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董有點難受,坐到沙發上久久緩不過神:林沐瑤,年輕,漂亮,膽大,心細,善良,人緣超好……在他心裏,她就是一個百分女人,沒有瑕疵。筆硯閣 www.biyange.net顧瀾清沒有出現之前,他還想她介紹對象又發現身邊的男人都配不上她。直至顧瀾清出現,他才發覺,顧瀾清和她是絕配。
「你現在是怎麼打算?瞞着他辭職,再瞞着他消失?」「消失」兩個字說出來容易,心裏卻痛得無聲無息,馬董已經一把年紀,已經沒什麼事情能讓他心痛如刀。於顧瀾清來說是痛失愛人,於他來說是痛失愛將。問題是:她要怎麼辦?她要去哪裏?她要如何治療?
林沐瑤默了好一會兒才重重點頭:「對!瞞着他離開,不讓他知道我去了哪裏,也讓他知道我是生是死。死了,就這樣。活着,我會回來找他。」
「萬一他等不了,和別的女人結婚怎麼辦?」
「認了!」頓了一下又接着說:「他也值得擁有更好的女人,馬董,他很優秀,我不能拖累他,也不能讓他成為別人的笑柄。如果我有健康,我會和他一起打天下。現在……算了算了,我會在外面關注他的情況。他要再婚了,我就不回來打擾他。他過得好,也是我希望的,不是嗎?」
「他很愛你。」
「我也很愛他。」
「一起治療不好嗎?讓他陪你一起治療不好嗎?」
「這個病要能容易治好,我會變成現在這樣?」又是深深嘆息:「沒有那麼容易的,除非發生奇蹟。我不知道奇蹟在哪裏,只能做最壞的打算先保全他的聲名。f市的新公司剛剛成立,凝聚了他太多的心血和希望,我不想因為我又讓他一無所有。他好好的,我才能安心治療或者安心求生。他要被我拖累,我這個病就更是好不起來。」
馬董很難受,低着頭看着手中的文件和病例,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腦子也亂,一切來得太突然。本來他是準備接風洗塵的,再開開心心和她一起過年會領獎金。可是,現在……辭職,生病……難受,又難受地抬起頭看着她:「既然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那你能不能再告訴我,你接下來的具體打算是什麼?」
林沐瑤靠在牆上,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裏,把心中的計劃一一說出來:「我這個人向來愛恨分明,離開之前,該報恩的報恩,該報仇的報仇。全部弄好,再悄悄地離開,去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醫生說,我這個病屬於精神方面的病,又和傳統的精神病不一樣,藥物對我的作用不大,還得靠我自己心理的調整。
我離開之後,會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學會一個人生存。
如果我能做到獨立生存,我就能依靠自己治好這個病。病好之後,顧瀾清沒有再婚我就回來找他。如果我做不到獨立生存,我……想必就沒有未來,不用再去琢磨未來的事情。」
這是她目前的計劃,希望能順利走下去。
馬董點點頭,能理解她的心情:「既然,只有我知道這件事情。那麼,我覺得我可以為你做點什麼。比如:幫你安排個住處。比如:幫你叫個醫生。比如:空閒的時候過去看看你是生是死是人是鬼。再比如:你要死了,我還能替你收個屍,以免你暴屍荒野。」
林沐瑤噗嗤笑了,馬董也笑了,可笑着笑着倆人的眼睛就紅了。
林沐瑤沒有否認他的建議,反而拍拍他的肩:「你愛怎麼着就怎麼着,別讓他們知道就行。我就覺得,你這老胳膊老腿跑不了多遠也跑不了幾次,答應你沒什麼損失。」目光移到她的辭呈上,暗示他批准且不要過早公開,等她走了再公開。
馬董知道要怎麼做,也故作生氣地白了她一眼:「嫌棄我老,我有健身的。和那些年輕人比,我未必會輸。」說到這裏,他又問:「計劃什麼時候走?」
「如果不出意外,四月一號吧。」四月,已經遠離春節,正是春暖花開業務陸續增加的的時候,顧瀾清那個時候會忙起來,她有機會溜走。四月離現在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的時間足夠她擺平那些有仇的人。
馬董記住了時間:「有沒有想好去哪個城市?」
林沐瑤自然是想好了,走到會客室的地圖前面,伸手在上面指了指:「這裏如何?」
馬董走過去看了看,又沉重地點了點頭:「行吧!我先了解一下那邊的環境,再幫你找一處合適的房子。你要住我找的房子,不然我找不到你,你就對我失言了。」
「放心!不會對你失言的!我要對你失言,你還能替我保密?」說着又扭頭看着他,很和藹的老領導,對她關照頗多:「這一年時間的照顧,謝謝你了。未來不知道還有幾年時間要麻煩你,你千萬要撐住,千萬別死在我前面。」
「嘿,你個臭丫頭,有這麼詛咒人的嗎?」馬董揚手要敲她,又心酸的把敲改成揉,揉揉她的腦袋:「林沐瑤,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無論是我們這些朋友,還是顧瀾清,我們都願意等你回來。如果撐不下去,你就想想我們,多想想我們。無論如何,這世上的好人總是比壞人多的。」
林沐瑤點點頭:「我知道!」
又在裏面呆了一會兒他們才出去,情緒一個比一個穩定沒有讓顧瀾清發現什麼。林沐瑤搞定了一件大事,心裏輕鬆了許多又去部門看她的同事。
部門的同事很多都是老資歷,都比她的入職時間要長,可是她能力強人緣好出手又很大方,所以入職沒有多久她就把他們全部收買。這會兒回來每個人都是喜氣洋洋,圍着她問最近的情況問f市的情況,還問她:「你什麼時候回總部?年會可以回來嗎?馬董上次說,你只是臨時借調,還會回來的。你快點回來,你回來了活多反而輕鬆,現在任務很少卻感覺好累好累,心累。」
林沐瑤拿出紅包派給他們,也殘忍的告訴他們:「可能不回來了,我要在f市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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