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賜教。」玄法抱拳微笑。
玄玉哼道:「白雲觀的弟子,跑來這裏拜師南崖,我真想問一問你,你師傅到底有多對不住你?」
此話一出,四周響起一片驚訝之聲。
這人,是白雲觀的弟子?
玄法面色不改:「待在白雲觀自然舒適,拜南崖真人為師則意味脫離舒適區。我只是在得過且過與守護道門之間,選擇了後者。」
玄玉冷笑:「虛偽!」
「不要耽誤時間。」南崖催促了一句。
玄法手捏卓劍訣:「請。」
玄玉則掐日君決,默念日君咒,腳踏七星,向着玄法奔襲而去。
兩人上來便直接動道法,一點試探的意思都沒有。
玄法右手宛如有一柄長劍,隨臂指揮,不斷的向着玄玉斬下。
偶然尋到機會,彈指驅劍氣。
玄玉則一直退避,這樣看,玄玉似乎不佔上風。
但事實上,玄玉應付的極其輕鬆。
「他要輸了。」玄真忽然說道。
陳陽默默點頭。
似乎為了印證玄真的話,玄玉腳下步子一晃,繞到玄法身側,抬掌拍開他的劍指,與此同時左手掌心攤開,一張符篆拍在他的肩上。
霎那,玄法整個人氣息一滯,像是被突然吸乾了力量似的。
玄玉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手背往下一壓、一推。
「咔擦!」
玄法痛哼一聲,臉色突變,右臂瞬間扭曲垂在肩上,他急忙用左手去揭黃符。
玄玉卻在一瞬踢向他膝蓋骨,「啪」的一聲清脆,玄法半個身子跌倒,跪在地上,臉龐都有些扭曲。
玄玉低頭看着他:「承讓。」
然而就在他轉身將走時,玄法忽然撲上去,抱住他的腿,左手探出一張符篆,拍在他的後背,轟然爆開。
「噗!」
玄玉口噴鮮血,身子向前沖了一段距離,勉強穩住身體。
但整個人卻已經面色慘白,呼吸喘重。
「無恥!」
「真下賤!」
眾人罵道。
玄法重哼道:「我沒認輸,是他輕敵。」
眾人簡直無語,這人已經無恥到了一個境界。
「沒事吧?」
陳陽走過去問道。
玄玉搖搖頭,抹掉嘴角的鮮血:「這孫子偷襲我,真特麼不要臉!」
「你先休息。」陳陽把他扶下去,而後走到場中,望着跛腳站立的玄法,說道:「道友厲害,身雖殘,志卻堅。道門有你這樣的弟子,實屬幸運。」
玄法皺眉,這陰陽怪氣的,哪裏是夸,根本就是罵他。
反正他也不在乎,說道:「玄陽住持是要挑戰我?沒關係,我雖然受了傷,但你若要挑戰,我絕對應戰。」
「哦?這就太好了。我還擔心,道友受了傷不能繼續應戰,既然你能堅持,那…我就挑戰你吧。」陳陽微笑着說道。
玄**了一下,反應過來差點吐血。
四周眾人也是一愣,轉而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南崖道:「他已經受傷了……」
陳陽問:「他是南崖真人的弟子?受傷不受傷,與你何關?何況這是玄法道友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也非我逼他。南崖真人是看不過去了?」
南崖不再說話。
玄法後悔了,他只不過是隨口一說,誰想到陳陽真要挑戰。
現在騎虎難下,打又打不過,不打則沒臉。
一咬牙,玄法單手捏訣:「請!」
「請。」
陳陽慢步上前,不捏法訣,不拿符篆。
雙方相距一米不到,玄法手捏卓劍訣,無形劍氣當空斬向陳陽。
陳陽抬袖輕輕一揮。
「咔!」
劍氣落在道服上,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就被陳陽抽散。
玄法臉色巨變,陳陽已至身前,五指成爪扣住他的左手腕,一扭一推,骨頭響了幾聲,這條手便也垂在了肩上。
而後攤開掌心,一張黃符貼在他的胸前。
「嘭!」
一身巨響,玄法身子被這股力量撞出七八米,重重的砸在地上,鮮血狂噴。
下方白雲觀的幾位執事,臉色漆黑的瞪着陳陽。
陳陽看在眼中,心裡冷笑。
剛剛玄玉受傷,可不見他們如此表情。
「不靠偷襲,在場的,你怕是一個也打不過。難怪離開白雲觀,這點道行,也就只有南崖真人能看得上眼。」
陳陽毫不掩飾的譏諷着。
其他道士怒視陳陽,卻沒人主動挑戰。
陳陽看向他們:「你們,一起上吧。」
三十二名道士,臉皮抽搐。
且不說一起上能不能打過陳陽,真要一起上,他們這臉還要不要了?
道士們求助的看向南崖。
「玄陽。」南崖淡淡道:「今日是交流會,不是你陳玄陽撒野放肆的地方。」
「我撒野?」陳陽道:「我怎麼覺得,是真人在撒野呢?」
「張天師表彰屠龍一百零三人,你在這裏上躥下跳,還帶人前來拜師。你眼中可有天師府?」
「守護道門?就憑你害死正芳真人與雲深道友,你就不配說這四個字!」
「話不可亂說。」南崖依舊淡然:「公道自在人心,你陳玄陽願意怎麼想,我不在乎。」
陳陽道:「當初可是因為你一句話,所有師門放棄前往多瑪群山,我只問你,是不是?」
南崖不語,淡淡看他。
陳陽手指杜長恆等人:「他們只是要你一句道歉,你南崖心中就沒有一點愧疚?」
「愧疚?」
南崖忽然放聲大笑:「陳玄陽啊陳玄陽,你和我談愧疚?該愧疚的,似乎是你,而不是我。」
「他們聽我建議,自行決定,錯也錯在他們沒有自主分辨。而不是錯在我根據形勢給出的建議。」
「而你,口口聲聲為正芳,為雲深討要公道,那我今天,也為他們,向你陳玄陽討要一個公道!」
南崖重重一拍扶手,排眾而出,負手凝視陳陽,質問道:「赤龍與蛟,你可是埋入群山?」
不等陳陽說話,他繼續道:「但龍血、龍髓、龍骨等龍寶,你可是拿了?」
轉而看向人群之中,直接點名:「玉軒真人,金圓主持!」
「今日就在這天師府,在這道門祖庭,請你二人告訴各位,你二人傷勢為何如此之快就痊癒?」
兩人眉宇緊蹙,陳陽則一臉淡然,全然沒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二位!」南崖聲音陡然提高:「不肯說是嗎?還是,沒臉說?」
「既然你們不說,那我來替你們說。」
他看向眾人:「各位!」
「當日屠龍者二百餘人,道門一百零三人,常道觀正芳真人死,天師府弟子云深死,眾人全傷。以此,換多瑪群山平安。」
「但,龍死,蛟滅,他們的屍體呢?」
「你陳玄陽一句埋了,就想要揭過去?真當大家是瞎子不成?」
「金圓被龍息所傷,玉軒耗盡道元,可今天,各位再看一看,這二位真人,可有半點舊傷的樣子?」
「為何?因為那些龍蛟的屍體,都被他陳玄陽佔了!」
「兩條龍,四條蛟,你陳玄陽獨佔!」
「獨佔啊!」
「論無恥,論貪婪,天下有一石,你陳玄陽獨佔八斗!」
「我代屠龍百餘人,今天問一問你,那些龍寶,可是被你陳陽獨佔?」
南崖說到此處,抬手直指陳陽。
「你跟我說愧疚?我就問問你陳玄陽,是我該愧疚,還是你陳玄陽應該愧疚?」
而眾人情緒,也隨之被調動。
龍寶,這兩個字,仿佛擁有無盡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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