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師姐,你怎麼還在祠堂啊?那個來頭很大的香客已經到了門口了。」一大早,易初還未把經文念完,易心便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催促她快些起來。聽得她的聲音,易初在心裏無奈的嘆口氣,不急不緩的從蒲團上站起來。
&心,師傅一直說你定性不足,你這毛躁的習慣得改改。」
&知道了易初師姐,總之,你還是快點吧。」聽着易初的教訓,易心對她眨了眨眼,顯然是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易初無奈的搖着頭,手中攥着為香客準備的佛珠,便跟着一起去了塵緣寺的正門。
雖然是鮮少與外界接觸的寺廟,但寺廟要維持下去,到底是需要香客的扶持。塵緣寺坐落在洛城,而今日來的這位,便是洛城第一首富郁文的千金,郁塵歡。待到易初和易心到了門口,看到的便是郁塵歡被郁家的下人簇擁着,緩緩走進來的場面。
&姐,那個就是郁家大小姐啊,長得好漂亮,感覺和我們的氣質完全不一樣呢。」易心今年不過十六歲,雖然在寺廟中算不得最小,定性卻始終不夠,她怔怔的看着郁塵歡,一時間已經忘了易初在說什麼,滿心滿眼,都只有那個正在慢慢朝自己走來的人。
郁塵歡長得很好看,易心沒讀過書,也只能用好看來形容,要說好看到什麼地步,雖然沒有那化作人形的阮卿言漂亮,一舉一動卻都散發着比妖精還勾人的氣息。她那一頭黑髮束在肩膀左側,用紅色的細繩編成漂亮的辮子。此刻她身着一襲白衣,身上的氣場卻和這身白衣有些格格不入,反倒像是硬穿上去的。許是感覺到易心的視線,郁塵歡朝她看了過來,黑色的細眉微挑,桃花眼中泄出幾絲笑意。
&小姐,你不是不喜歡老爺讓你過來嗎?怎麼好像心情忽然好起來了?」見郁塵歡露出平日裏只有見到「獵物」才會綻放的笑容,跟隨她許久,又了解她習性的侍女小聲問道。
&翠,這你就不懂了,我最開始以為這寺廟裏儘是些老尼姑,就是那種又丑又一板一眼的,結果真的到了這裏,發現還是有不少漂亮的。你看那兩個站在一起的,那個二十左右的五官更好點,可是那個年輕的看上去更可口。聽說她們都是很小就進了寺廟,一定還是個雛,不知道尼姑玩起來是什麼感覺。」
郁塵歡說着,粉嫩的雙唇微啟,綻出一個好看的笑容,易心聽不到她們的對話,就只看到郁塵歡對自己笑了一下,她的臉頰在瞬間變得通紅,像是受驚的小動物般躲在易初後面看郁塵歡,卻發現對方已經沒再看自己了,心裏竟是湧起一陣小失落。
&主的客房已經為你安排好了,稍後就會有弟子帶你過去。」站在郁塵歡面前,易初作為目前寺廟內的主持,低聲說道,又將之前準備好的佛珠遞給郁塵歡。看着易初那認真的樣子,郁塵歡忍住笑意,伸手將佛珠拿了過來,卻不老實的在易初的手上摸了下,突如其來的觸碰並沒有影響易初,她面上毫無波瀾,甚至像是根本沒注意到郁塵歡的觸碰一般。
接待香客的事就這麼告一段落,易初回去祠堂把沒誦讀的經文讀好,又去廚房裏拿了幾個饅頭和一碟齋菜,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才剛推門進去,易初就看到阮卿言正果着身體趴伏在自己床上,她身上未着寸縷,光滑的背部,白皙的兩顆tunban都暴露在外,這等光天化日之下,着實讓易初無奈。
&妖,為何又不穿衣服。」易初站到床邊,低聲問道,聽到她的話,阮卿言看她一眼,扭頭不理她。「這是今日你的吃食,吃些吧。」見阮卿言不理自己,易初只能把饅頭放到一旁給她,可不曾想,如今這蛇妖,竟是對食物都沒了興趣,要說為什麼,還是得從幾天前的事說起。
那日易初讓易心為阮卿言置辦吃食,最後易心竟真的從廚房裏找來了死老鼠給她,易初至今還記得,當看到那盤死老鼠之後,阮卿言整張臉都隱隱泛着黑色,顯然是氣極了的樣子。偏偏這蛇妖還以為是自己指使易心那般做的,便耍起了小性子,每日都不穿衣服躺在自己床上,連其他食物都不吃了。意思擺明了,除了給她肉,其他東西她寧可餓死也不吃。
&妖,你到底想如何?莫不是真的想餓死自己?」易初再次開口,聽到她明顯提高了聲音,阮卿言不滿的哼哼幾聲,轉過頭來。「我說過我不是蛇妖,你這禿驢尼姑還那麼叫我。我吃膩了饅頭,你別再拿這種東西糊弄我。」
阮卿言不滿的說着,一揮手便把一旁的盤子掃到地下,饅頭也掉了一地,沾染了灰塵。見她這般浪費食物,易初急忙念了聲罪過,將盤子的碎片和饅頭撿起來。看她低頭撿饅頭的樣子,阮卿言有些後悔,卻沒再開口說什麼。
&你總說要肉,可寺廟之又怎會有此物。蛇妖,你若真的想要,便離開這寺廟,去外面尋吧。」
&什麼意思?我若是能離開,我還至於呆在這裏?都是你那師傅搞鬼,我根本走不出去。」阮卿言說着,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到了這破寺廟,東西沒找到,還出不去,如今連肉都沒有,她想了會,不開心的變回蛇身,看也不看易初,快速爬了出去。
一路出了易初的院子,阮卿言避着寺廟裏的人,不知不覺的竟是又爬到廚房附近。還隔着老遠,她便聽到易心在和裏面的人說話,且除了易心之外,其他人竟是有頭髮的。
&師傅,這是我們小姐帶來的吃食,她不太習慣別人做的菜,這還是特意請郁家的廚子做的,麻煩寺廟幫忙保管。」
&寺廟會為郁小姐妥善保管的。」易心接過郁家侍女遞來的幾個食盒,小心翼翼的把它們放到廚房的柜子裏,這才從廚房離開。見她們都走了,阮卿言聳了聳鼻子,很快便有濃郁的香味順着廚房傳來。
靈敏的嗅覺讓阮卿言加快了爬行的速度,她能感覺到那幾個食盒裏定然有自己想要的吃食,自從來了這寺廟之後,她已經許多天沒吃過什麼好吃的,若再沒有肉吃,只怕她真的會忍不住把易初那個壞尼姑給吞了。
到了廚房裏,阮卿言用兩隻發軟的爪子扒着櫃門,卻發現這兩隻爪子不中看也不中用,根本沒什麼力氣,索性直接化作了人形,將那櫃門打了開,把三個食盒拿出來。才剛打開蓋子,一陣陣肉香便順着食盒內傳來。阮卿言雙眼發直,顧不得任何後果便狼吞虎咽的吃着那裏面的肉,即便油漬蹭到了臉上也全然無所察覺。
只半柱香的時間,阮卿言便把三個食盒裏的東西吃了個精光,即便是巨蛇,吃這般多的東西也難免會無法消化。她無力的趴在地上,感覺撐得根本沒辦法維持人形,只能變回了蛇身,慢慢悠悠的在地上爬着,想要快點爬回到易初的房間。
好不容易撐着蛇身爬回去,阮卿言剛把蛇頭探入房間,就看見本應該去誦經的易初還在房裏,見自己回來,竟還走了過來,將一個盤子放到自己面前。「我知你餓的難受,可寺廟內着實沒辦法為你找肉,這裏是一些香客給予的燒餅,味道會比饅頭好些,你吃吧。」
找不到肉屬實,可另一方面,易初也不願讓蛇妖沾染葷腥。她清楚這蛇膩了饅頭,這些燒餅本是香客給她的,她沒打算吃,便想着給阮卿言。這會見阮卿言看着燒餅愣在那,易初還在想是不是燒餅不合蛇的喜好,卻見過了一會,阮卿言已經用信子舔了舔燒餅,埋頭吃起來。
不過眨眼的功夫,一整盤燒餅已經被阮卿言掃蕩一空,她本來就撐得難受,不想吃這燒餅,可聞着燒餅散發的香味,而她又沒吃過這種東西,當下便又來了欲望。想到自己若不吃,易初就會吃掉,阮卿言就算撐得慌,也得把燒餅全吃光,絕不給易初留。
這會,看着已經空了的盤子,阮卿言翻着肚子躺在地上,不要說爬,連動都動不了。見她那難受的樣子,易初從不知道蛇不能吃燒餅,急忙蹲下去看她,卻見蛇肚子那裏鼓起好大一塊,像是平日裏產蛋才會有的樣子。而阮卿言這樣分明不是產蛋,明顯是吃得多了撐的肚子變大,就連人形都沒辦法保持了…
&阮卿言撐得難受,更無力化成人形,只能躺在地上不停的吐信子,兩隻小小的爪子無力擺動着。見她是真的不舒服,易初無奈的把這蛇抱起來放到床上,用手輕輕揉着她撐起來的肚子。
&早先便說過,蛇不可進食太多,如今撐成這樣,你該吸取教訓,以後還是少餵你些吃食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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