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原本只有一塊大陸,乃是一片完整而又廣袤的陸地,原本不分六大陸地板塊,但在外來文明到來之時,世界支離破碎。伏魔府 m.fumofu.com
如果對比現代世界地圖就會發現,存在於亞歐大陸與美洲大陸之間的太平洋,看上去很像是一個擴散狀彈坑。
這是神話文明留給地球的傷痕。
上一次。
從外宇宙衝撞而來的打擊,擊沉了地球八百萬平方公里的大陸,形成了如今的太平洋,亞特蘭蒂斯王國因此葬身於海底,大陸從此分析崩離。
一旦再被類似於神話文明的外來種族發現。
地球,不會再有第二次倖存的機會。
太平洋上空。
拉法葉沒有去管那隻散播瘟疫的老鼠,他筆直飛向西方,朝着亞洲東部飛去,調查雷暴出現的原因才是首要事務。
「能量為什麼會發生這種巨大規模的匯聚,必須查清楚,這關係到是否會暴露出地球的蹤跡,還有……」拉法葉的目光略微失神了片刻:「……關係到梅里和小艾米。」
他在失神時念到了泰瑞妻兒的名字。
凡人靈魂無法與高位天使共存於同一具肉身,兩者的靈魂強度差距過大,只可能演變成弱勢一方被強勢一方吞併,也就是融合。
泰瑞的肉身乃是拉法葉的軀殼,他的靈魂則變成了拉法葉的養料,拉法葉曾對泰瑞的妻子說過,他會銘記泰瑞的奉獻,事實上確實如此,拉法葉接納了泰瑞的一切。
他的肉身。
他的人生。
在飛行的途中,拉法葉不斷消化着泰瑞的記憶,同時分心二用,聯絡所處天堂的士兵,發佈一道道命令,而他則是繼續飛向亞洲。
卡恩市的瘟疫和活屍也不能放着不管。
就讓普通天使去處理好了。
如果恐慌繼續下去,這會影響到凡人為天堂提供的信仰,與神州大陸的黃泉、弱水、幽冥地府不同,天堂斷絕超凡的方式很特別。
信仰。
凡人將精神的寄託獻給宗教之後,精神能量便會順應着凡人的心意,湧入天堂之中,至於天堂是否會把能量反饋給凡人,從歷史來看,天堂對信徒的管控確實很嚴格。
就像割韭菜那樣,天堂利用這種方式,收割了信徒一茬又一茬的精神能量,沒有了精神能量作為支點,就算空有元素能量和生機能量,凡人也無力去以意志驅使它們,這就從根本上斬斷了凡人的超凡之道。
既能從羊身上薅羊毛,又能使羊兒失去力量。
這就是牧羊人。
「所以你真沒必要去信仰那些東西。」
李良從梁飛手裏接過槍械,仔細觀察起了這把95式小口徑自動步槍,他一邊琢磨槍械的發射原理,一邊對梁飛說道:「雖然信徒可以向神祗借用神力,但那終究不是屬於自己的力量,人家願不願意給你全看心情,與其去信別人,不如相信自己。」
梁飛沉吟了片刻:「所以這也是黃河小學教的知識?」話題突然就沉重了起來。
看了看李良,又看了看戴在脖子上的佛陀墜子,梁飛覺得,他就不該跟李良提這個話題,套話從來就不是他擅長的領域。
特別外勤作戰組擅長的不是心計,其實由白穎琦這位心理學高手來可能會更合適一些,只不過白穎琦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是他梁飛負責接管李良,所以他有必要給李良樹立一個很可靠的形象。
起碼不能輸給不靠譜白穎琦。
晚上基地里還有一場學生兵集體活動,全體學生七點整準時收看新聞聯播,就在訓練場的空地,教官抱來一台大彩電,放個大號喇叭當擴音。
有外人在總歸是不方便,等到學生陸陸續續返回宿舍之後,基地才把5.8毫米的子彈送過來,送子彈的人梁飛認識,是他最不想見的人之一。
一個穿着迷彩短袖的老者在兩名士兵陪同下快步走來。
老者臉若冰霜。
盯着梁飛的眼神充滿冷意。
「哎喲,是什麼風把您吹來啦。」梁飛嬉皮笑臉的迎了上去,並向老者伸出了手,誰知老者突然收右腳成虛步,雙手猛然劈向梁飛兩側軟肋。
梁飛頓時一個立正,本要伸過去跟老者握手的胳膊趕緊垂下來,護住了側肋,兩條胳膊被老者劈得生疼,他退後了幾步,齜牙咧嘴的揉着胳膊:「聞名於82師的虛步砍肋果然名不虛傳!」
「放屁!」宋定遠呸了一口。
想當年梁飛還是個新兵蛋子的時候,宋定遠就是這麼教梁飛站軍姿的,站不直?行,虛步砍肋!雙手沒有垂直?虛步砍肋!指尖沒有摸到褲縫?虛步砍肋!雙腳腳跟沒有並齊?虛步砍肋!
為什麼問腳的位置不對也要虛步砍肋?
虛步砍肋!
「這麼多年都不回來,我還當你死外邊兒了,你個鱉孫!」宋定遠看到梁飛這懶散的形象就火氣十足:「沒事的時候把我當個屁,要槍要人的時候倒是想起我宋定遠來了……嗯?你還敢笑!」
宋司令這是來給梁飛送子彈了。
他親自來送的。
一方面是梁飛進入國安局之後好些年沒來過,另一方面,他是想見識一下樑飛帶來的少年,究竟有什麼神異之處。
「這就是異人?」
宋定遠忍着心中的不快,暫時沒有去找梁飛麻煩,他抱着膀子從遠處細細打量李良,此時李良正在靶場那邊,嘗試拆解步槍零件。
「不就是個小屁孩兒麼,我看他也沒啥特別的。」宋定遠懷疑的目光向梁飛望來:「這小孩兒真有你說的那麼能打?」
梁飛不屑的笑笑。
「喲呵?我倒不信了。」宋定遠對親生兒子的了解都不一定比梁飛更深,梁飛撅起尾巴他就知道這貨要拉啥屎。
宋司令大步走向李良,正要上前跟這少年聊聊的時候,他忽然頓住了腳步,因為他想起一件事來,他朝梁飛招了招手,把梁飛叫過來跟他確認了一下:「我聽你說,他能閃開子彈?」
「愛信不信!」
「行,我試試他。」宋定遠輕手輕腳的走向李良。
李良仍然在背對着他拆解槍械,似乎並不知道他正在慢慢接近自己,或者說並不在意這個老頑童的所作所為。
宋定遠悄悄來到李良身後五米外。
怎麼試呢?真的拿槍去打他肯定不行,但不拿槍又證明不了這個孩子具備隨時閃避子彈的能力,具體該如何測試,宋老思考了片刻,看到李良手裏的槍時他計上心來,眼中都冒出了光。
宋定遠緩緩抬起胳膊,伸出一根手指,右手比作手槍姿勢,他用指尖對準了李良的後背,然後開始回憶他當年在朝鮮戰場的慘烈。
死亡,鮮血。
同胞的屍體鋪滿了前路,前進,必須再前進,只有前進才能取得勝利,哪怕是讓戰友的犧牲不被白費,也得踏着戰友的屍體繼續前進。
宋定遠閉上了眼睛。
人總有不願回憶的心理陰影,戰爭創傷後遺症亦是陰影之一,只要想到那個畫面他就不由的渾身緊繃,同時,他的精神也回歸了當年在恐懼中拼死向前的狀態。
此時此刻,現場沒有槍械也沒有硝煙,有的只是一名老兵回憶戰場時的鐵血氣勢,這是他意志的體現,宋定遠右手比槍,做出了開槍的動作:「啪。」
一陣強風拂面吹來,當他睜開眼睛,赫然看到李良的右腳與他額頭僅有一線之隔。
兩人看向彼此。
場中一時靜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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