是的，有時間，你還要仔細研究孫睿永先生的書和理論。不過僅限於方。如何看待這種經濟現象，就要跳出商品流通本身，而要站在國家和世界的角度。否則就是以偏概全。」

    田浩臉紅紅的：「我知道了。如果不去商司，我肯定不會明白，為什麼商司歸軍部管。因為這種貨幣的聚集，正好可以將計就計，劫富濟貧。」

    田浩已經明白，渤海利用渤海幣超高的兌換比例劫富，但是是不是濟貧，那要看渤海能夠吸收多少在世家最沒有地位的那些人。

    「以前渤海幣沒有對外，不過我發現從鯨海省平定之後，渤海幣就開始外流，外流速度不是很快，但是還是在外流。除了內部各省之間的流動以外，很大一部分是從商司通過貿易流出去的。如果明白貨幣的特性，就會知道這非常不公平。」

    田浩道：「這相當於商司直接用鑄幣換取了物資。雖然這些貨幣商人們可以用來採購我們的商品，但是商司只出售擁有很大溢價的奢侈品，也因為渤海幣的價值比較高，很多商人當成了儲備貨幣，因為比較方便。」

    渤海幣最初只有銅合金幣，被稱為橙幣，因為顏色是橙色。為了攜帶方便，後來又鑄造了銀合金幣，這就是銀色幣。一枚銀色幣是同等幣值橙色幣的十倍。隨着貿易量增加，又增加了金合金幣，這就是渤海金幣，以北金幣是同等銀色幣的十倍。

    而渤海的銅幣還分為一、二、五、十這四個幣值的貨幣。一般的老百姓，用小銅幣就足夠了，就是最早的娃娃幣。

    渤海公務人員和工匠會用到銀色幣，因為政府和工廠用這種銀幣配合銅幣發放薪酬。不過銀色幣的數量極少，因為工人的薪酬中，還包含了一些指定地點換取專門商品的購物券。

    金幣只有在商司進行大規模貿易時才使用，而且只在商司和商人們之間使用。民間並不認這種貨幣，因為一般的購物點兌換不開怎麼大額的貨幣。

    金幣的作用單一，所以田浩很容易就能追蹤其流動情況，才有這麼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