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空,月還掛在梢頭凝望,檀香暈染留下點點痕跡,她嗅了空氣里殘餘的味道,滿滿的滿足。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忽的腳下不穩,臉色也難看了起來。胸口一陣陣的痛,像是有什麼要被強行剝離出來。
她滑到地上,痛苦的着。眼中凝着淚,嘴唇緊抿竭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抬頭看見一個隱在黑暗裏的人,正陰沉的看着她,他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撕裂一般。
「你……來了。」她虛弱的撐起身子,勉強靠在牆角。
「為了那麼一個男人。值得你動用冥骨傘,你這條命是不想要了嗎?」
男子滿滿的不屑,他看着眼前這個女子,感覺蠢得無可救藥,他花了多久救了她的命,她就這樣作踐。真是白廢了自己的心思。
「這條命如今半人半鬼,回不得凡塵,去不得黃泉,要或不要。從來也由不得我。」她幽怨的看着遠方,甚至連他都感覺到了悲涼。他有那麼一瞬的遲疑,「你該清楚你的身份,你的命,是我的,不是讓你作踐的。」
寬大的衣袖中掉落一瓶紫色的藥水,「拿着,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的。」他轉身離去,像來時那般無影無蹤。仿佛從未曾出現過。
逸清看着地上那一瓶紫色藥水,一步一步的爬過去,撿起,盯着瓶子看了很久,才咽了下去。感覺到痛楚減輕,她坐在梳妝鏡旁,一點一點的打理自己的妝容,青絲鬢,硃砂痣,柳葉眉,香腮雪,精緻的宛若玉做的人兒。
展顏一笑,便是花兒也遜了。玉手撫上臉頰,肌膚滑嫩吹彈可破,她看向窗外,在這南安之外,有她日夜惦念的人。
何時,她能站在他身側,與他一起去看這紅塵紛繁。可如今的她,一方閣樓,一把折傘,便足以將她困在這四方。真是諷刺。
她想到那個人,她甚至快忘了她是如何遇到他的,如今這半人半鬼的樣子,有時也是很討厭的。
寒笙離了緋苑,信步在街市上閒遊,玄光劍的鋒芒太盛,他合了劍鞘,套上一個精緻的劍套,負劍而行。他想着一些事情,乍見雪夜璃入了酒肆。
這酒肆似不是雪國產業,店家也面生的很,他好奇的跟了過去。要了招牌酒菜,店家看他這一身雍容華貴的氣度,知是貴人上門。愈發殷勤起來。
他看到大皇子入了樓上的貴賓閣,手一揮就有人影閃過,隨即門窗處有一處小洞,有人在那裏聽着裏面的動靜。
大皇子和那人商量了許久,大約過了一兩個時辰,二人才先後離開。寒笙看着那個熟悉的背影,心中盤算萬千,這局棋,又多了變數。他的背影蕭瑟頎長,如他的人一般難以捉摸。
蘇祁回到蒼雲閣,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寒笙,他凝眸靜思,那個人,他竟怎麼都看不透。
說他無心江山,可他處處謀劃,針鋒相對,說他心在天下,可他閒雲野鶴,飄忽不定,或許搶奪,只是樂趣?
蘇祁揉了揉眉,看着手中的馭靈石,從回來之後它的變化越來越明顯,但顯然,他手中的是個燙手山芋,人心難測,可冥界的那些靈,他還沒有足夠的力量抗衡。
他只能努力提升自己,只有他變強了,才能為師父報仇,復國雪恥。沉下心思,將一切歸於虛無,進入修煉的狀態。
不一會兒,就有人跑過來瘋狂的敲門,「閣主救命啊,二長老瘋了。」
他的修煉方進入狀態被強行打斷。緩了緩蹙眉問到,「二長老怎麼了?」
「閣主您自己去看吧,可能也只有你才能控制二長老了。」
他出了房門就看見二長老正在到處砍人,用的還不是本派的武功,凌亂有秩,刀刀斃命。毫不心慈手軟,他想起年輕時的她也是十惡不赦,倒是被師父收了改過從善,如今……。
他的睫毛覆蓋住眼帘,閉目間有一閃而過的靈光。就那麼一瞬間,他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二長老的模樣分明是被控制了。此刻的她就是一個殺人機器,毫無意識,蘇祁想着師父之前教他的清心訣,口中念念有詞。折下一枚柳葉,悠揚的曲調靜了心神。浮躁的她清醒了幾分。
隨着曲調悠遠綿長浸潤心扉,二長老的眸光逐漸清澈,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刀,染滿了鮮血。也是一驚。
她跪於慕言靈前請罪,轉身清靈的聲音響起,「不知閣主可知攝魂杵?」
攝魂杵,蘇祁依稀有些印象,聽說可以操控意識,控制人的思想。他看着二長老的模樣,似是從師父出事就不太對了。他忽略了什麼呢?
這山中一應生存採買事宜都是他逐樣審核,謹慎如斯,還是入了別人的圈套。
這種感覺真的是很不開心啊。他定定的看着二長老,流露出慎重的神情,「長老是中了攝魂杵的暗算?」
「哎,想我一世隨性,如今,倒是被這隨性給害了。」二長老一聲長嘆,背轉身看着天空。
「沒想到攝魂杵居然會出世,這天下,要亂了吧。」
「長老如何得知攝魂杵,可是在這蒼雲山?」蘇祁追問,似乎事情順了很多,背後人的籌謀,應該才初露端倪,他倒是很期待後續,這麼精彩的局,他還是第一次見。
「我曾將這蒼雲山藏百~萬#^^小!說的功法倒背如流,所有經史典籍武功心法,古玩珍藏上古秘寶,都記得一清二楚,當日是我大意,這才讓人得逞。醒來後發覺經脈逆行,頭暈腦脹。這才知曉。」
她頓了頓,「我本想告知你,但你整日忙碌不見人影,我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便耽擱了下來。」
蘇祁越聽眉頭皺的越緊,「那攝魂杵長老可知下落。」
「我可以感應到它的存在。如果距離近的話。畢竟我身體裏殘留的有攝魂杵的力量。」
「那便有勞長老了。」
「閣主不必客氣,這是我的失職,我理應負責。」
送走了二長老,蘇祁看着這蒼雲閣有些發怔,這裏,不是他認識的蒼雲閣了,花非花,霧非霧,事若風塵無影蹤,問心之道何處尋?
他覺得還是應該去尋婉妺,那女子不是常人,或許會給他驚喜,他的腦中閃過黃泉渡前那個折傘的女子,她們,倒是不同。
緋苑小閣,婉妺早已備好了清茶等待,她的手交疊放在膝前,就那麼靜靜地坐在窗前。見人進來,起身行禮,「小女子見過公子。」
蘇祁看着擺好的茶盞,玉手執起杯盞,「你怎知我會來?」
「算了算時辰也差不多了,況且寒笙奪了玄光劍,你遲早會來找我的。」
「姑娘未免太過自信了,你與我,各有所求罷了。」蘇祁嘴角上揚,眸光深邃。
「但你來了,我這茶也不算白廢。」她隨意的飲茶,動作不失優雅。
「那姑娘可知攝魂杵?」
她聞言身子一震,旋即恢復平靜。天帝好大的手筆,她嘲諷的看了一眼天空,雲端上的清塵君看到她似笑非笑的容顏,心情也跟着起伏。他不明白她的選擇,他現在也沒有看懂她。似乎,越來越遠了。
「攝魂杵嗎?了解一些,如今也現世了?」她語氣中有疑惑和不解,看他的眼神里有些茫然。
蘇祁輕咳一聲,避過了她的眼神,「現世在蒼雲山,如今神器一再現世,怕是要天下大亂。」
婉妺看着滿天星辰,忽明忽暗閃爍不定。她找不到自己的那顆星,也找不到蘇祁的。星盤輪轉,風雲變幻。一切早有定數,她看着眼前的他,熟悉的味道一直在環繞着她,眼中不知何時多了幾分情深。
清塵看到她眼中的柔情,手不自覺的握起,衣角被揉皺了他也未曾發覺,原來,她還是從前那般。只是封閉了,可為他慢慢打開心扉的她,這樣讓他嫉妒。
他的眼中情緒紛雜,說不清的感覺,他回了清塵軒,看到那木槿花叢下掩映的陳年酒,名喚舊憶。
她說回憶如初,皆是舊年,若能醉在回憶里的夢,便是此生的守候。他初聽覺得不以為然,如今倒是想念,那些曾經如珍珠般刻在心上的往事。他從未忘卻,只是不知如何開口,畢竟錯過了,就錯了。
如今,只有一人獨飲,他覺得有些冷,周圍的空氣寂靜的可怕。他的酒入了喉,一壇又一壇的醉眼迷濛中,恍惚如初見。
「如今,只能順勢而為,守好馭靈石,若是失了馭靈石,你就再無翻身的機會。」女子看着他謹慎的說。
「不僅馭靈石,還有玄光劍,也要伺機奪回來。至於怎麼做,我想公子自有辦法。」
蘇祁看她泰然自若的樣子,莫名感覺到心安。無論什麼時候,她都能很冷靜的分析,做出最好的判斷。
她若是男兒身,應該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吧。
「那暗閣是不是可以有所行動了,那個人最近騰出手來整理朝政,但他偏聽偏信,時間久了,必成禍端。」蘇祁提議。
「時機尚未成熟,我知公子心憂天下,但請公子放心,婉妺不是草芥人命之輩。」
蘇祁應是,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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