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需要開直播?」
「把直播關掉!」
「想吃人血饅頭,滾回去吃,不要在我跟前弄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李光波,此次行動總指揮,專門從野戰營調過來的。
玄真是副指揮。
但也需要聽李光波的所有命令。
「李團長,他不是吸引眼球,他真的是在祈福。」
玄真第一次與他唱反調,說道:「我以我十二年軍齡做擔保!」
李光波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看了足足兩秒鐘,指着天道:「今天是第二天,還有二十八天。去問問他們,什麼時候屠龍,屠不屠的了,屠不了就走,把地方交給我們。」
玄真道:「已經安排人去炸北峰,北峰炸完,就可以動手,需要半個月。」
「好,這半個月我不插手。」
玄真道:「是一個月。」
李光波道:「解決不了,沒有第二次機會,一個月和半個月有什麼區別?」
玄真點頭:「是。」
李光波離開了,玄真望着乾旱河底盤坐的陳陽,又看向另一邊還在演練劍陣的玉軒真人。
以及手持長劍,不斷做着直刺劍招的正芳。
他們都在準備。
看上去,只有陳陽最不務正業。
他不知道自己這個師弟到底在幹什麼。
但是他相信陳陽。
現在只能相信他。
當然,他的重心依舊放在玉軒等人身上。
他們才是真正的屠龍者。
夜深了。
有人休息,也有人沒睡。
沒睡的人,來到河邊靜坐。
嚴浩和傅穎坐在岸邊,看着陳陽,看着設備,生怕出了什麼問題。
「玄陽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仁宇抓起一塊石頭,隨手捏碎。
仁平望着一動不動,宛如一塊石雕的陳陽:「他有他的想法,不了解,不要議論。」
劉元基嗤道:「他就是顯擺,我太明白他了,以前我也喜歡這麼裝逼,後來你們也看見了,我腿被打斷了,連輪椅都沒的做。」
「我比你了解他。」真空搖頭:「他不是這樣的人。」
劉元基道:「喲,和尚啊,光頭看着真是親切,你哪家寺院的?」
真空瞥他一眼,不吱聲,移開目光。
聞紫元站了一會兒,默默走開。
相比其他人,他對陳陽的一切行為,都抱着巨大的希望。
儘管陳陽做的很多事情,聞紫元也看不懂。
但以他對陳陽的了解,他若不做,也就算了。
做了,必然有其把握的。
「你是記者?」嚴浩隨口搭了一句。
「嗯。」
「從定安縣來?」
「嗯。」
「你覺得道長真的能把雨祈下來嗎?」
「能。」
「能?」嚴浩詫異道:「為什麼?」
「因為他是陳玄陽。」
傅穎眼神晃動,在陵山發生的那些事情,清晰的在眼前一一呈現。
別人不行,陳陽絕對行。
不需要理由,她就是相信。
「可是祈雨就祈雨,道長為什麼要弄直播呢?」
「你了解華國的神話嗎?」
「還行吧,我是拍恐怖片的。」
「那你知道,有一種東西,叫信仰嗎?」
「信仰?」嚴浩思索了兩秒,說道:「基督之類的?」
傅穎搖頭:「道教和佛教都有線香,普通的香客進去,要燒香。這些香火,是信仰的一種體現。傳說中,供奉的神仙,有越多的信仰者,這位神仙的能力就越強大,可以滿足更多人的願望。」
「我懂了。」嚴浩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道長是要通過直播…」
「噓。」
傅穎將手指豎在唇前,指了指遠處的手機:「被聽見不好,這都是我猜的。」
嚴浩道:「雖然是猜的,但我覺得你說的挺有道理。」
傅穎笑笑,不說話了。
他看着傅穎,這個角度的傅穎,側臉很美很美。
這裏雖然環境惡劣,但夜裏的星空很美。
繁星點綴着巨大的夜盤,月光清冷。
他看着傅穎,有些看呆了。
傅穎忽然回頭:「嗯?」
嚴浩連忙收回目光,咳嗽一聲,指着那手機:「小米手機質量蠻吊的。」
「吊?」
「就是很厲害的意思。」
「哦。」傅穎點頭:「是挺吊的。」
……
一夜時間,一晃便是過去了。
傅穎昨晚睡得很晚,起得卻很早。
她給孟萬里打電話,得知遷移的工作不是很順利。
很多人不願意離開。
留下來的都是年紀較大的人群,這裏是生養他們的地方。
家這個字,在他們心裏,有着別同一般的意義。
「玄陽找你什麼事情?」孟萬里對陳陽比較關心。
傅穎言語簡略將事情與他說了,聽完後,孟萬里道:「如果真的能讓這裏恢復成以前的樣子,也就不用遷移了,但怎麼可能呢…」
掛掉電話,孟萬里讓人幫他找到那個直播間。
坐在椅子上,看着直播間裏打坐的陳陽。
旁邊的醫生蹙眉道:「這個道士,有點過分了。」
孟萬里道:「先看看再說,萬一真的能祈來降雨呢?」
醫生搖頭,沒有說什麼。
老人似乎都喜歡相信這種偏離科學的事情。
但總歸是一份心裏寄託,他也就不說了。
……
「我來啦!」
「陳道長昨晚有吃東西嗎?」
「吃屁,連眼睛都沒睜開。」
「快十五個小時了。」
「我剛截圖對比了一下,陳道長身子一點幅度的便移都沒有。」
「來來來,開盤開盤,我賭道長能撐到今晚十二點!」
「我賭三十六個小時。」
「賭屁啊,道長自己都說了,不下雨,他就不起來,耳朵是個好東西,用不着就捐出去吧。」
「不下雨不起來?開玩笑呢,一年不下雨,是不是一年都不起來?」
「我查過了,那塊地區,兩年時間只下過三場雨,還都是陣雨。就算道長運氣好,也至少得等半年才有可能會下一場雨。」
網上議論紛紛,直播間的觀看人數也在慢慢的漲着。
從第一天的二十萬,到第二天的八十萬,呈幾倍的上漲着。
打坐的陳陽,第一次發現,原來打坐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才一天一夜,他已經感到渾身難受。
恨不得跳起來打一套拳。
第三天。
陳陽的各種不適應,都適應了。
就是覺得有些口渴,倒不怎麼餓了,但問題並不大。
三天,所有直播的觀看人數,加起來順利突破了百萬數,並達到了兩百萬。
隱隱有要火爆全網的趨勢。
第四天……
第五天……
第九天。
陳陽已經打坐整整九天。
這九天時間,滴水未沾,顆粒未入。
嘴唇起皮,乾裂。
頭髮上,肩膀上,全身,都落了一層厚厚的黃沙。
宛如一座屹立在風沙中的雕塑。
微博熱榜第一。
熱搜榜前三十,陳陽與陵山道觀,佔據了十七個位置。
其中除了陳陽打坐直播排在第一,排在第二的,是一個令人相當無語,卻又不得不正面直視的嚴峻問題。
#陳道長會死嗎?#
#陳道長如果死了,是餓死還是渴死?#
#人體的極限在哪裏?#
各路牛鬼蛇神都冒出來,開始科普。
正常來說,三天不喝水,是人體的極限。
即使拉長几天,算你五天,也是極限了。
可陳陽已經堅持了九天。
沒有人懷疑他偷偷喝了水。
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萬千網民的注視下。
哪怕連睫毛都沒有動一下。
「玄真,他會不會有事?」
岸邊,玄玉焦躁的走來走去。
從第三天開始,他就是這樣。
一轉眼,居然都九天了。
他真的想衝過去,看看陳陽是不是還活着。
「不會。」玄陽說的堅定,心裏也在自我懷疑。
這種情況,他從來都沒有碰見過。
「太可怕了。」嚴浩像個野人,坐在岸邊。
他為了保證手機不出問題,一次性買了一百部手機。
因為同時直播的有七台手機,他可以輪流的把手機換下來,並不會影響。
當他把連續直播了三天的手機拿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是握住一塊燒紅的木炭。
他很難想像,陳陽究竟是怎麼做到,連續九天不吃不喝不動。
這真的還是人嗎?
可是,他也明明看見,陳陽的嘴唇乾裂起皮,臉色泛出不健康的白。
黃沙從他盤坐的地方開始堆積,人與大地幾乎連成一體,好似是從黃沙地里生根發芽長出來的一般。
「玄真,何時開始?」
玉軒真人走過來,問道。
玄真斟酌着說道:「炸藥已經埋好,在等四天,最後四天。四天之後,炸掉北峰,赤龍會被驚出。」
心裏默默道:十三天,這是我答應師弟的。
玉軒點頭,繼而轉向陳陽,對着他稽了一首。
而後向着河底走去,說道:「武當山,弟子玉軒,願天降大雨,福澤百姓!」
說罷,撩起道服,在陳陽的身後,盤膝坐下。
事情發生到今天,若還有人敢說陳陽是在作秀,不用陳陽站出來,在座的道長、高僧,便會用拳腳讓他閉嘴。
這也是劉元基為什麼這段時間如此安靜的原因。
因為他覺得生命誠可貴,為什麼一定要作死呢?
「武當山,思凡,祈天降大雨!」
「白雲觀,玄玉…」
「常道觀,杜長恆…」
「玄妙觀……」
忽然,在場諸位道士,一一上前,而後有秩序的全部盤膝坐在陳陽身後。
「阿彌陀佛…」
「金牛寺,真空,願天降大雨。」
真空大步行出,絲毫不介意道士在前,坐在最後一名道士的身後。
雙手合十,閉目祈福。
短短半個多小時,兩百多名道士與和尚,其中年輕僧人與道士佔據九成。
他們坐在乾涸的河道上,坐成長長的一排。
他們閉目祈福,雖然無人誦經念佛,卻依舊可以感受到那股虔誠至極的氛圍。
玄真並未加入其中,他是道士,更是這裏的副指揮。
他必須保持清醒。
他望着遠方群山,低聲呢喃:「還有四天,師弟,還有四天!」
道觀養成系統
道觀養成系統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9s 3.931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