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第二百九十三章 唐使

    渤海全境，幾乎都對牧民開放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登州和萊州，牧民並不多，只有少量放羊的牧民。雖然有皇上的禁令，但是放牧的都不是什麼讀書人，官兵也不管。甚至有些騎兵還派人到渤海的草場放馬，一路放到了海邊才返回來。渤海那邊的管卡只是限制了數量而已。

    錦州，放牧的人就多了，他們沿着海邊，穿過森林，一直到了高麗，然後走到了高麗的最盡頭，那裏就像江南一樣草木豐盛。

    到了十一月，渤海才紛紛關閉了關口，因為他們說，到了草場的極限。但實際上，幾乎沒有什麼牧民再進關了。

    一個消息傳出來，就是渤海人，男多女少，很多人找不到媳婦。而只要是女孩子找到了婆家，就不會被趕出來了。

    在平舒修建碼頭的李谷笑罵高繼沖是個小滑頭。要知道進入渤海是需要考的，荊州和青州，已經有很多高麗人被當做民夫給移交了出來。這個數量一度達到了百萬之多。

    不過後來一些人又考回去了。

    考題其實並不困難，特別是相對於學習了渤海的基本教材的人來說，那不算什麼。

    「渤海當農民也不容易，很多新鮮玩意兒，要是不認識字，根本弄不懂，會被嫌棄的。」

    渤海與大周有關係的一共有六大港口，其中山東境內的四大港口，渤海撤得只剩下了軍營和海關。市舶司就是以前商司，雖然還是渤海的人，但是登州知府周訓已經有了一定的管轄權，據說收的稅銀遠遠超過了最為富庶的荊州。

    大量的商人在港口按照規劃修建商鋪酒樓，還有一些初級加工廠。當然他們生產的產品並不是賣給渤海的，而是由商船運往了倭國和美洲。還有一部分原南漢的大型商船走向西海，去了身毒和波斯。

    南漢，雖然亡了，但是他們的海上力量居然因為渤海而保存了下來，生活得還不錯。

    一隊美洲的祭司從平舒換乘沙船前往開封，有意思的是，他們的貢品已經交給了渤海，而從渤海另外購置了一切奇物，用來獻給皇上。

    可惜的是，皇上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現在已經是躺在榻上處理奏章。

    整個開封一片愁雲慘澹。

    已經有大臣建議把太子召回來。但是皇上大發雷霆，大罵太子是逆子，還不如太子妃聽話懂事。既然皇上不喜歡太子，自然就有人去討好符家，想把五歲的柴宗訓扶上位。

    旅順，上千位印第安、瑪雅祭司，穿着亞麻服飾，頭戴羽冠，從船上上岸，讓所有人都很好奇。久野再一次作為使者到了這裏，他還看到了已經衰微了的唐國使者。

    南唐，李煜並沒有反抗之心。群臣也知道沒有多少希望，但是李弘毅一系人馬現在過得不錯，所以這次派的使者都是重量級人物。

    周宗，七十多歲了，這次坐船累得不成樣子，但是還是堅持了下來，他帶了七歲的次女周女英。這個名字雖然是因為李璟的一句戲言，但是卻因為高繼沖而定。

    周宗老了，真正來談判的是晉王、尚書令李景遂，這可是以前可能當皇帝的皇太弟。

    林佑，不到二十歲，他的父親就是南唐現在碩果僅存的發獎林仁肇。當然光林仁肇李煜覺得還不夠分量，林佑的妻子就是當初很得高繼沖看重的李芷。當然這兩口子其實是來考試的，都沒想要回去。

    李芷雖然成親，但是活潑的性格沒變，上岸拉着林佑就到處玩去了，因為旅順的一切都是那麼新鮮啊。

    為了給這一千多祭祀讓路，高繼沖，耿先生，吳夏和都側身讓到了一邊，所以周宗李景遂也站在了路的一側。

    問題是每過幾十個人，就有大祭司跪在地上給高繼沖和耿先行禮，而高繼沖也不得不還禮。用得還都是古禮。耿先生還是一貫地高傲，一副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樣子。對老周宗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而對李景遂，連眼角都欠奉。

    好不容易，等最後上岸的霍爾德和八個主祭行完禮，高繼沖才帶着人走向了周宗一行。

    周宗和李景遂向耿先生行禮，但是耿先生躲開了。看得出來，如果不是霍爾德等人在，耿先生肯定會拂袖而去。

    至於久野，只是過去接過了所謂的國書而已。

    旅順，渤海王府，新建了一個專門會客的禮堂，雖然只有三層，但是有高大的地基，和有着秦漢風格的大殿，看起來古樸而不失宏偉。與開封的建築相比，大殿主要用奇獸和玄鳥紋。這是可以避免違制而設的。

    鋼筋水泥的大型框架結構，加上青石與木質牆體，牆壁上沒有雕花，但是有很多放着奇花異草的架，廣泛使用的玻璃與電燈，讓人以為這就是仙境。

    這座禮堂顯然並不是渤海王專用的。神仙伴侶一樣的呂岩夫婦和滿臉紅光，長髯雪白，仙翁一樣陳摶正在送客。那些客人都是道家人士，李景遂驚訝地見到了譚紫霄。不過譚紫霄只是拱了拱手，就和道人們一起走掉了。

    呂岩他們向高繼沖行禮的時候，霍爾德和主祭們也向他們敬禮，不過相互笑笑。

    禮堂每一層分三個大禮堂。中間的最大。

    門廊邊有一個告示欄，告示欄里有一些告示，林佑和李芷沒有誰阻攔就跑到這裏，正興高采烈地看着告示。這讓老老實實跟在老父親身後的周女英躍躍欲試。

    中間的大禮堂，似乎是一個戲台子，但是大廳的兩側有小會客廳。有禮賓的小姑娘把周宗一行領到了其中的一間，而高繼沖和耿先生帶着祭司們去了中間的一間。

    一小面牆的玻璃讓所有的人都嚇了一條，因為他們看見對面走來了一群人，仔細看才發現是自己。好在只有那一小面牆，不然恐怕會把老周宗和隨行官員嚇死。

    林佑也嚇了一跳，但是李芷半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還把周女英也叫過去，對着玻璃看自己的模樣好不好看。小姑娘倒是不害怕，因為她家裏有小塊的梳妝鏡。

    「殿下，他們就讓我們在這裏等着？」

    雖然有侍女給每個人倒了茶水，用的還都是玻璃杯。官員們還是不太高興。

    李景遂來之前找了人專門詢問渤海事宜，畢德派來的人並沒有隱瞞，所以他多多少少有些心理準備。

    「來人，應該是上古殷商故人，遠從東方的大陸而來。原來是客。何況他們還來了那麼多人，先接待他們是對的。」

    李芷跑過來，挨着李景遂坐下：「殿下，這裏不僅是接待外賓呢，還有很多先生授課。因為要接待遠來的客人，張昭先生正在講尚書和上古史。還有一個講堂在講王子姬朝與道德經山海經的關係。我們去看看吧？」

    李景遂對這個侄女很寵愛，但是自己的身份這樣離開不太合適，就笑着看周宗。

    周宗只好帶着兩個女孩出去了，林佑本來也想跟上，被李景遂瞪了一眼，訕笑着坐了下來。

    「渤海王這麼奢華，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民力。」

    一個官吏低聲道。

    林佑環顧了四周一下：「我倒是不這麼認為。除了大殿外牆有雕花以外，裏面都是以簡潔為主。且建成時間不長。石料也只是簡單磨平，所以花費比皇宮還是差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