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鉞每次想到顧輕舟,就充滿求而不得的痛苦。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他心中有個主意,壓抑了很久,如今也慢慢浮出水面。
他從前覺得有點缺德,如今想來,大概可以試一試的。
而顧輕舟的假丈夫司慕,霍鉞從未放在眼裏。
顧輕舟回家之後,拿着照片看了很久。
只憑一雙眼睛,她就確定是自己的師父!
師父原來也是藥行的人。
「看這個排位,師父在整個北平藥行地位並不高。」顧輕舟心想。
相反,慕宗河的確是風光極了,穿着長衫馬甲,笑容和藹。
「我師父醫術好,醫德好,而且為人謹慎,他在北平怎麼會毫無地位呢?」顧輕舟不太明白。
難道從前的大夫們,很多人比她師父厲害嗎?
「醫術最厲害的那一位,也許並不是最有名氣的那一位。」顧輕舟又想。
她將這張照片反覆看。
越看,心中的酸楚越是強烈。師父的音容笑貌,一幀幀在眼前回放。他教學和問診的時候嚴厲,平時慈祥,對顧輕舟疼愛至極,當女兒一樣養着。
想到這裏,就會想到師父胸腔都被打碎,死無全屍的樣子.......
就憑師父死得那麼慘,顧輕舟都不應該對司行霈有半點鬆動!
「子欲養而親不待。」顧輕舟的眼淚,再也遏制不住了。
她一邊抹眼淚一邊想:總會過去的。
已經離開的人,都應該放手讓他們離開。
顧輕舟知道,總有一天,當她再次想起師父時,只是心中酸澀,然後微微笑着揭過去,而非這般痛徹心扉。
顧輕舟沉默了很久,又對着自己的醫案看了大半夜。
第二天,顧輕舟去了趟顏公館,顏洛水把她交代的事,都辦妥了。
「我不想讓姆媽和二嫂知道,所以這件事交給你負責,你要拖住她們,還要找到合適的藉口。」顏洛水說,「你辛苦了輕舟。」
然後看了看顧輕舟的眼睛,「哭了?」
顧輕舟笑了下,拿出隨身的照片給顏洛水瞧。
「看,這個是我師父。」顧輕舟道。
這張老照片,實在太過於模糊,而顧輕舟指着的男人,被前排的人遮住了大半,什麼也看不清楚。
「你確定?」顏洛水疑惑看着她。
顧輕舟點點頭。
顏洛水輕輕抱了抱她:「別難過了輕舟,我會一直陪着你的。你還有我們。」
顧輕舟忍淚點頭。
從顏公館回來,顧輕舟吩咐副官:「車子準備妥當了嗎?」
「已經租好了,少夫人。」副官道,「全部裝了鮮花,還僱傭好了人,以備不時之需。」
「很好。」顧輕舟笑道。
安排妥當,霍攏靜和顏一源要去五國飯店,就順道過來接顧輕舟。
顧輕舟的未雨綢繆,顏一源也知道了。
顏一源對顧輕舟她們的謹慎心生懷疑:「你們是不是想多了?我覺得根本不會出事。你們女人真的很麻煩。」
顧輕舟斜睨他:「要不要打賭?」
「好啊,賭什麼?」顏一源來了興致。
「把你的那匹棕馬送給我。」顧輕舟道。
顏一源神色微變。
他有兩匹賽馬,養在賭馬場,每個月的花費不低。
霍攏靜和顏洛水是知道的,只是瞞着義父。
義父可能早就知道了,只是對這個兒子的花天酒地睜隻眼閉隻眼。
棕色那匹馬,戰無不勝,是顏一源的寶貝。
他捨不得。
「.......我才不想跟你賭!」顏一源落荒而逃。
伴隨着期盼、喜悅與熱鬧,顏洛水大婚的日子終於到了。
這天早上,顧輕舟換了一件深紫色長款禮服。禮服的袖子是長款鏤花的,能遮住顧輕舟手腕上的瘀痕。
她這些日子出門,都是穿長款的旗袍,沒人覺得不妥。
她準備出門時,看到急匆匆回來的司慕。
司慕說過,他要回家參加顏洛水的婚宴。
「你回來了?」顧輕舟和他打招呼,「我先去顏公館,你不用着急,宴席是晚上六點半。」
現在才早上十點。
司慕沒有接話,只是怔怔看着她,似乎看愣了。
顧輕舟流瀑般的長髮挽起,露出纖長白皙的頸,優雅尊貴。她斜戴了珍珠梳篦,又戴了鑽石耳墜和項鍊。
鑽石的光芒璀璨,襯托着她白玉無瑕的肌膚,剔透中,顧輕舟嫵媚的眉眼烈烈,似一朵妖嬈盛綻的話,美得濃烈而霸道。
司慕愣了又愣,似乎不認識她了。
「怎麼了?」顧輕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你今天好美!」司慕直接道。
說罷,他回味過來,心下訕訕然。
顧輕舟微笑:「多謝你。」
她把司慕情不自禁的誇讚,當成了一種客套的恭維。她眼中甚至還有幾分疑惑,不知司慕突然殷勤的恭維是什麼意思。
「我先過去了。」顧輕舟笑道。
錯身而過,司慕聞到了一陣清香,他頭腦又開始迷惑了。眼前浮光掠影中,只剩下顧輕舟的譎灩。
他一把抓住了顧輕舟:「你不要去!」
顧輕舟愕然。
司慕知道,今晚司行霈會來的。
如今的顧輕舟,再也沒了稚嫩,她似一朵嬌艷的花,徹底綻放了她的美麗,能點綴世間,成就一段繁華盛景!
司行霈一定會迷戀她,甚至會當場就僭越。
司慕受不了,他似乎預見司行霈會給他戴綠帽子。
顧輕舟則蹙眉:「今天是洛水的婚宴!」
司慕卻抓住了她的胳膊不放:「你不許去。」
顧輕舟當即冷了臉。
「來人!」她聲音凜冽。
副官急忙上前。
「送少帥回書房吧。」顧輕舟道。
司慕狠狠瞪了眼副官:「你敢?」
副官一時間手足無措。
顧輕舟無法,只得站住不動。
司慕一把將她抱起來,送回了屋子裏。
他進了屋子之後,人又恢復了幾分理智,輕輕將顧輕舟放到了沙發上,而不是直接將她丟下。
「我今天有要緊事。」顧輕舟神色冷漠,「你想要說什麼?」
說什麼?
司慕坐到了對面,沉默起來。
他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想說。
顧輕舟等了幾分鐘,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自己嘆了口氣。
她百無聊賴,拿出旁邊的一本書翻看。
司慕則抽出了煙,給自己點上了。
兩根煙抽完了,他才起身進了書房,這就是說,他清醒過來了。
「我走了啊。」顧輕舟在背後道。
司慕腳步沒有停頓,只是重重關上了書房的門。
他同意她離開了。
顧輕舟坐在汽車裏,心想:「司行霈常在跟前晃,晃得司慕喜怒無常,難道我要一直過這樣的日子嗎?」
和司慕協議婚姻的時候,顧輕舟沒想過司行霈能這麼快回來;亦或者說,她也沒想到自己如此不孝,對司行霈已經下不了狠手。
似乎是司行霈不肯藉助程家的勢力,讓顧輕舟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心態變了,處境變了,司慕的反應讓顧輕舟頭疼。
「他這樣容易發怒,事情會慢慢失去控制的。」顧輕舟想。
想到這裏,顧輕舟蹙眉。
從新宅到顏公館的距離實在太短,顧輕舟什麼頭緒都沒有理清楚,就到了。
下車之後,顧輕舟去看洛水梳妝。
「......輕舟今天的妝容不錯,濃淡相宜。」二嫂在旁邊讚許。
顧輕舟今天的妝,稍微濃了些,是為了顯得莊重。
顏洛水回頭,也瞧見了,不免驚呼:「天哪,輕舟你真好美,像個妖精!」
「你這是誇我嗎?」顧輕舟輕輕掐了下她的腰。
顏洛水要躲,差點弄散了髮髻。
閒鬧了片刻,顏洛水這邊準備妥當,顧輕舟讓顏太太和二嫂先去飯店,自己則和做伴娘的幾個人留下來,照顧顏洛水。
這次做顏洛水伴娘的,是丁團長的女兒。
眼瞧着時間到了,顧輕舟看了看手錶,對顏洛水道:「我也先走了,你自己留心點。」
顏洛水道好。
顧輕舟乘坐汽車,從顏公館離開。
半路上,汽車突然停住了,然後拐彎,往旁邊一條小路上開。
顧輕舟當時在闔眼養神。
車子停下來時,她以為到了,結果睜開眼,她看到了一整排的梧桐樹。
梧桐樹還不算高大,枝幹也不粗壯,四月里的樹冠上,深碧濃翠的葉子繁茂極了。
下午的陽光,篩過樹梢,在地上落下斑駁痕跡。
一個人站在梧桐樹排的盡頭,穿着一套很乾淨整潔的西裝,頭髮梳得整齊,鬢角墨青,他的雙眸深邃濃郁。
陽光將他高大的影子拉得更長。
顧輕舟的呼吸,一下子就屏住,腦子裏嗡了下。
司行霈!
「原來,你是大少帥的眼線!」顧輕舟看了眼開車的副官。
副官低了頭,不言語。
司行霈走過來,打開了顧輕舟的車門。
陽光照進來,坐在車廂里的女子眉宇似凝霜,細長柳眉微蹙。
司行霈俯身,輕輕在她眉心吻了下:「輕舟。」
顧輕舟穿着漂亮的禮服,因為是要去參加洛水的婚宴,她手袋裏沒有帶槍和刀,因為怕兇器不吉利。
對待自己的朋友,顧輕舟總是格外小心。
「下來!」司行霈伸手。
見顧輕舟神色怔怔,司行霈又笑:「怎麼了,自家門都不認識了?快點下來,時間不多了.......」
顧輕舟終於回眸直視他:「我不會下來,這不是我的家!」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顧輕舟司行霈》,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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