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頭一震,猛地恍悟過來。一窩蟻 m.yiwoyi.com
「對啊!他們父子倆怎麼就斷定這死人一定是楚松柏?難道不可以是別人?」
「我們一開始都沒有想到是楚松柏呢!」
有人瞧着楚立安越發畏畏縮縮的樣子,大膽猜測,「難道他們早就知道楚松柏死了?而且就死在這池塘里!所以,他們看也不看直接跑過去哭喪……瞧着他們哭得天崩地裂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害了楚松柏呢!」
村民們瞧着警察同志來到現場,一個個膽子大了,說着不停,「這父子倆沒一個好東西!要我說,一定是他們慫恿楚松柏偷魚,結果……結果楚松柏掉入池塘里,他們跑了!現在,又想着來訛人啦!」
……
眾人議論聲里。
楚立安杵在原地,一聽說要挪動楚松柏的屍體確認身份,嚇得臉色白了。
昨夜一幕幕在他眼前重現,整夜整夜的噩夢不斷……他的神經已經蹦到極致,根本經不起半點折騰!
楚大勇又羞又惱,掄緊拳頭,氣得渾身發抖,一腳踢向楚立安的屁股,咆哮道,「楚立安,你馬上挪開屍體,看看,是不是你哥?」
「就算我……我再壞!再壞……也不會拿松柏的命開玩笑啊!」
……
村民們的冷嘲熱諷讓他惱羞成怒,恨不得殺了所有人!可淪落到如今的地步,他真與人動起手來,誰也打不贏!誰也不怕他了!
在灘頭村里,他已成為可有可無的角色!
不!
是陰溝里人人喊打的臭老鼠!
「不!我不看!我不敢看!」楚立安雙手抱頭猛地蹲下去,嘴裏發出絕望的呼喊聲,「打死我都不看!爸,我不看啊!」
他平日裏就喜歡耍點小聰明,使些壞水!真要出了人命案子,落到他頭上,他根本繃不住!說到底他的智商,只夠在家裏使使壞水的窩囊角色!
楚松柏的屍體近在咫尺,林正為帶着民警在旁邊盯着……
壓在他心裏頭的最後一根弦終於斷了!
話音剛落--
他就像得了失心瘋似的,不管不顧向着來時方向跑去,他想儘快逃離這裏……永遠逃離這裏……
「抓住他!千萬不要讓他跑了!」林正為眼底划過一抹冷光,這個楚立安很有問題,必須抓住他帶回去,好好詢問。
楚大勇眼見大勢已去,恨不得弄死楚立安,「楚--立安,你個沒出息的窩囊廢!」
一個個的,抵不上楚昊天半根汗毛!
索性都死絕了!
他耳根子落得清淨!
林正為一聲冷喝,「楚大勇,你仔細看看!這到底是誰?」
楚大勇循聲望去,有民警將楚松柏的屍體翻過來。只見他的屍身泡久了泛着慘白慘白的光,燈籠般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他。
好像在責怪他和楚立安不管不顧棄他而去。
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竄至頭頂,楚大勇只覺得置於冰窖里,連血液都凝固了,反而忘了哭喊,表情魔怔了似的點點頭,「是是是!他就是松柏!」
這表情完全沒了之前的悲呦,只有彷徨不安。
林正為面色一沉,手執電棒逼過來,無盡的威壓直逼而來,爆喝一聲,「說!到底怎麼回事!楚松柏為何會在池塘里!你們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這是專業的刑訊話術,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
沒了任何幫手的楚大勇霍然感到一陣心慌,脫口而出道,「我我……我們沒對……他做什麼!是……是他自己……」
這話一出,楚大勇猛然意識到說錯了話,雙腿一軟,臉色發白,直接癱坐在地上。
完了!
什麼都完了!
雖然他沒有供出是他和楚立安攛掇着楚松柏來偷魚,至少說出了他和楚松柏死前待在一起的事實!楚松柏的死和他們脫不了關係!
而與楚大漢沒有任何關係!
村民們恍然大悟,一個個看着渾身發抖的楚大勇,就像看着陰溝里的死老鼠,表情里是掩飾不住的不屑,「楚大勇是什麼人?無利不起早!就算帶着親兒子偷魚發生意外,也拿此事訛無辜的老闆一回!」
「這世上,居然還有這麼噁心的人!」
「我一想到大漢對他的好,就為大漢感到痛心啊!養了條白眼狼!」
……
楚大勇感受着村民們對他的不屑和敵意,張了張乾涸的嘴唇,發出嘶啞絕望的聲音,「不是……不是你們說的那樣!不是你們說的那樣!你們沒有親眼看見胡說什麼!我想救他……我想救他的……」
巨大的精神壓力下,楚大勇的精神狀態徹底崩潰!
他寧肯去牢裏白吃白喝,也不想繼續待在這裏。
林正為揮了揮手,「帶走!」
雖然楚大勇沒有講清事情的始末,大家基本明白髮生什麼事,對於楚大勇父子倆的品性和行為,又多了一層認識。
只不過礙於楚大勇家徹底完犢子了,也沒有人再落井下石。
楚海平安排好楚大江的事便趕過來。
一路上,他早已聽說池塘里死的人是楚松柏,楚大勇父子倆已被警察帶走。
唏噓之餘,他作為灘頭村村長和楚家有威望的長輩義不容辭擔起楚松柏後事的責任,當下喊了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人扎了一副簡易的擔架,將楚松柏的屍體抬去祠堂。
楚大勇父子倆被帶走,池塘邊安靜下來。
池塘邊,有些魚兒已經翻了白眼,有些還在垂死掙扎……
楚大漢表情木然坐在池塘邊,看着眼前一條條白花花的魚兒在陽光里閃爍着銀光,剛才一幕幕浮上心頭,就像是演了一場大戲!
他的心情如過山車般,起伏不定。
貌似洗清他故意殺人的嫌疑!
可這滿池塘的魚,他付出了全部心血的魚,全都浪費了!沒有人會買他的魚,連他自己都不能吃!
「爺爺,你不要傷心!」楚文軒感受到楚大漢低落的情緒,怯生生地走到跟前,將手裏的球球遞給他,「就讓球球陪你玩一會兒吧!它全身軟糯糯的,只要抱着它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換成以往,楚大漢早已將楚文軒抱入懷裏。
只要能抱着文軒,他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王晴在衣服兜里摳了好久,終於掏出一顆收藏已久的糖,糖紙皺巴巴的,已經瞧不出原來的樣子,大大方方地說道,「爺爺,我攢了好久的糖,給你吃!」
可不管倆孩子做什麼,楚大漢眼神渙散,似乎沒有焦距似的,呆呆地望着前方。
「爸,這些魚扔入小溪里讓它們自生自滅!」楚昊天快步走上前攙扶起楚大漢,低沉的嗓音透着安撫的力量,「我們家的新房子快裝修好了,我帶你去看看吧!」
楚大漢的腳似乎上了發條,動作機械,一步一步隨着楚昊天的腳步向前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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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到達新洋樓後院。
時值冬季,那些早已移植過來的楠竹、桃樹已經成活,陽光透過光禿禿的樹冠灑落一地細碎的斑駁,青瓦白牆,看起來頗顯寧靜氛圍。
「爺爺,你看!那裏有小池塘!」
突然,楚文軒驚喜的呼喚聲打破了寂靜的後院。
話音剛落,他牽着楚大漢的手,屁顛顛地跑過去,軟糯糯的聲音如春風般撩動人心,「爺爺,以後你可以在家裏養魚!再也不用擔心別人偷魚啦!」
楚文軒的小手就像麵團兒柔軟、溫暖,一直暖到楚大漢的心窩裏,他不由自主地跟着走過去.
五十平方米左右的池塘位於後院右邊。
這裏原是菜地,清水悠悠,魚兒暢遊……
楚大漢渙散的眼裏迸濺出一絲亮光,連忙調轉頭來,不可思議地望過來,「昊天,晚晴,這……是怎麼回事?這魚養的太好了!」
記憶里,這裏原是空坪地,突然之間變成池子很不習慣!
新房子的事情,一直是昊天在操心!
每次他想過來幫忙,昊天都讓他不用管!
說是等一切妥當了,再讓他過來看看!
蘇晚晴笑着解釋道,「爸,這是昊天給您準備的驚喜!本來想入住再告訴您,臨時出了點狀況,只能提前說了!」
自從爸放養魚塘之後,他沒日沒夜守在池塘邊!
除了餵魚,就是守着那裏,怕別人偷魚。
再這麼下去,這身子骨遲早被折騰壞!
所以,只能想了這麼一出,在新房後院砌了個小池塘。
冬季本來不適合放養魚,當她往池子裏摻些靈泉水後,這魚兒立馬生龍活虎了!
楚大漢又望向小池塘邊低矮几個平方米的小木屋,疑道,「這又是用來幹什麼?」
「這是兔屋!媽以後可以在這裏喂喂兔子!你們年紀大了,身子到底是跟不上了!不管是養魚還是餵兔子,只能用來打發時間!」
……
楚大漢聽到這話,一股熱流從心底湧出來,眼眶一片濡濕,抹着眼淚哽咽道,「晚晴,你為我們考慮得太周到了!」
楚昊天深眸沉沉,「爸,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等新房佈置完,尋個好日子,我們就搬下來吧!」
楚大漢連連點頭,「好好好!」
……
正說着話,突然外頭鬧哄哄的,緊接着傳來張獵戶大呼小叫的聲音,「不得了啦!不得了啦!大東山發生天大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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