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第十章 人才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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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信上面不止寫了成立內閣、裁撤和精簡王府用人，整頓軍務的問題。還講了外來家族借着這次事件打擊本地家族的事情。認為現在無論家族怎麼爭鬥都沒有關係，只要把查抄的錢交給國庫就行。打擊家族的根本在於興辦學堂，啟用寒門子弟上面。認為從高家開始做起，讓高家的子弟到食邑去歷練，和寒門子弟一樣通過科考進仕。而不是只要是功臣的子弟就隨意封官和世襲。

    而想要做到這一切，就必須掌握軍隊。沒有軍隊，自身難保。

    有一點是梁氏沒想到的，那就是這隻軍隊本身不可靠，而南平國太小，最大的敵人不是來自內部，而是外部。也就是說，眼前的這些臣子，隨便哪一個，都可以把高保融項上人頭帶着國土一併賣給周邊國家。而南平國的軍隊可以說接近沒有。

    高保融已經和這隻軍隊吃住在一起幾個月了，每個地方都跑到了。結果只能是失望。

    所以與其是這樣，還不如自己先靠上大樹，讓別人沒有辦法靠。然後再徐徐想辦法。

    南平周邊四個大國，曾經強大的楚國現在陷入內亂。南唐一幫文人治國，空有偌大的國土，富庶之地，卻和南平國一樣，沒打過幾場勝仗。後蜀和前蜀一樣，偏安之地，只是文人治國，貪圖享受，毫無進取之心。契丹滅後晉，秦、成、階三州歸附蜀國，可是蜀國在佔領鳳州之後，居然止步不前，而後蜀主孟昶竟然認為已經收復了全部蜀國的國土不再過問了。楚國內亂，蜀國並不是沒有人動心思，可是與南唐一樣，空有想法，沒有行動。這和前蜀沒有什麼區別。後唐滅前蜀只用了兩個半月，如果南平國有一隻強盛的軍隊，滅後蜀也不會有什麼困難。

    最強大的還是後漢。後漢內有史弘肇、蘇逢吉，外有郭威。國家逐漸安定，軍力強盛。郭威圍河中府，以壁壘對壁壘，不給秦王李守貞一絲喘息的機會和生機。這是要用後漢強大的國力來困死一座小城。李守貞還有反抗的機會嗎？沒有，梁震在聽到郭威開始修寨時就說，李守貞已經完了。

    「這不是要打仗，是要拼國力，而秦王屬於無源之水。秦王是如此，但是終究有強大的軍隊。南平國有嗎？」梁震這樣問高保融。

    「後漢雖然強盛，但是劉知遠死的早了一些，後漢主年幼，無法壓制文臣武將。太后雖然賢明，但是終究是女流之輩，無法制止外戚攝權。最後必然與文武反目，自取滅亡。」

    「那後漢之後，誰能為主。」

    「文武之強盛，莫如後漢，誰能協統文武，誰就是代天之主。」梁震躺在病床上，形如骷髏，但是一雙眼睛如星辰一樣閃亮。這是一個人用了七十多年錘鍊出來的眼光。足以看清楚前世將來。

    「南平國，有沒有機會？」

    當高保融問這個問題時。梁震長久地看着他，然後說：「你沒有。」

    高保融開始不相信，但是現在相信了。他確實沒有什麼機會。誰有機會？高家除了高保勖，就是兒子高繼沖，他太小了，六歲，等他長大成人，南平國還存在嗎？

    這讓高保融對自己這個四弟的不成器非常失望，他需要磨練，從小就在父親的寵愛之下，雖然疾病磨練了他的心智，可是性格和見識終究是少了，還染上了太多壞習慣。楚國的馬希聲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要追求秦氏，恐怕還要多點磨難才行。

    紀南城,江陵城北門外十里,在紀山之南，古楚國郢都，秦大將白起「拔郢」後成為廢墟。江陵城南遷到了江水岸邊，江水在荊州城東門拐成一個幾字形，所以荊州兩面臨江，而北面就是雲夢澤。所以一直以來，荊州的防衛力量都是水軍，南平國也是一樣。荊州在水上還算安全，多次淪陷幾乎都是來自陸地進攻，而從陸地攻打荊州，紀南城就是必經之路。武信王時期因為修荊江大堤，沒有時間和機會整修紀南城。現在的紀南城是文獻王時期修建，只是已經不復是古郢都盛狀，而是一個軍事重鎮。由於修建倉促，城牆和瓮城、箭樓等等還算完善，可是護城卻很窄小，起不到應有的防護作用。

    高保融一行騎着馬進城時，看着護城河眉頭緊皺。

    這條護城河是老護城河重新清理了一下，城牆也是在老城牆的基礎上加高加固。但是那是千年的歷史，怎麼能夠擋得住現在的驕兵悍匪？

    高保勖情緒不高，沒有注意，但是孫光憲卻知道這個南平王在愁什麼。其實說南平王傻是不對的，他不傻，反而對大勢看得很清楚。可惜南平國太弱了，不然雖然不算是雄主，也算是明主了。

    「主上想修繕紀南城，恐怕還要等幾年。荊江大堤修繕，雲夢澤不會反覆無常，一萬兵丁為基礎，人民生口會很快增加。只需等幾年，人力會有富餘。」孫光憲安慰道。

    高保融也只能點頭：「孫卿能趕過來，司空熏大人應該到了吧。身體如何？」

    司空熏，唐知制誥、中書舍人司空圖的小兒子，武信王時，後唐初立，他在南平國地位與孫光憲相當，他建議武信王親自去洛陽拜見後唐莊宗李存勖，導致武信王差點在洛陽回不來，向後唐建議攻打地勢險峻的蜀國，結果後唐真的把蜀國拿下了。武信王就不再信任司空熏。文獻王更加是把他打發到了歸州。

    孫光憲曾經對高保融說雖然司空熏的計策得到了一些不好的結果，但是南平國原本就是險中求勝，得失很難判斷。南平國得以保存，司空熏是有功的。何況司空熏年紀比孫光憲還要大一些，長期位于歸州，恐怕不是好事。

    梁震一直對司空熏這種劍走偏鋒的性格很是反對，而高保融算是梁震的弟子，原本以為沒有希望了，但是高保融居然在這個時候把司空熏調回來，而沒有用原本管民事的倪知進。高保融的這種性格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夠聽得進去意見。

    不管怎麼樣，司空熏有着極高的民事才能，在歸州，是距離江陵最遠，最窮。經常受到後唐騷擾的地方，可是歸州實際上各方面都要比高從義治理下的峽州要強。所以他回來，對於孫光憲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幫手。

    孫光憲連忙在馬上向高保融行禮：「謝主上關心，他身體有些小毛病，但還走得動。」

    高保融看了一眼身邊失魂落魄的高保勖一眼，想說什麼，但是沒說出來。漢水以北的竟陵原屬於後晉，後晉被契丹所滅。文獻王接管了竟陵。因為文獻王迎北漢有功。北漢並沒有收回竟陵。而竟陵成為了南平國收容難民最重要的一個地方，以前是老將王保義在駐防，現在的司空熏年紀也只大不小。

    老將，全是老將，他們再有本事也老了，南平這幾年沒有什麼人才出現，一個關鍵的原因就是眾多的伯父和兄弟佔據了官員的位置，而這些人除了高從義和高保勖，竟然沒有一個有管理州縣的才能。

    文獻王為了照顧兄弟之情，把他們都安排在了三個州，可是畢竟南平國地方小，官位有限。這種做大嚴重阻礙了人才的引用，導致高保融現在都沒有人才可用。而能用的高保勖又有諸多毛病，還萬般不情願。(小說《風雨華夏》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