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戰明末之帝國崛起 第八章 案板剁魚咬刀柄

    野道士微微灑笑而已，光憑嫉妒南門一桿槍就來問罪，這也小看府城的渾水了。要說府城惡霸遍地走，這不稀奇，搶奪田產房契更是尋常，現在的看看哪路人馬看重自個身上的啥玩意，總歸不是宮中的那位公公看重爺的清秀了。

    淡然道：「不知打遍九十三條街無敵手，搏個天下無雙二郎神的名號咋樣。交代背後的金主，可饒爾等不死，不然這歸德府是不用混了。「

    幾個刀手相視而笑，譏諷道：「在咱歸德府有名號的刀客頭一號便是竇家八爺，天下無雙的便是那縱橫遼東的九爺，當年領着中原豪傑幾番血戰巫神，那二郎神的名頭也是那會闖下的。也不知你小子抽啥風，窮要飯的還敢辱咱歸德府的好漢，憑這點，砍了你也沒得說。「

    野道士趙斗有點無可奈何了，兒子還不能說老爹，這天大的冤屈找誰說理去。不過自然是歸德府的

    還是有個曉得深淺的老成刀手拱手道：「二郎神麾下還有七十二草頭神呢，不知小道爺來自梅山的那座道觀，趟那一路拳，走哪座橋，拜哪座廟，吃幾碗菜？」

    這話的潛台詞是，九爺麾下山寨堂口眾多，總寨出來的還是分寨出來，要不就是沾親帶故的鄉民。若是大廟裏的神，咱哥幾個折了，小廟裏的土地就拆廟燒火吧。這就要看你的跟腳如何了，要是旁門庶子死也就白死了。

    「天生地養的野道士罷了，萍水相逢何必多此一問呢，道爺在這歸德府浪蕩多年，挖你們的跟腳也太容易了，葷話說多了也沒啥意思。「

    野道士趙斗微微皺眉，用江湖切口來盤問，多半有幫派的影子，在別地討生活就得拜山頭。丐幫接納外地災民落腳一樣，眼下災民遍地，丐幫的成分凌亂不堪，難以抗衡外來的流民災民。

    聽到幾聲狗叫，老成刀手臉色微沉，城池被圍困，早晚間還走不脫，要不是顧忌僱主的架勢，還得讓家小存活，也不會再這點行動出手。

    本來算記一個民壯的隊正實在沒啥，正經的世家子弟誰會去做這種無聊事，再想想這廝大咧咧的反盤問自己的跟腳，殺機若隱若現，果真是點子扎手。

    眼下外圍的探子警告有野狗靠近，有刀客搜查這片破敗的偏僻的巷子，能用野狗搜查追蹤的顯然是有扎手的地頭蛇在做事。

    趙斗瞧着幾個刀手在沉默不動手，懶得理會後面鼓譟的大戶督戰家丁，冷哼道：「　但憑太祖長拳闖天下，路走陳橋，廟拜慈元，汴梁吃羊肉泡饃臨安吃炸燴菜再吃一碗崖山祭飯，現在吃百家飯，領府堂拜城隍。」

    這話聽着有點懵懂，但凡有跟腳的江湖道絕對不會去碰這種人，復宋旗號下的義士，在元廷時期絕對是好漢，這年頭，好漢不好漢就不好說了。

    老成刀手聽出人家是說自家追根是趙宋後裔，在汴梁和臨安給各位正統的大宋後裔上這兩碗飯，緬懷先祖功績苦勞，在這擺上一碗崖山祭飯這是敬重天下豪傑的情義。　現在混丐幫呢，總領歸德府的丐幫堂口，天下落難的豪傑在此便是隕落也有去處。

    對着幾個兄弟啊點撥道：「戲文里說趙匡胤陳橋兵變披黃袍坐汴梁，那咱爺們還是本朝開國的元勛後裔呢。慈元廟乃本朝供奉崖山英魂的皇廟，天下江湖道都得恭敬幾分呢。現在大夥吃的都是百家飯，要是有頓狗肉泡饃加上一鍋亂燉就不錯了。」

    這話說的有點歪打正着，嘲弄小道士說廢話呢，先朝跟本朝的跟腳不一樣，縣官不如現管嘛，光鮮的祖宗能讓天下人拜一拜也算不錯了。

    野道士微笑道：「鹿邑縣的試量狗肉乃是痞子劉邦所傳下來的，便是九爺的鬼獒乃犬王，最是忌諱屠殺野狗，坊間吃狗肉的還是斷不了。你想試探咱是不是九爺的犢子，何必呢，咱吃百家飯，天下兄弟一鍋燉，要不咱請你走一桌四海亂燉。」

    這走一桌便是掏酒樓後廚的葷話，妙手空空走一遭便是一桌嘛。

    後面的刀客冷哼道：「你這廝果真是偷兒，虧得沈千戶還提拔你當民壯隊正，把黑市買賣交出來吧，咱就放你一馬，不然你走不出這地，不用想竇老八來救你了。」

    野道士甩手一顆石子砸過去，壞了這廝的一顆眼珠子，罵咧咧道：「沈家管道爺屁事，提拔道爺當他家祖宗供着呢，還是塞在前面當槍呢。府城糧食黑市弄得街坊都沒吃的，擱在大宋早就砍了你們的主子的狗頭，朱家雜麼養活了一群蛀蟲。老頭子當年喝罵一府惡霸，老子也不學他，偏偏挖了你們的庫房，要不趕緊回去查看庫房去吧。」

    後面的刀客驚懼此人果真是南門的凶神，如此大咧咧倒出秘聞。殊不知野道士瞎咧咧在試探周圍的反應，暗中的李老二直搖頭，這廝的脾氣耿直一如趙九，說話犯沖，真是混不了官場的料子。

    而那趙十三的眼線被繡春刀壓在地上，由竇老八的人手看住，瞧着那小子不停地拋石子，那些聞訊退走的主多半是着了道。

    老成的刀手心裏哀嘆一聲，這小道爺十有**便是九爺的犢子，江湖門清的後生輩不多。趙宋皇室後裔再過氣也有底蘊，雖說洪武的錦衣衛壓制了百餘年，也翻不出啥大浪。　獨獨可懼的是江湖上的趙家九爺，錦衣衛千戶，還有指揮使的榮譽品銜，江湖道上的號召力不輸於白蓮教的勢頭。

    碰上這些不識字的混俅瞎接手的買賣，冤死也就冤死了。就像流寇四處折騰，卷席江湖道，做事就是一純粹的光腳板混子，大正月燒了鳳陽皇陵，讓天下士紳惶恐不已。但在歸德府地盤上，好漢是當不了了。

    野道士趙斗瞧着刀手握刀把的手在顫抖，手腕處有船樣紋身，估摸着是逃亡的漕運軍，淡然道：「諸位是走流字出門跑馬呢呢還是趟碼頭走山字呢？」

    這話是在問你們是給李闖效力呢還是由碼頭漕運軍或是雜役逃亡落腳本地瞎混呢。人稱崇禎銅錢是跑馬錢，李闖造反是出了朱家門跑馬；漕運軍卒雜役乃是水軍，走山字自然是逃亡出來拜山頭混生活的。

    趙斗聽聞落難散兵潰勇偷偷刨鄉野墳冢起財貨，多數捲入流賊營伍，雖然李闖張獻忠的支持來在於仇富的勞苦大眾，想要招納咱也不用這麼個綁票做法。

    士紳雜麼個看法一個闖賊流賊的賊字就能看的出來，起先麾下的乞丐們倒是很有幾分激情，瞧着這數日的廝殺，那當官的願望反倒淡了。

    江湖傳聞歸德府是趙九的老窩，鬼獒曾撕碎多路刀客，十餘年不曾有外地刀客敢帶刀在這歸德府張狂。不過這各家刀客這會如此小視竇老八卻是何意。

    幾個刀手略微驚懼，不肯搭話，這哥幾個也不傻。　人家都看出漕運兵卒的身份，南北走了多少年，江湖秘聞不知聽了多少，漕運碼頭才正是江湖道的江湖飯盆子。漕運碼頭秘密結社抗衡各路大梟巨盜，多曾不遑讓，到底是苦生活扛不住落魄，被一個小乞丐嘲弄。

    而後面刀客更是吃驚，趙家陳橋兵變坐汴梁下臨安落難崖山，這話不假，但正如老刀手所言，咱的身份也不賴，但撞上趙九的犢子真要退避三舍了。

    野道士這話說的是給暗中潛伏的高手聽得，至於看戲的刀客純粹是送死的貨色，指望這麼些手腳的渣子去殺趙九的犢子，給自個惹禍呢還是錢多的想要看戲呢。

    本是野道士算是聽得出這幾個傢伙沒準是那些山寨出來的，也算上道的詢問出身，多與漕幫有牽連，將來溝通江南走私南洋西洋軍備有用得着的地。

    老成刀手聽得周圍的齊刷刷腳步聲，便曉得走不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典故不假。

    這會周圍的暗箭嗖嗖的亂射，一眾刀客連連慘叫，獨獨沒箭雨朝小道爺這邊來。有人大驚吼道：「京師神機營的神臂機弩，在下乃是沈閣老的護衛，不知諸位是哪路人馬在辦事。」

    李老二嘆息一聲道：「沈家小瞧錦衣衛了，真以為文官參奏廠衛張狂，可這地真有不受管教的渾人呢。」

    野道士瞅着幾個刀手圍在身邊，搖頭道：「老子還沒玩夠呢，操練的長槍手還沒湊足千人呢，這麼快就召回去，有意思嘛。竇師爺要人馬，扛着不給就是，合着練兵練上癮了，小爺正要跟李闖的老營玩玩呢。」

    暗中哼道：「老子替你攔住不下百波找你茬的，知足吧。打遍九十三條街無敵手的屁話也敢說，明個李闖就撤了，帶着這些漕運軍卒撤回山中。」

    李老二哼道：「九爺，漕運逃軍由咱替你安排，小爺還是早點回山為妙。趙十三現身吧，挑起這麼多事，看着殺人很好玩不成，」

    野道士惱怒道：「合着小爺是案板上的魚，可惜這刀把子還不定在你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