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幻境,說白了,更像是在這個現實空間裏,構造出了一個異空間。
依靠玉藻純屬的技巧,獨立於現實世界,又與現實世界相交融的一種狀態。
就像是依附於這個世界的小氣泡,或者小分支,只是時間尺度上有所不同。
至於視角,就要根據這神袍主人的記憶了。
湊巧,玉藻找到的神袍,竟然是滑頭的。
這個主要參與人,通過真實幻境,完整的呈現了自己那悲慘的經歷。
玉藻他們剛看到,滑頭不敵胡小草他們聯手的攻擊,想要發動法陣先跑。
一聲牛叫,震天響,瞬間摧毀了真實幻境。
滿身傷痕的五彩大牛,領着兩個老頭一個小孩從石壁里走了出來。
玉藻聽見牛叫的時候,立馬跪在地上,把臉深深的貼在地面上,一聲也不敢出。
安倍聰聰不明白咋回事,但是看玉藻這樣謙卑的姿態,自己多什麼?
趕緊也跪在了地上,學着玉藻的動作。
奎牛和胡小草他們,本來想直接回長白三,但是剛要出發,感應到了玉藻的真實幻境。
這一手,在現實世界開闢時間回溯的異空間,有點高級呢。
成功吸引了奎牛的注意力,所以決定順便來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霸道的震碎玉藻的真實幻境,奎牛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玉藻,很是意外。
這不是那個,禍端嗎?
她不是跑了嗎?
她怎麼敢回來?
心裏帶着憤怒,走向了玉藻。
玉藻聽見奎牛走過來,也不敢抬頭,怯生生的說。
「罪人,玉兒,拜見奎祖。」
奎牛沒有說話,就是那麼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玉藻。
跟在後面的胡小草,第一時間感應出,這是自己的族人,是自己的前輩,很是歡喜。
在長白三,玉藻這樣的前輩高手,已經鳳毛麟角了,她從何而來呢?
但是當她聽到玉藻自報名字的時候,嚇了一跳。
玉兒啊,還是罪人,難道是那個禍國殃民的前輩?
胡小草心裏駭然的同時,感覺到了奎牛的情緒很不友好,更是緊張。
一切的根源,明面上,都是這個玉兒前輩惹的禍,奎祖不會輕饒她吧?
雖然,她是棋子,她背的鍋,當了替罪羊,最後也沒有好下場。
但是,名聲就是那麼個名聲,官宣就是她的錯,多少年了也沒平反過。
胡小草敢勸奎牛嗎?
她不敢。
就算是眼睜睜,看着奎牛踩死了玉藻,她也不敢說個不。
只能,跟隨奎牛的每一步,都放慢一些,再放慢一些,希望自己的舉動,起到哪怕一丁點作用。
胡小草能想到的,玉藻又怎麼能想不到呢?
奎牛的態度,她揣摩不清,既然知道了坑下復活的是奎牛,她就預料到了現在的處境。
自己已經決定回來了,就不能再逃了,該面對的,必須面對。
只是,這麼早就面對奎牛,不是她的計劃之內。
「奎祖,我流亡海外多年,吃盡苦頭,受盡屈辱。
這次回來,我決定不再逃避,該我承擔的,我必須承擔。
但是,我以死謝罪以前,一定要把頭上的黑鍋摘掉。」
聽到玉藻的說辭,胡小草哪裏會不明白,無論她是誰,畢竟是自己的族人。
自己一脈,這麼多年,確實也頂着那口黑鍋,活得很是憋屈。
悄無聲息的停下了腳步,也朝着奎牛跪了下來,雖然沒有任何言語,但是求情之意明顯。
奎牛沒有因為玉藻說什麼,而停下腳步,繼續朝着玉藻走了過來。
玉藻開始緊張了,她以為,她自以為,能有一線生機。
畢竟大家想要討說法的,都是同一伙人。
她以為,自己與奎牛應該是一夥的,雖然當初她並沒有進入截教。
也許,是自己太自以為了,人家截教的是仙,自己這樣的是妖。
人家看不上,尤其自己當初還禍害了截教在人世間的根基,無論什麼緣由。
算了,死在奎牛手裏,也算還債了吧,玉藻認命了。
抬起頭,迎上了奎牛的目光,玉藻很勇敢,已經做好了迎接任何結果的心理準備。
奎牛慢慢的走到玉藻身前,憤怒的情緒漸漸的消退了。
看着臉上帶着血痕的玉藻,竟然生出了憐憫之意。
看樣她的日子,過得也挺落套啊。
堂堂天狐,應該最為珍惜自己的容貌,可這點小傷都恢復不了。
記得以前她是九尾吧,現在連八尾都不到了,混得真慘啊。
踩死她,又能改變什麼?
她活着,也許能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情吧。
奎牛伸出了舌頭,舔上了玉藻眼睛上的傷口。
那久久不能癒合的傷口,在奎牛無敵聖療口水之下,止血了,癒合了,完好如初了。
幫着玉藻治好傷,奎牛淡淡的說。
「你這傷,是龍牙所致,你遇到龍族了?」
玉藻剛才被奎牛舔,已經嚇傻了,被這麼一問,趕緊搖頭。
「我沒遇到龍族,只是遇到一盆花。」
這個回答奎牛不是很明白,一盆花為什麼會造成這樣的傷害,明顯是龍族的氣息啊。
胡小草覺得應該給奎牛講解一下,目前人世間的情況,以免產生什麼誤會。
「奎祖,人世間靈氣枯竭以後,龍族已經滅絕好多好多年了。」
奎牛對自己的感覺很自信,這玉藻傷口上的氣息,絕對是龍族留下的。
難道龍族滅絕後,都變成了花?
這都是什麼爛七八糟的事情?
滅絕了?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都已經滅絕了嗎?
那麼自己這次復活,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僅憑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再等等看吧,不能急於一時。
奎牛沒有再看玉藻,慢慢的從她身邊走過。
一聲嘆息,從牛嘴裏無比落寞的發了出來。
「哎,咱們這樣的人,不多了,我在長白三。
你要跪倒什麼時候?帶路啊。」
前一句是對玉藻說的,玉藻能聽明白。
後一句是對胡小草說的,奎牛不認識路。
這是放過玉藻了啊?
胡小草趕緊站起身,衝着玉藻點了一下頭,緊跑兩步,跟上奎牛,走進了石壁里。
莽青山和常武夫路過玉藻的時候,竟然都有了欽佩之情。
不知道是佩服玉藻勇於承擔責任,還是佩服玉藻有向死而生的勇氣?
奎牛他們走了。
玉藻跪了很久,也沒有站起來。
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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