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第四十七章 坐視外患,豈不羞乎

    梁延嗣和團練對蜀軍的搶糧隊以及斥候的劫殺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蜀軍現在全部集中在夷陵城外,正在砍伐樹木,製造雲梯和攻城器具,並安營紮寨,對梁延嗣不停的騷擾進行防禦。

    同時從施州不停地運送兵員和糧草。

    而這些糧草因為來得太快,天不停地下雨,蜀軍又不敢分兵而堆積在路口。

    蜀軍在渡口也駐紮了大量的軍隊。他們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失去了渡口,後果不敢設想。

    所以來的不僅是梁延嗣的斥候,還有鮑唐在城外預留的團練斥候。

    閔平江與拓跋恆的關係是機密院又要用閔平江,又不是和閔平江太親近的最大的一個原因。高保融這次帶水軍過來,也有看閔平江表現的因素在裏面。不過閔平江人才確實是一個人才,在水軍中也能服眾。就是態度一直曖昧。

    高保融安排斥候離開,才讓人把閔平江請過來。

    果然,閔平江是帶着一臉疲憊之色的拓跋走過來。

    所有的士兵們都隱藏在這片夾雜着蘆葦盪的小樹林裏面。因為雨水,所有人的鞋子和褲子都是濕的,走起來呱唧呱唧響。

    而濛濛細雨一直沒有停過。

    不過現在天色漸晚。高保融已經下令可以生火造飯,烘烤衣褲和鞋子。

    士兵們很快地割到蘆葦,搭建臨時的草棚,用來避雨和生火。

    女衛們這邊搭建的要嚴實一些,因為她們要換衣服。

    水軍那邊只是一個草棚頂而已。

    高保融的也赤着腳,梁夫人和一個女衛正在火堆上烘烤鞋襪。耿先生在另一邊,一個女衛在餵她吃飯。

    這讓拓跋恆驚訝了一下,這個神秘的女人這麼高的待遇,又不像是高保融的女眷。到底是什麼人?

    「閔將軍,這位是?」高保融明知故問,不過他一臉憨厚的樣子,還真看不出來。

    「這位是屬下恩師,楚國天策學士拓跋恆,因為先生前來看望學生,因為軍機不可泄,所以一直滯留軍中。還請主上恕罪。」閔平江到了這個時候,不願在隱瞞什麼了。

    拓跋恆也拱手道:「湖南拓跋恆見過南平王。」

    高保融連忙起身還禮:「拓跋先生,長者也,愚夫婦理當去見拓跋先生才是。」

    梁夫人也過來想拓跋恆行禮。

    高保融笑着說:「軍中不能講什麼理解,還請先生見諒。席地而談可乎?」

    確實,因為輕裝行軍,高保融連一頂帳篷都沒帶。

    只是坐在女衛們割過來的蘆葦捆上面。

    拓跋恆拜謝。

    「閔將軍也坐,現在不是講什麼禮節的時候。」高保融招呼閔平江也坐下。

    幾個人就席地而坐,梁夫人和一個女衛給三個人送了一碗熱水過來。


    拓跋恆見高保融泰然自若地喝着白開水,身上的穿着與一般士兵無異,面相憨厚,不是那種沒有見過陽光的人,臉色被太陽曬得黝黑。如果不注意,還以為是一個普通的中年農民。再想想馬殷的那些兒子們,不禁暗暗嘆氣。

    「先生從楚國來,是否帶了馬大人的口信?我聽說楚國現在也不太太平。」高保融保持着應有的外交禮節。

    「老夫罪臣而已,沒有帶來什麼口信。只是聽說荊南新政頗有新意,所以前來走訪走訪,沒想到滯留在軍營了。」拓跋恆知道現在自己性命應該是保住了,所以倒也從容不迫。

    「楚地和荊南同歸於漢,又比鄰而居,先生不妨直言。」高保融自然不肯談自己國家的事情。

    拓跋恆長嘆一聲:「楚國恐不久矣。楚國之禍,源於強臣弱主。文昭王薨,主上原本知道有長兄在,不當繼位。想要迎兄武平節度使希萼入長沙。奈何奸臣賊子恐無所安身,所以假借先王遺命,強逼主上繼位。主上繼位後,多次與武平節度使修好。武平節度使以兄弟之情,本沒有反叛之心。希萼奔喪,本人倫也,竟然派遣軍丁截希萼於碧湘宮,不令入。希萼憤而離去,但是即便如此,仍然沒有反心。武平節度要反,天福十二年就反了。當時新王即位未穩,朝中擁希萼的人很多。」

    高保融只是點頭,沒有說話。

    「其後劉彥蹈、李弘皋幾次相逼,主上不能節制,武平節度使只能求分而治之。但是仍然不可得。如今南漢勾結南蠻攻城略地,雖然有勝有負,但是楚國和睦如一,南漢怎敢如此?希萼與南蠻友善,現在聽任寇掠,恐怕反叛的日子不遠了。兄弟爭國,坐視外患,只是多了被人笑話的話柄而已。」拓跋恆痛心疾首。

    高保融也嘆了口氣:「楚地的情形往來商賈都有談過,無論怎麼樣,武平節度使都說不過去,畢竟外患當前,豈能坐視?只是荊南地狹人稀,不好干涉,楚地的事情自有朝廷安排。拓跋先生,兄弟爭國,皇上不會過多干涉,但是萬不能勾結他國,如果那樣,不管是勝是敗,楚國都只有除國一個命運。楚王馬希廣仁人君子也,只要不變節,如朝廷有命,荊南當竭力而為。如果長沙不保,楚王切不可降。可以借道荊南,往京師求救。」

    拓跋恆不相信地問:「高大人說的可是實話,難道荊南沒有經略湖南的想法。」

    高保融搖頭道:「先生既然已經說過兄弟爭國,坐視外患而不理,徒增人笑爾。中國之敵,非楚,非蜀,非唐,而是吐蕃、契丹和韃靼。其中以契丹最強,屢次犯我邊境,劫我百姓,視國人如牲畜。不抵禦外患,而在大江南北爭國。難道異族不會笑我們嗎?一樣會笑。我雖然能力微薄,但是還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拓跋恆愣了半天,才起身而拜:「高大人所言極是。」

    閔平江忍不住道:「主上,荊南與北地,相隔遙遠。主上雖有擊敵之心,但是難脫守土之職也。」

    「如果中國沒有的紛爭,我們還需要守土嗎?」高保融問。

    閔平江和拓跋恆都說不出話來。

    高保融嘆了口氣:「荊南比較強的就是水軍。只是水軍太消耗錢財,現在荊南還承擔不起。不過要想建一隻真正的水軍,就不是呆在江水和漢水的水軍,而是能夠浮海而下琉球高麗和契丹的水軍。所以今後荊南不再修建小船,而只修建樓船和海船,能修一艘是一艘,以被國用。」

    閔平江沉默不語,因為這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一直以來的慣性思維就是中土十國爭霸。國家的概念也是局限在了楚蜀唐漢閩越,何曾把契丹和吐蕃當成一個國家?可是高保融偏偏把十國看成了一個國家,根本就沒有打算維持南平國,而是要準備一隻能夠打琉球高麗契丹的軍隊。

    這大概就是為什麼閔平江有些看不懂南平國近幾個月的一些軍事和政治變革的原因。

    拓跋恆長嘆了一聲:「看來老朽是鼠目寸光了。」

    拓跋恆不能判斷高保融所述的真假,如果南平真的練起一隻無敵的水軍,難道就不會用來楚國身上?

    契丹與中國交戰,勝多敗少,北地歷代的都要比難當強悍,但是即便是如此,仍然一敗塗地。高保融現在說這個話,恐怕還是用來安自己的心而已。

    「高大人認為中土各國最終將統一起來,那麼誰才是中國之主。」拓跋恆問道。

    高保融草北方拱手道:「當然是皇上,不然南平和南楚何至於臣服與人。」

    拓跋恆張了張嘴,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算是各國均有爭霸之心,但是到了人前,還真說不出口。不過高保融替馬希廣指出來的,也許還真的是一條出路。

    高保融笑着說:「拓跋先生,還有一句話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高大人請明言。」

    「真到了楚國大亂,楚王和您恐怕都會身不由己,被人挾持也是有的。依楚王本性,恐怕根本不會抵抗,也不會北上。所以先生不妨留在南平,松滋與監利一帶,歷來難以治理,近來荊南對治理湖澤有了一些經驗,還請先生相助。」

    高保融很直接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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