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師比伯從來沒有如此熱血沸騰過。
本來作為技師,他應該一輩子呆在工房裏,這輩子能做的最牛逼的事情,就是榜上一個好說話的塔蘭,作為他的專屬大技師跟隨他升遷,運氣好這位主人當了大元帥的話,比伯也就功成名就,將技師階層最高頭銜「大技霸」納入自己的囊中。
然而那並沒有什麼卵用。
沒有人會邀請他參加奢華的宴會,沒有漂亮的姑娘願意看他一眼哪怕技師階層的姑娘,年輕漂亮的時候也都會想着要找個真正愛自己的塔蘭。那些曾經成功過的私奔故事激勵着這些姑娘。
然而,突勒人的世界裏並不存在塔蘭姑娘倒貼技師然後遠走高飛的故事,私下裏、在酒館的暗旮旯里也許會有醉醺醺的傢伙說起朋友的妹妹的兒子的髮小的哥哥,和某個塔蘭階層的貴族姑娘私奔了,然而這種傳說每一次主角的身份都不一樣。
相比之下技師姑娘們憧憬的那些故事可是有名有姓有跡可查。
這不公平。
從小開始,比伯就覺得這太不公平了。
後來有一天,在下班的時候,有人塞給比伯指甲蓋大小的記憶體,比伯沒看清楚是誰塞的,當時他正擠在通勤的飛行車上,整個車裏塞得仿佛沙丁魚罐頭一樣,別說確定誰塞東西了,比伯甚至被擠得只能看到跟前人的耳朵外加小半邊臉。
據說技師階層中的頂層人物曾經要求對母星的生產設施進行升級,提高工作效率減少技師們的排班時間,但沒有人理會這個申請,塔蘭們才不關心他們的武器是由技師們流着汗生產出來的,還是由機器快捷高效啪啪啪生產出來的。
比伯好奇之下,讀取了那個記憶體。一個簡陋的畫面透過他的生物晶片跳出在他腦海里,上面寫着兩個問句:「你想明白生命的真正意義嗎?你想真正的……活着嗎?」
比伯毫不猶豫的就選了是。
他早就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根本不是真正的生活。
於是他第一次看到了布爾什維克的宣傳片。
當時比伯已經聽說過這個組織,但老技師們眾口一詞的認為這個組織會毀掉技師階層,比伯受到這個影響,一直儘可能的避免接觸這些人,路上看到他們演講和發傳單都繞着走。看到維安部隊圍堵和追打發傳單的人的時候他也和其他老一點的技師一樣看熱鬧。
可那一次看完宣傳片,比伯有些動搖了。
幾天後,他鬼使神差的參加了一次遊行,不過只是在旁邊看着,那次遊行和過去幾次一樣,遭到了使用非致命武器的維安部隊的衝擊,在四散奔逃的人群中,比伯突然看到一位姑娘,一位身上有塔蘭階層紋印的美麗姑娘。
混亂之中比伯救了姑娘。在姑娘道謝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問出了口:「為什麼你會在遊行隊伍里?塔蘭階層的大小姐怎麼會……」
然後比伯就被扇了一巴掌。
他內心的怒火瞬間爆炸,可姑娘下一句話就讓這怒火變成了羞愧。
「我和你沒有什麼不同!」姑娘大聲喊道,「你剛剛的想法,根本就是自輕自賤!我很生氣!」
瞬間的羞愧讓比伯無地自容,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反擊道:「你說得好聽!可我知道的,你根本不會平等的看我。比如說,你絕對不會喜歡上我!不會!」
「怎麼不會!」姑娘雙手叉腰。盯着比伯,「剛剛你救我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挺帥的!沒有你我肯定已經挨了神經鞭!」
姑娘突然愣住了,隨後臉蛋開始冒煙。
「我,帥嗎?」比伯問。
於是他又挨了巴掌。
「你打了我兩次,至少告訴我你叫啥作為補償吧?」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打了人就要告訴別人名字這種事。」
「你們塔蘭不是打架之前會互報家門嗎?哼,說到底。你還是覺得我只是一個技師……」
「那你倒是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啊!」姑娘用力跺腳,氣急敗壞滋滋冒煙的樣子還挺可愛。
這就是比伯加入布爾什維克的契機,不過直到現在,他也只是跟在那姑娘背後跑而已。
對了,姑娘的名字叫賈斯丁。
現在。賈斯丁正高舉着布爾什維克的旗幟,利用自己的靈能帶隊衝鋒,當面的維安部隊中顯然沒有足以壓制賈斯丁的靈能者,陣腳已經有些穩不住了。
隨着賈斯丁的前進,那些原本已經開始往後跑的人紛紛轉身,再一次沖向維安部隊,那些中彈倒地的人也掙扎着爬起來,不顧傷痛,舉起武器跟着一起衝擊。實在起不來的人則半支起身子,趴在地上掩護衝擊的人。
賈斯丁就像勝利的女神一般,引領着眾人。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破了大半,半個肩膀都露了出來,儘管如此她依然在向前衝擊,一邊前進一邊大喊:「自由即吾命!」
比伯跟着大喊:「自由!」
扳手螺絲起子旗高高飄揚在衝擊隊伍的前方,仿佛指引眾人的道標。
比伯覺得已經什麼好怕的了,能融入這洪流中,自己人生的價值已經得到了升華。他還記得第一次被賈斯丁帶去組織的密會時聽到的話: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生命對人來說只有一次。因此,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時,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這樣,在他臨死的時候,能夠說,我把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人生最寶貴的事業為突勒技師的解放而奮鬥。
突然,一艘飛空艇從天而降,維安部隊的增援來了,一個小隊的人落在地上。
這些人全都戴着內銀河艦隊所屬靈能戰支隊的袖標。
引領人民的女神停了下來,擺出戒備的架勢。
為首的靈能者把手中步槍往地上一插,大喊:「吾等為內銀河艦隊靈能支隊!」
他背後的士兵一起高喊:「面壁九年。堅牢……」
話還沒說完,有東西呼嘯着從天而降,直接砸穿了運送這幫人的飛空艇,再砸在他們背後的地面上,衝擊波瞬間將這幫人掀飛,同時他們站立地面直接向下凹陷崩塌作為高度發展的星球。突勒母星到處都是地下建築,這一砸直接砸崩了地下建築的穹頂。
塌陷的範圍極速擴張,一下子就吞沒了所有維安部隊,逼得革命者們也不斷飛快後退。
完全損毀的飛空艇拖着火焰向地面墜落,一路滑行將碰到的一切都鏟了個乾乾淨淨,滑行即將停止的時候,飛行員跳了出來,還沒落地飛空艇就爆炸了,巨大的火球騰空而起。
比伯吞了口口水。他此時就站在剛剛落下的東西造成的巨坑的邊緣,所以他清楚的看到坑中央是兩個身形十分嬌小的女孩,在上面的女孩有着一張撲克臉,手中白色的大劍死死的壓着下面女孩黑色的劍,兩人的劍都有着散發出幽光的刀刃。
「那是……靈能劍,這麼大的靈能劍!」比伯身旁的賈斯丁輕聲嘀咕,「還有他們背後那翅膀,那是靈能凝聚成的……這兩人到底……」
被壓在下面的女孩的翅膀變形了。化作觸手刺向上面的女孩,卻被面癱女孩用一個緊急升空躲過。緊接着黑劍女孩也衝上天空,緊追着白劍撲克臉女孩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雖然離開了視線,但不斷倒塌的樓房,以及時不時出現的到處亂掃的靈能光束,清楚明白的告訴所有人那兩個人在對打。
「那是十一級靈能者……」賈斯丁小聲說,「我聽說大部分呢十一級和十一級以上的靈能者現在都被調動走了啊!」
**
剛剛嚇壞了一幫熱血無產階級的諾亞正和白龍公的女兒戰個不停。
白龍公的人偶確實很強。某些數值甚至可能已經達到了十二級的領域,然而超厲害的諾亞並沒有吃虧。
倒是周圍的建築什麼的損失慘重。
大型空間站一般都有着嚴格的結構強度要求,所以兩個十一級巔峰的傢伙在空間站里對打雖然會造成巨大的破壞,但要拆掉整個空間站還是需要相當長的時間具體多長要視乎那空間站有多大。
一般種族的主空間站都有那麼幾十公里的長寬,拆起來確實要不少時間。
但地面就不一樣了。比起空間站要求的結構強度,地面上的一切都跟紙糊的一樣,關鍵還有重力這玩意,只要撞斷一個承重柱,就有可能廢掉一棟樓。
結果就是諾亞和白龍公女兒的戰鬥造成了巨大的、難以想像的破壞。
當然這有部分原因是諾亞總是把戰鬥往看起來高大威猛的建築那邊引導。
「等一下!」終於,諾亞的對手開口了,「這樣下去首都要被我們全拆掉了!」
「關我什麼事?」諾亞問,同時掏出一根香蕉,開始剝蕉皮。
「你從哪裏變出吃的來的?不,算了,這不重要。我們換個方法分勝負吧!」
諾亞不回答,看着對手淡定吃蕉。
「我們不用概念武裝,也不用靈能,就用身體來決勝負!」
「我們沒有搭載那種功能吧?」諾亞說。
「我是說,用體術來決勝負!」
「好呀,」諾亞說,「反正等到林完成白龍公捕獲任務,我就會一招秒殺你,所以這中間的過程是什麼無所謂。」
「哈?」白龍公的女兒皺起眉頭,「看來有人需要被好好教育一下呢!」
諾亞把手中的香蕉皮往後一扔,然後拉開馬步擺出了姿勢。
白龍公的女兒也擺出了突勒傳統格鬥術的架勢。
「白龍搏擊拳,諾瓦露。」她自報家門。
「詠春,諾亞。」(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9s 3.962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