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還有狼?骨架夠大,比關朝山上的狼大得多,這得是狼王吧?」
玄真舔了舔嘴唇,大灰和老黑,被他盯得躲在陳陽後面。
陳陽眼角抽了抽:「你想吃它們?」
「沒有沒有,誤會了,就是覺得挺新鮮的。」玄真搖頭,連忙解釋。
末了嘀咕一句:「挺久沒吃肉了。」
陳陽:「……」
玄玉道:「我可提醒你啊,別打它們的主意,你不是玄陽對手,會被打死的,到時候師叔說話都不好使。」
玄真搖頭,抱歉道:「非我有心,勿怪。」
而後蹲下來,摸了摸大灰:「這狼與蛇,很有靈性,似精,卻沒有那股子精怪的氣,真是奇怪。」
「道觀養人,自然也養畜生,你家道觀山頭上那些鳥不也跟成精了似的?」
玄玉見怪不怪道:「行了,把東西提進去吧。」
然後對着樹下的兩人喊道:「師傅,師叔,進去歇歇吧。」
陳陽嘀咕:「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
玄玉嘿嘿一笑,搭着他的肩膀:「玄陽,不是我不拿你當外人,是我想和你做外人,也做不成。咱們啊,是一家人。」
「手拿開。」陳陽拍開他的手,對老黑大灰道:「進去歇着,一會兒開飯。」
一聽要吃飯了,兩貨扭屁股就進了道觀。
今空兩人感慨夠了,走了過來。
他們幾乎是用眼睛,一寸一寸的把道觀前後上下都看了一遍。
「咦~」
「這門匾……」
今文望着陵山道觀四個大字,忽然就挪不開眼睛了。
今空也看去,兩人頓時感到,有些悲傷的心情,都是得到了緩解。
「師傅,你們看什麼呢?」
玄玉二人走過來,順着他們的目光看去。
於是,四個人就站在門匾下面,呆呆的看着,像極了傻子。
「咳咳。」陳陽咳嗽一聲,道:「前輩,我們進去吧。」
四人回過神,卻感覺內心平和許多。
玄真感觸最深,他為自己剛剛想吃肉的念頭,感到深深的負罪感。
「這字,真的不錯。」今文與今空感慨道。
「前輩,請進。」陳陽再度開口。
「別喊前輩,喊師叔。」今文說道。
陳陽一怔,師叔?
他有些遲疑,雖說喊師叔也沒毛病。
但畢竟是第一次見面,他還是覺得喊前輩比較合適一點。
「進去吧。」今空笑笑,向着裏面走去。
進入了道觀,幾人的感受,更加深切。
這道觀內外,差別實在是太大太大。
準確說,山上山下都有着巨大區別。
若說山下是凡塵俗世,山上就是人間淨土。
若說觀外是人間淨土,那麼觀內就是洞天福地。
穿過前院,看着地上的太極陰陽圖,仿佛置身於某種玄妙的環境,讓今文兩人久久不能自拔。
反而玄玉玄真的感覺沒那麼強烈。
上完香,來到了後院。
看着普普通通的道觀格局,兩人只覺得十分的親切。
「前輩在這裏坐着休息一下,我去摘點菜。」陳陽給他們泡上茶,就要去菜園。
「先不着急。」今文笑吟吟的看着陳陽,和藹的目光,看的陳陽渾身都不自在。
「來,坐。」
「玄玉,玄真,你們愣着幹什麼?身為師兄,難道讓師弟去摘菜做菜給你們吃?」
今空沖兩人說道。
玄真眼皮子搭了搭,撇了撇嘴,嘴巴張張,話全在心裏。
玄玉不同,聽見這話,他駕輕就熟,興沖沖的去廚房拿了個菜籃子,招呼道:「玄真,趕緊的,摘菜啊!」
「我去吧……」陳陽有些着急道。
「坐下。」
屁股還沒起開,就被今文按住了。
他轉過身一看,兩位老道士,皆是用着慈愛關懷的眼神看着自己,讓陳陽十分的不自在。
再看玄玉和玄真,已經出了後門。
陳陽趕緊對大灰和老黑道:「你們過去幫幫他們,別被石頭絆到了。」
說話時,瘋狂對它們使眼色。
奈何它們哪裏看得懂。
陳陽知道,菜園子可能要保不住了。
「摘個菜也這麼興奮?」院子裏,玄真無語說道。
玄玉哼道:「你懂什麼啊?你知道這菜有多好吃嗎?」
玄真道:「京城好吃的館子你沒去過?」
「不能比,不是一回事兒,反正吃了你就知道,你別閒着啊,那邊青椒多摘點,西紅柿也摘幾個,師傅喜歡涼拌吃。」
「咦,什麼時候種的土豆?來都來了,摘點吧。」
後院。
兩人還在盯着陳陽看,已經看了快有一分鐘了。
什麼話都不說,就是盯着他看。
陳陽終於受不了了,主動問道:「兩位前輩……」
「你師傅,叫什麼?」今空問道。
「啊?」
「你師傅的名字,俗家姓名。」
陳陽道:「林陽興,道號今虛。」
兩人語氣有些緊張:「有照片嗎?」
「……有。」陳陽拿出手機,翻出一張合照,遞給他們。
今空迫不及待的拿過來,今文道:「小心點,別摔壞了。」
當他們看見照片上,老頭和陳陽依靠着大樹,咧嘴笑時露出缺了幾口牙的模樣時,一直積攢壓制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了,剎都剎不住。
「師兄!」
「我們終於找到你了!」
陳陽目瞪口呆的看着兩位老人,緊緊攥着手機,情緒激動到讓他手足無措。
「撲通!」
兩人站起來,忽然跪下,膝蓋砸在地上的聲音很用力,陳陽生怕他們出什麼事情。
他們把手機豎在地上,就這樣用力的,一下一下的磕着頭。
一邊磕頭,一邊聲音哽咽沙啞的喊着「師兄」。
陳陽再愚鈍也看出來了。
玄玉說的一家人,是這個意思。
也難怪,他們讓自己改口喊師叔。
陳陽趕緊去扶兩人:「師叔,你們趕緊起來。」
好不容易把他們扶起來,但兩人一看到照片,情緒就繃不住了。
陳陽只好把手機拿過來,不給他們看。
看着這兩個眼睛都哭的紅腫的老人,陳陽感慨,人生真是充滿了驚喜和意外。
老頭從來沒和自己提起過,他還有兩個師弟。
甚至到現在,陳陽都不知道,老頭究竟是什麼地方的人。
他只知道,老頭似乎全國各地都跑過,什麼地方的方言都能來兩句。
偶爾會和他說說一些地方的趣事,也會說一些地方嚇人的故事。
他也絲毫不懷疑,眼前兩位老人,是老頭的師弟。
估計是聽玄玉說起了,才特地趕過來的。
「玄陽,你師傅他,他什麼時候走的?」
今空擦了擦眼淚,這個性格直爆的老道士,這會兒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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