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媚 第3章 芥蒂
第3章舅舅
張姨娘緊鎖眉頭，心中疑惑。
賈姨娘見林岱舒進來，眼睛偷偷地瞄了一眼侯爺，又看了看林岱舒，笑容真誠地上前拉着她的手道：「大小姐快來見見你舅舅和舅媽，他們是專程來接你的，」突然偏頭看着她眨了眨眼道，「夫人嫁進侯府帶了不少嫁妝，這些自然都是岱舒你的，此番你若同舅老爺他們走，侯爺的意思夫人的東西自然是你一人所有。」
舅舅程英夫妻蹙眉看着賈姨娘，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方才還爭吵着一絲一毫都不許帶走，此時竟然鬆口了。
林岱舒聞言掩下眸中嘲諷，笑盈盈地走到舅舅程英面前俯身行禮，「舅舅舅媽好。」
程英紅着眼圈伸手扶起林岱舒，「舒兒轉眼已經這般大了，舅舅實在愧對你和你母親，這些年家裏糟心事的一樁樁的，竟拖延至今才來瞧你，你別怪舅舅。」
「我不怪舅舅。」林岱舒紅着眼吸吸鼻子，「舅舅舅媽，外祖母、表姐表弟他們可好？」
「好，好，都好。你外祖母天天念叨着你呢。」
舅媽崔瑩瑩見林岱舒知書達理絲毫沒有怨憤，打量了她一眼道：「你母親去世多年，如今你外祖母思你成疾，舒兒可願意到外祖母身邊陪伴？」
林岱舒摸着手碗上的一隻瑩潤通透的白玉鐲子道：「舒兒本就該到外祖母身邊替母親盡孝的。」
賈姨娘瞟了一眼林岱舒，心中一跳，剛要出口阻止卻聽的林岱舒已經回絕了。
「只是如今府中事務多，舒兒又年幼無知，到外祖母身邊倒是會添不少麻煩，」林岱舒見舅舅舅媽沉了臉色，接着道，「待舒兒再長大些到時陪在外祖母身邊豈不相宜，舒兒聽聞再過兩年就是京中四年一度的百花節了，舒兒那時定會到京中的，屆時舅舅舅媽可別嫌舒兒叨擾了。」
程英見林岱舒沖他眨眼，心知她並不是同外家疏遠，心中踏實不少，只想着她孤身一人在侯府中倒有些不放心。
想了想道，「也罷，舒兒既然想等等那就再等等，只是你外祖母素來怕你身邊沒個知心的人，此番同林家的桂嬤嬤便留在你身邊使喚，待過兩年她與你一道進京便可。」
桂嬤嬤一身藕荷色羅緞群陪着青石色雲衫，年方五旬卻步履輕盈，可見身體端是強健，只見她深鞠一躬見禮：「奴婢同林家的見過大小姐。」
林岱舒趕忙扶起桂嬤嬤：「嬤嬤是外祖母身邊的人哪裏用得着這樣的大禮。」
舅媽崔瑩瑩見林岱舒並沒有絲毫不悅，笑着同老太太道，「桂嬤嬤是程家的人，一應的花銷只程家出便是。」
「她舅媽客氣了，哪裏用得着這般見外。」
老太太並不推辭，再她看來程家此舉不過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手裏哪有那些閒錢，不過是面上的事情罷。
陪着舅舅舅媽同老太太和父親坐了一會兒，舅媽要同她說些私房話，林岱舒這才與舅媽一道回了院子。
林岱舒與舅媽在內室里坐着說話。
「舒兒在這府中可還好？」
林岱舒見舅媽大量屋內擺設，尤其見床榻上的新被褥不由地皺眉，林岱舒知曉瞞不住舅媽。
這才道：「舒兒知道舅媽疼我，如今舒兒卻是不能離開這府的，母親去世多年，舒兒當初年幼母親的嫁妝只怕已經所剩無幾，舒兒留在這一則這是舒兒的家，二則舒兒必須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崔瑩瑩見她神色堅定，猶豫道：「銀錢乃身外之，你孤身在這兒我們也不放心，你……」
舒兒苦着臉道：「舅媽想必也看出了，老太太必不同意我離開的，我不想舅舅舅媽為難。」
這時崔瑩瑩握住她的手，見她消瘦蒼白，不由得皺眉。
「你舅舅如今得上峰賞識，不日便可升遷，侯府縱然聽着氣派，內里卻已然腐朽，舒兒若願意，你舅舅自會……」
「舅媽切不可如此。「
林岱舒阻斷舅媽的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舅舅好容易掙來的前程萬不能為了舒兒毀了，何況舒兒留下是思量後的結果，舅媽相信舒兒，舒兒定會好好的。」
舅舅舅媽只在府里住了兩日便回京了。
林岱舒坐在馬車裏透過窗子看着絕塵而去的隊伍，心裏空落落的。
送走了舅家的人，張姨娘扶着侯爺到廂房裏歇息。
張姨娘猶豫了一瞬，還是坐到侯爺身側，斟了一杯茶道：「侯爺可聽說了？」
「何事？」
侯爺輕抿茶水，垂眸靜聽。
「聽聞舅老爺很是得上峰看中，此番回京十之八九要升遷，夫人…雖然去世多年，到底大小姐是程老太太的心頭寶，若果真兩年後大小姐到程家盡孝，怕是瞞不住那些嫁妝的事。」
侯爺銳利鷹眸一閃，「我林家女兒豈能竊居他人家中，堂堂侯府千金萬沒有常住外人家中的道理。」
「那依你之見？」
張姨娘小心翼翼地看着侯爺：「咱們侯府也不指望程家幫襯，何況夫人不在了，程家到底和咱們離了心了，縱是對大小姐千般呵護，也不會是咱們侯府的助力。」
她見侯爺絲毫沒有怒，接着說道：「如今大小姐也大了，再過兩年也該說親了，夫人的那些嫁妝自然是大小姐的陪嫁，只是咱們侯府家大業大花銷大，少不得挪用了些，加上侯爺與同僚之間禮尚往來，到底是動用了不少，若程家不知還好，若知道了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程家老爺未必成事。「
侯爺想的周全，便是程家不能成為助力，張姨娘的娘家卻是手握實權，雖說才嶄露頭角，到底張姨娘的父兄爭氣又懂得做人，沒有程家有張家。
何況還有張姨娘從中聯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