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工嘆息一聲,說道「沒辦法啊,這些死去的人若是不燒掉,一旦屍體腐爛開來,會有更多的人死,到那時候,就真的無可救藥了!」
方玉涵聞言,雙手不由顫抖起來,他雙眼血紅的看着前面,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該放在什麼地方。墨子閣 m.mozige.com
為什麼會這樣?他們都是沙場之上的百戰將士,要死也應該死在戰場之上,這般憋屈的死去,遺體還不能入土為安,他們如何甘心?一時間,方玉涵似乎聽到了無數人在訴說,他們都很不甘就這般窩囊風死去。
「啊!」方玉涵忍不住長嘯一聲,當下他整個人幾乎處在崩潰狀態。眼下他的心情,沒有人能夠理解,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他所修的天書功法,對於天地萬物感知甚是靈敏,能清晰的看到那些死去將士們的痛苦。
方玉涵離開火場,直奔青谷關上而去。此時淺茉見得方玉涵飛奔而出,不明所以,上去詢問火工,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在這時候,淺茉面色忽地一變,叫道「糟糕,他恐怕要出關!」
說話之時,淺茉也跟了上去。火工當然明白淺茉話中的意思,他交代一聲,也急忙跟上去。
方玉涵出來青谷關,直奔着武庚軍營而去。此時武庚等人都沒有想到方玉涵有這麼大的膽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頓然有二十幾人斃命在他的劍下。
這一劍之威,不僅僅只是殺死了二十幾人,地上已經出現一個大坑,諸多將士反應過來,均是發出憤怒之色。
「來戰,爾等小人,老子要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手軟了,才會使出這等卑劣手段!」方玉涵的聲音傳出時,石劍橫掃出去,那劍芒好似一道波紋激盪開去,瞬間便有數十人斃命在他的手上。
「竟然殺到我的軍營裏面來了!」武庚目光微微一閃,接着右手輕輕探出,朝着方玉涵抓來。
方玉涵心下一寒,不過他卻不會這般認輸,身子旋動,石劍斜刺出去,藉助石劍的無上之威,擊向武庚以法則之力凝聚的大手。
咔嚓之聲傳出,那隻大手頓然潰散開去,而方玉涵本人,也是被擊飛出去十幾丈的距離。
武庚目露驚訝之色,他可是靈寂圓滿之境,這一擊之力足以令任何空冥圓滿飲恨,但是卻被方玉涵擊破,一切,都是因為他手中的石劍。
瘟魔先前在方玉涵的手上吃過大虧,眼下只是退在一變,伺機偷襲。方玉涵手持石劍,背着昆木劍鞘。那樣子,一看上去,咋還有幾分高人風範。
「武庚,來戰!」方玉涵知道自己不是武庚的對手,甚至在他的面前也許連一擊都接不住,但是他卻是有膽子挑戰武庚。
有人說,這種實力懸殊的挑戰,無疑是在找死;也有人說,如方玉涵這般的人是傻子。
說這些話的人,自認為很聰明,但卻是沒有他這樣的勇氣而已。事實上,面對不可高攀的山峰,又有幾人有勇氣敢邁出步子?
武庚手下的將士們聽得方玉涵的話,皆是憤怒不已,在這時候,武庚卻是輕輕擺手,而後看向方玉涵,道「你這勇氣,我不知道該說你傻呢,還是說你膽子大,不過今日殺死你,費不了多少力氣!」
方玉涵目露不屑之色,他將石劍橫在胸前「收起你的大話,來戰!」
武庚踏出一步,渾身氣勢衝擊而出,法則之力顯化,形成一座大山,朝着方玉涵垂落。
方玉涵體內的靈氣運轉,雙手緊握石劍往上刺出,但聽得一聲猛烈的響動傳出,那天空之中的大山碎開,山石落下,如同疾風驟雨一般朝着方玉涵落下。
方玉涵大叫一聲,體內的靈氣運轉,形成一道護壁將自己給護住,將近半柱香的時間過去,大山的山石終於落盡,而他本人卻是已經頭髮已經糟亂。
不僅如此,身上還有許多傷口。但是方玉涵卻是依舊屹立不倒,尤其是那堅毅的眼神,卻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他今日就是來發瘋的,是以此時擦掉嘴角的鮮血,露出邪異的笑容來,道「武庚,這就是你的力量嗎?怎麼軟綿綿的?」
武庚是真的意外了,今日他還真是有些懷疑自己的本事了。他朝着方玉涵一步一步的走來,每一步的踏出,身上便釋放出來一波濤浪一般的氣勢。
每一浪皆是在疊加,如同山嶽一般在累積,那是何等的沉重。方玉涵感知到身上壓了千萬斤的東西,雙腳都在顫抖了。不僅如此,身子更是在慢慢的往泥土中沉下去。
方玉涵明白,如此下去,不等武庚走到他的面前,整個身子都會嵌入泥土中。值此危機時刻,他再次發出一聲猛烈的嘶吼,體內的靈氣宛若江河一般翻滾起來,石劍發光,毀天滅地的景象頓然閃現。
武庚那強悍的氣勢,只是瞬間便被土崩瓦解,連他本人,也退出去十幾步的距離。
至於方玉涵,卻是自己被掀飛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鮮血不住的流淌,渾身上下都已經被浸透,宛然一個血人。
武庚看了看還在發顫的雙手,莫名怒氣頓然生出,他掌間流轉的魔氣濃密如雲霧,那陰冷的氣息,令得周邊的空間裏直接出現冰花。
方玉涵此時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這個時候仔細思慮起來,才明白過來自己是何等的衝動,眼下的苦果,自然也只有自己吃了。
在這時候,他體內的靈氣和魔氣同時運轉。靈氣走十二正經,魔氣走奇經八脈,兩道力量之間彼此呼應,令他欣喜的是,體內的傷勢恢復得比往時要快上許多。
只是方玉涵並沒有直接站起身來,他要讓武庚認為他沒有力氣了,心神鬆懈之時趁機出劍,如此方有一線生機。
卻在這時,天空中垂落一道五彩光芒,方玉涵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被包裹住,陡然間憑空消失。武庚猝不及防之下,也沒有阻止那落下的光芒。
「禁制手段,不是臥雲,看來是火工到了!」武庚目露詫異之色,對於方玉涵這等螻蟻,他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可惜的是方玉涵手中的那把石劍而已。
那五彩光芒,正是屬於火工的禁制手段。方玉涵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回到青谷關內。也是火工趕得及時,否則淺茉再跟出來,要帶走兩人,便不會這般容易了。
「小子,你還真是個怪物啊,平時里看着挺穩重的,怎麼關鍵時候犯渾的倒是你了?」火工的鬍子翹起來,眼睛圓瞪,看上去有幾分滑稽。
方玉涵就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站在一邊不敢說話,只管聽着火工的罵語。過去一會,火工似乎也累了,這才停下來。
淺茉、月凝眉、卓青風、鐵柱等人都站在一邊看着,似乎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
方玉涵見得他們的神色,那是一個氣啊。他本就是氣人的行家,當下明白,只要不理會眾人,他們自會感知到無趣。
果然,卓青風幾人見得方玉涵無所謂的樣子,便也覺得沒什麼意思,各自散了。
方玉涵沒有就此離開,他來到那些被隔離將士的營帳里,聞着那腐臭的味道,看着那些生不如死的將士,一時間,他心裏又生出一種莫名的悲哀來。
生命何罪?只是人心多變而已。權勢名利,又有誰不想要?只是牽連這麼多的人,其間的無辜者數不勝數。難道他們的出生,本身就是無辜的嗎?
方玉涵胡思亂想中,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裏,又有上千人死了。他們的遺體被移到平坦之處,堆起來直接燒掉。
眼下染病的人越來越多,又還有多少人會被燒掉?又還有多少人平白無故的死去?方玉涵心裏沒有底,在他的心中,有的是無力之感。
一個人修為再高,恐怕也沒法子阻止這一切。無形之中,方玉涵對瘟魔的恨,簡直無以形容,而且他已經開始在思慮,要如何才能殺死這個瘟魔,讓他從這世間直接消失。
正思慮之時,忽聽得一個士兵大聲叫道「我們寧願風風光光的死在戰場之上,也不願意這般憋屈的去死。周公大人何在,我們要見他!」
方玉涵聽得熱淚盈眶,他輕聲說道「你們好好的養着,若是天意允許,戰場之上,定然還有你們!」
諸多將士聽得方玉涵這話,一時間都是心酸不已,他們不住大聲哭泣起來。戰爭本就可惡,剝奪了無數人的生命,眼下的瘟疫,更是無情的鐮刀。
方玉涵不忍心再繼續看下去,他出來之後,以靈氣將身上沾染的氣息全都給磨滅了,才朝着周公的營帳走去。
周公的營帳中,孤虛道人、臥雲道人皆在,三人此時都愁眉不展,不知道該如何來解決眼下的危急。
「我從隔離區走過來的,將士們說了,他們寧願死在戰場之上,也不願意這般憋屈的死去!」方玉涵將將士們的心聲說與周公聽了。
周公看了方玉涵一眼,道「他們不仁,但是我們不能無義,眼下這瘟疫要控制在這青谷關內不要擴散,否則受難的是咱們大周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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