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跪着的少女不可置信的望着時清, 煞白着臉, 顫着唇「師、師尊」
時清淡淡掃過去一眼,這一眼帶上了合體期的威勢,即使他的修為是嗑藥嗑上去的, 也足以讓只有着元嬰的小弟子渾身發僵再說不出一句話。筆神閣 bishenge.com
下一秒, 穿着一身白衣的仙尊揮袖, 將她送離了此處。
被送到山腳下的喬靈玉失魂落魄的站了一會, 才朝着遠處的一個小木屋裏走去。
青劍峰出了名的底蘊厚,榮訣身為青劍峰大弟子,本應該與師弟師妹一起住在靈氣濃厚的青劍峰內,可卻在十幾歲時就被師尊打發到了靈氣稀薄的山腳下。
住在這小木屋裏, 因為靈氣稀薄,修煉都要比師弟師妹們費勁。
喬靈玉想不明白為什麼師尊總是對大師兄如此苛刻, 明明大師兄自小就為青劍峰爭回了許多榮譽,師尊常年閉關無心教導他們,也都是大師兄不惜浪費自己的時間來教導師弟師妹。
修真界尊師重道, 即使喬靈玉心底有再多疑惑也不敢質問師尊, 只能一路啜泣着到了榮訣住所。
簡陋的讓人不敢相信這是一位即將煉虛期弟子居住的木屋內,床上正躺着一個面容蒼白, 腹部染血的俊朗男子,而坐在床側的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正小心為他護法保住四溢的修為。
喬靈玉的目光落在了虛弱合眼的榮訣身上。
他生的劍眉星目, 五官深邃,即使在美人輩出的修真界也可以說是難得的美男子,再加上看人時仿佛總帶上三分笑意, 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以往不管在哪裏,都是眾人的焦點所在。
可如今,這樣優秀的大師兄卻只能躺在這兒等死。
喬靈玉想到這裏,面上的哀意便再也掩飾不住,低下頭做錯事一般的繼續啜泣。
正在努力為榮訣護法的二師兄見她這副模樣,咬咬牙「師尊還是不肯為大師兄醫治嗎」
喬靈玉搖搖頭,哽咽道
「師尊說,大師兄輸的這一場丟了青劍峰顏面,他不醫治,也不准我們幫師兄醫治,否則就、就把我們逐出師門。」
二師兄臉也白了。
在修真界,若是有被逐出師門的,那一定是犯了大錯,此生都會背上罪名,任何仙宗都不會再接納。
可大師兄要是再得不到醫治,這條命都保不住啊
他喃喃的道「師尊他竟這樣絕情嗎」
他是時清母親家族裏的後輩,自小就被送到青劍峰拜入門下,自小他就能感覺到師兄妹中師尊最喜歡他,他還一直以為這是因為兩人有血緣關係,對師尊也一向濡慕。
即使知道師尊對大師兄嚴苛,也只以為是嚴師出高徒,可如今,如今師尊這明擺着是要大師兄的性命啊。
青年再次咬牙,猛地站起了身「我去找師尊問清楚」
床上一直合眼看似睡去的榮訣緩緩睜開了眼,語氣漠然「別去。」
喬靈玉哭聲一頓,半是喜半是憂的跑到了床邊「大師兄,你醒了。」
榮訣艱難的動了動手指,對着同樣滿是喜色望過來的師弟道「你們別白費功夫了,師尊不會心軟的。」
「不會的,大師兄你別這樣想,師尊只是覺得丟了面子,你是師尊最得意的弟子,他氣消了就一定會來救你的。」喬靈玉努力的安慰着榮訣「你如今都要煉虛期了,師尊不可能會放棄你的。」
一個煉虛期徒弟,即使在赤雲宗這個第一仙宗,也絕對是十分能拿得出手的。
榮訣蒼白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嘲諷。
怎麼不會放棄他呢。
在他身體裏藏着的這暗招,一直在阻撓他自我療愈保住修為的靈氣,不就是他那好師尊打入的嗎
那高高在上,又仿若總在淺淺笑着的仙尊,也不過是個偽君子罷了。
可,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這樣置他於死地。
這些年來,他對時清難道還不夠尊重順從嗎。
原本堅固的道心碎裂開,仿佛有着一團團的黑氣將榮訣心臟團團圍住。
曾是天之驕子的男人在兩人沒注意到的地方眸子漸漸化為濃郁的黑。
藏在身體裏的另一半血脈趁機侵染了主人整個身體。
它胃口很大,貪婪的吞噬着。
正直,善良,慈悲,溫和
榮訣另一隻藏在被褥下的手握緊成拳,緩緩閉上了眼
「你們還是回吧,既然師尊下令,還是莫要忤逆他來的好。」
年輕氣盛的二師弟不甘心的道「可若是再不救治,師兄你的修為」
「我修為已然散的差不離了,再保也保不住多少,如今已然是個廢人,沒必要為了我與師尊對上,你們回吧,我心中有數。」
榮訣的話讓小師妹的淚掉的更加厲害了。
二師弟還要再說,卻聽床上人厲聲呵斥「怎麼現在我成了廢人,師弟師妹便不聽我的了」
榮訣性子溫良,從前從沒有用這樣冷冷帶着嘲諷的語氣與他們說話,兩人有些嚇到了,但也沒多想,只以為是大師兄不想連累他們,才故意做出這種姿態。
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做,到底還是只能神情哀傷的離開了這裏。
等到兩人走後,榮訣才慢慢睜開了眼。
他的眸子本是淺褐色的,望向人時總仿佛含着幾分認真,對待其他人,也總是不分身份貴賤,都彬彬有禮。
因為這樣純正的君子品行,赤雲宗許多其他峰的師姐師妹都想跟他結為道侶,只是榮訣從前一心向道,都在不傷害到對方的情況下一一婉轉回絕了。
而如今,這雙總是含着溫良的眸卻黑沉沉的,仿若墜入到了深淵。
榮訣摸索着艱難坐起身,將右手食指中指併攏,掐指成決,觸到腹部傷處,面無表情按了進去。
原本就在疼痛的傷口又添新傷,要說不痛是不可能的,榮訣俊朗的面容上卻依舊沒什麼表情,只有越發慘白的臉色和額間沁出的汗珠可以看出他遭受了多大的疼痛。
修長指尖順着鮮血持續到了腹部,他用着所剩不多的靈力在身體內探測了一圈,在感知到停留在自己丹田,正霸道摧毀修為的那股熟悉靈力時,嘗試着將自己的靈力探了過去。
那股淺白色的靈力一接觸到榮訣靈力,立刻蠻橫的將之摧毀。
「呃」
隨着靈力被毀,即使是榮訣也忍不住發出一聲疼痛的悶聲,他白着臉,緩緩將手從傷口處移開。
師尊
他這是鐵了心要自己變成廢人啊。
自從修為被毀的那一刻,榮訣沒有一刻身子不在疼痛的。
這種痛,就好像是有人用着刀活生生將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刮下來,肉刮完了,就削骨。
從被打入暗招到現在,榮訣看似一直閉着眼昏迷,實則每分每秒都是清醒着的。
清醒的感受着劇痛。
清醒的回顧這自己的前半生。
對師尊的濡慕被冷冷斥責磨滅,努力修煉突破興奮去尋師尊報喜又被他冷漠相對。
越是努力,好像師尊就越是厭惡他。
人人都知青劍峰的時清仙尊有三個弟子,其中大弟子最為出眾。
可在青劍峰中,師弟師妹都能得到師尊的溫和笑容,偶爾興起也會指導幾下,輪到了榮訣,這些待遇就沒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斥責,厭惡和仿佛恨不得將他踩到土裏的種種舉動。
從前榮訣還會想
師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難道真的是愛之深恨之切
這只是因為他天賦高,所以才對他更加嚴厲
可當他正全力應敵卻被偷襲,打入這道散盡修為的靈力後,曾經的那些自我安慰的想法便成了笑話。
真是好手段啊。
榮訣垂下眼,面上的嘲諷越發濃重。
這道靈力他用盡方法都驅逐不開,這輩子只要他不死,時清的靈力都會一直跟隨着他。
自然,只要那位高高在上的仙尊想要要了他的命,也只是轉念之間罷了。
就算他知道是誰做的手腳又能怎麼樣
一個廢人與一位合體期仙尊,孰輕孰重
仙宗內無論是長老還是宗主都是看着時清長大了,都受過那位飛升的上尊恩惠,這些年來時清對他如何他們能不知道嗎
只是他榮訣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沒有時清重要,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到罷了。
所謂仙宗,也不比他們口口聲聲鄙夷的魔修強。
不,甚至更為卑劣。
至少魔界行惡事卻從不掩飾,仙宗披着仁慈的皮,卻任由時清作踐毀掉弟子修行之路。
榮訣能清楚發現自己體內仿佛被藏了一股惡意,它在引導着他所思所想漸漸偏向曾經他最不齒的魔修,可他不想阻止。
為什麼要阻止呢
床榻上,臉色蒼白,眸子暗沉的俊朗男人緩緩抬起了沾滿鮮血的手,靜靜望着那鮮紅。
修真界容不下他。
他又為何不能轉投魔界。
如今他修為盡毀,再不能修行正道仙法。
但,魔修呢。
夜裏靜悄悄的,尤其是山腳下,因為是仙宗所在之處,連個蟲鳴都沒有。
時清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山腳。
身為有着合體期修為的仙尊,即使他是嗑藥嗑上來的,也照舊能吊打一大批人。
此情此景,他忍不住賦歌一曲。
靜悄悄的玫瑰羞答答的開
系統猶猶豫豫宿主,跑調了。
時清我知道,我能記得歌詞都不錯了。
系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圈周圍的黑茫茫,疑惑問
宿主,大晚上的我們為什麼要來這啊
就算這是一個修仙世界,該沒有的東西還是沒有,大晚上的山腳黑漆漆,要不是時清修為高,閉着眼都能感知到周圍有個啥啥啥,這道還真不好走。
時清笑嘻嘻的來送藥啊。
不然真的放着不管,榮訣能不能活夠一個月還難說。
系統恍然大悟,隨即又不明白了。
為什麼不白天送還能刷一下排斥度,現在送他都睡了
時清你不懂,有的時候,越是瞞着對方,效果就越強。
系統還是不明白,時清哄它好了乖,去學我剛才唱的那首歌,下次打坐無聊的時候你就唱給我聽。
它立刻乖乖去了。
小木屋裏還亮着燭光,穿着一身白衣的仙尊站在窗外看去,見床上的榮訣平躺着緊緊擰眉,眼睛倒是閉着,下一秒,就出現在了屋內。
他無聲揮手從戒子中拿出一炷香,指尖在上方略過,這香便點燃了起來,升起寥寥青煙。
仙尊轉身,將這柱香放在了木桌上。
身後,看似安寧閉着眼的榮訣微微睜眼,看着那熟悉背影,嗅出了這是專門用來安神的香,他如今這個修為,只怕吸入一會便能昏睡到天亮。
時清還要做什麼。
難道他還嫌自己這副樣子不夠嗎。
榮訣被褥下的手緊握成拳,默默閉眼屏息,也好在他如今靈力還尚存一些,不至於像是真正凡人那般連屏息都做不到。
他心裏恨極,更恨的是這種無力反抗,只能任人魚肉的無力感。
被褥下緊握的拳心裏,指甲已然進肉。
榮訣閉着眼看不到面前情景,卻能明顯感覺到床邊陷下去了一塊。
是時清坐在了床邊。
他看似依舊安穩睡着,實則被褥下的身子已經緊緊繃起,警惕着這個曾對他百般打壓師尊的每一個動作。
時清要對他做什麼
毀了他的修為不算,還要毀掉他的根骨嗎
還是說,他又想出了什麼折磨自己的好法子。
閉眼的一片黑暗中,榮訣只能憑藉感知來推測時清在做什麼。
他能透過衣衫摩擦的聲音,感知到時清抬起了手,落在了他上方。
如果時清要對他下手,如今的他連喊的機會都沒有。
榮訣緊握成拳的手握的越發緊了。
可下一秒,那手卻輕輕落在了他額間。
很輕,很溫柔的為他整理着額邊散落的碎發。
榮訣愣住了。
那手很軟,有些溫熱,動作很輕,即使沒有睜開眼,他也能感受到對方拂過他發間的溫柔。
他幾乎要懷疑自己看錯了。
這樣溫柔對待他的人,是那個從他小時就幾乎未曾對他露出過笑臉,不是呵斥就是打罵的師尊
這簡直比魔修飛升還要讓人難以置信。
榮訣心底滿腹困惑,警惕卻還沒有落下。
那溫軟的手在為他整理了發後,停頓在了大弟子右邊臉頰。
那裏正有一道血痕。
是在打鬥時被對方劍氣弄傷的,很小的一個傷痕,若不是榮訣修為散盡,不出一息他便能恢復如初。
可如今成了廢人的他也只能任由這傷落在臉上了。
空氣中仿佛響起一聲嘆氣,榮訣感受到臉頰被師尊的手拂過,帶起微微癢意,下一秒,臉頰上一直有的微微刺痛便不見了。
顯然,是時清為他治好了這個細小傷口。
下一秒,仙尊將手落到了榮訣腹部,濃濃靈力持續不斷的入了他的身體,修復着大弟子體內的各種暗傷。
榮訣能清晰感受到隨着時清的動作,他一直在疼痛的筋脈在緩慢修復。
可他卻並沒有高興的意思,反而充滿了警惕。
一個一直都給與你傷害的人突然出手相助,誰能毫無芥蒂的相信對方真的是好心
何況,所謂的幫助,更加像是在砍斷他的手腳後再為他包紮罷了。
將自己的靈力送到另一個人身上為其修復經脈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之前二師弟也曾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來延緩榮訣體內靈力散去,可也只能堅持半柱香不到的時間。
就算是這麼短的時間,他也需要足足一天時間來修養。
可時清硬是在榮訣的床邊坐了一整夜。
榮訣能感受到對方漸漸在微微顫着的手,顯然長時間輸送靈力對於時清來說也很吃力。
可這位從不對榮訣有什麼好臉色的仙尊卻始終沒有停下,一直到雞叫聲響起,他才緩緩收回了微顫的手。
榮訣依舊閉着眼。
他能感知到,時清站起身時仿佛有些脫力,踉蹌幾步險些摔倒,也許是扶住了桌子才能勉強站穩。
仙尊收起了桌上燃盡的香。
重新坐到了床邊。
他沒做什麼動作,只是靜靜地看着「沉睡」中的大弟子,久到榮訣幾乎要以為對方不存在的時候,才再次聽到了衣衫摩擦的聲音。
他的師尊再次抬手,這一次,卻是落到了被褥上,輕輕為他掖了掖被子。
這樣一般只有在長輩關懷小輩才會出現的疼愛動作,居然出現在了時清身上。
要不是現在還在裝睡,榮訣幾乎要諷刺的笑出聲來。
從小到大,他的好師尊什麼時候關懷過他。
如今在剛剛害了他之後又作出這副模樣,是想要展示這位高高在上仙尊也有仁慈之心嗎
外面傳來了輕巧落地的腳步聲,隨即木門被輕輕敲響,是喬靈玉的聲音
「大師兄,你醒了嗎」
榮訣能感受到時清落在被褥上的手仿若受了驚嚇一般猛地收起,下一秒,坐在他床榻邊的仙尊消失不見。
一直等到確認的確感知不到時清了,硬生生裝睡一夜的男人才緩緩睜開了眼。
啞聲道「我醒了。」
喬靈玉這才推開門進來「我和二師兄商量過了,師尊只是不要我們給大師兄你請醫師和靈藥,但是沒說我們不能用靈力為你護法,所以以後我和二師兄都會輪流為你護法的。」
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輕鬆「大師兄你天賦這麼高,只要護住了靈力,日後修為肯定還能修煉上來的。」
榮訣默不作聲,只問喬靈玉「師尊昨夜可在住所」
喬靈玉茫然的搖頭「師尊昨夜未曾露面,大師兄是想要去見師尊嗎」
榮訣沒作答,喬靈玉也沒多想,上前就要為他護法,結果靈力一接觸到榮訣,便驚喜的驚叫一聲
「大師兄,這才一夜過去,你的傷居然好了大半。」
她不知道榮訣丹田有靈力阻撓他修煉,還在興奮的暢想着
「太好了,我就知道,大師兄你天賦這麼高,肯定會沒事的,只要筋脈恢復過來,日後照樣可以將修為修煉回來。」
榮訣默默垂下眼。
他的身體的確是不再疼痛了,若不是昨夜他因為疼痛未睡下,之後又屏息躲過了那安眠香,恐怕也會如喬靈玉一般,以為這是自己的身體在自我修復。
可他偏偏是清醒的。
又清楚記得是時清為他修復了一夜的經脈,記得他溫柔拂過自己額間的手,記得他踉蹌的腳步聲,也記得他那聲似是悲憫的嘆息。
若是治好他的筋脈是有他用,為什麼又要作出那般姿態。
若是真的如昨夜表現出的那般對他關懷,這二十多年的冷漠相待各種打壓又算什麼
榮訣微微垂下眼,遮住了暗沉眼眸。
在喬靈玉還在繼續暢想着他依舊能回到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大師兄時,床榻上的俊朗男人突然開口
「我想求見師尊。」
喬靈玉的話被打斷也不惱,點着頭贊同道「是該見見師尊的,大師兄你求求師尊,也許他就不生氣了。」
她要上前攙扶榮訣,卻被他避開,堅持着自己從床榻起身下榻,他腳步微微有些虛浮,卻也能勉強站住。
曾經的天之驕子站到了屋內懸掛的銅鏡前,望向了裏面的那個自己。
髮絲凌亂,面色蒼白,腹部還有血跡。
看上去狼狽極了。
而這,都拜時清所賜。
銅鏡里的那個他抬起手,落在了臉頰上。
那個本應該有個細小到讓人很難注意的傷痕的地方,此刻已然是光滑一片。
喬靈玉疑惑地望向榮訣「大師兄」
榮訣收回落在銅鏡里的視線,將手放了下來,眼底藏着嘲諷,淡聲道
「走吧。」
他率先出了屋,喬靈玉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去,眼中帶着疑惑站着沒動。
心底漸漸升起了遲疑。
為什麼大師兄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方才,她甚至有些害怕。
走在前面的榮訣仿佛是察覺到了小師妹的疑惑,回身一笑,依舊如曾經那般陽光溫良。
「愣着做什麼,我現在沒有修為,還要麻煩你帶我上山呢。」
喬靈玉看着這個熟悉的笑,心底疑惑立刻被她丟到了腦後,連忙跟在了大師兄身後。
真是奇怪。
她是水靈根,直覺一向准。
今日竟也有不準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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