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陳無我兩人扛着下山的白大褂,坐進車子裏都還沒反應過來。
自己,就這麼下山了?
兩三百米的山路,兩分鐘不到,就下來了?
就算是平地走,也沒這麼快吧?
何況身上還扛着一個大活人。
「孩子的父母呢?」
司機問道。
「啊?什麼?」
「父母,小孩的父母在哪裏?」
「在……」
白大褂茫然的看向窗外,孩子父母,好像還在山上吧?
「你們兩個…怎麼做事的啊?把孩子帶回來,人父母就不管了啊?人家父母不同意,難不成我們還能直接把人帶走?」司機都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了。
這事情做的也太蠢了。
「來了,來了。」另一個白大褂喊道。
那對夫婦正向這邊跑過來。
夫妻二人道:「醫生,麻煩你們快點將我女兒送去醫院,我已經和陵山市的黃醫生聯繫好了,他也在趕往這邊。」
白大褂驚訝:「你請了黃醫生?」
男人道:「我聽朋友說黃醫生醫療水平極高,想請他替我女兒看看。」
白大褂不說話了。
這男人身份估計不一般。
黃醫生在江南省的名氣都不算小,各種手術做過上千例,平時想找他做手術看病的人數不勝數。
能夠請到他,而且跨市請他過來,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他們上車,向着姑蘇城開去。
路上,白大褂給小女孩檢查了一下。
各項生命體徵全部正常。
就連身上的骨頭,竟然也沒有錯位。
白大褂疑惑了,問道:「你打電話的時候,是說你女兒被車撞了?」
男人點頭:「對,撞的很嚴重。」
白大褂很想說,從檢查數據看,你女兒完全沒問題啊。
他們來到醫院。
黃醫生也剛好趕來。
沒有任何的休息,就直接帶着孩子拍片子。
拿到片子後,黃醫生找來兩個白大褂詢問。
「小女孩的傷勢不是很重,骨頭錯位,骨折,但都不嚴重。」
失血的情況也很輕,基本上沒有大礙。
他覺得今天自己過不過來問題都不大。
白大褂道:「黃醫生,我們去的時候,小女孩正在一家道觀里,有兩個道士給她做了簡單的處理。」
「道士?」
「對,就是道士。」
兩人簡單的把情況和他說了一下。
黃醫生問:「是哪一座道觀?」
白大褂道:「穹山的上真觀。」
「原來是上真觀。」黃醫生點點頭。
他知道上真觀,以前也參加過幾次醫學交流會,在交流會上與上真觀的一位道長短暫接觸過。
道門有一些道觀的道長,從小就研修醫術。
雖然不是經過正規的醫學院學習出來的醫生,但他們對於醫術的理解,絲毫不比他們這些正規軍差。
甚至很多在外人看來,是民間土房子的藥方,也的確是真實效果的。
不過他們大多數都還是採取較為科學的醫學手段替人看病。
「是哪一位道長?」他問。
白大褂道:「那位道長,好像是叫陳玄陽。」
「啊?」黃醫生問:「他叫什麼?」
「陳玄陽。」
兩人發現,黃醫生的反應好像有點大。
陳玄陽。
他怎麼會在上真觀?
黃醫生心中好奇。
白大褂問:「黃醫生,你怎麼了?你認識這位道長嗎?」
黃醫生道:「知道李翟光綜合徵嗎?」
「知道啊。」
這和那道士有什麼關係?
黃醫生沒再說了。
他出門,去給小女孩看病。
親自檢查後,他確定小女孩現在的情況基本沒有大礙。
打石膏,正骨,剩下的交給時間就可以了。
「黃醫生,我女兒怎麼樣?」男人問道。
黃醫生道:「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那就好。」
「不過這不是醫院的功勞,而是那位道長的功勞。」
黃醫生道:「你女兒的檢查報告顯示,生命體徵平穩,骨折的地方已經被正骨。這都是明顯的人為救治,否則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骨頭自動復位。」
男人愣了下,問道:「真的嗎?」
黃醫生點頭:「我做醫生這麼多年,這一點還是不會判斷錯的。」
他回到臨時的辦公室,一個人默默的沉思着。
陳道長居然還懂醫術?
……
吃完午飯後,陳無我三人便是離開了。
他們和解守郡幾人一起走了,去了神農架。
陳陽正在給玄成配藥,一會兒還得給他針灸。
韓述站在他身後,看着他在藥房裏抓藥,似是隨口一問道:「道長會看相嗎?」
「看相一千。」陳陽脫口而出。
韓述一愕,笑着道:「玄陽道長,你昨天送我的護身符不見了。」
「啊?」
陳陽回頭道:「不見了?」
「嗯。」韓述道:「能不能麻煩你再給我畫一張?」
「沒問題,不過你得等一等。」
「我不急。」韓述背着手,在藥房裏緩緩踱步:「玄陽道長的師傅是哪一位?我也來過幾次上真觀,但是以前好像沒見過你。」
「我才來上真觀沒幾天,以前都在陵山道觀修行。」
「陵山市的陵山道觀?」
「對,韓醫生知道?」
「聽說過。」韓述記得,有段時間,打開手機,新聞全是關於陵山道觀的。
也因此導致他有一段時間,對陵山道觀這四個字極端的厭惡。
基本上看見就要屏蔽。
因為,新聞上寫的,全是什麼陵山湖神顯靈之類的怪談。
他覺得這種新聞就是在把自己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把自己智商按在地上摩擦的那個道觀的住持,竟然就站在自己面前。
兩次接觸下來,他堅信陳陽絕對不是沽名釣譽之人。
也絕對不是為了金錢就不要臉皮的人。
他認為那種新聞絕對是無良的新媒體搗鼓出來的,和陳陽沒有一點關係。
至於什麼湖神之類,他根本沒覺得那會是真的。
配好藥後,陳陽為玄成針灸。
而後給韓述畫了一張護身符。
韓述伸出雙手,小心翼翼的將護身符接在手裏。
接着給陳陽轉了三千塊錢。
一直在道觀待到下午,也沒有幾個人上山,偶爾倒也有幾個來看病的,但都是感冒發燒這類病,開一副藥方就好了。
韓述原本還想留下來,看看有沒有機會再見識一下陳陽的針灸之術。
奈何這遊客的數量,着實是令人感到心疼。
於是他便是與那中年男子,一同向着山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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