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
陳陽很認真的搖頭。
他望着知夢:「這件事情,是你做的,對吧?」
「拿道遠來應付我,你以為我就不會對你動手?」
陳陽一邊說,一邊向他靠近。
知夢輕輕的吸着氣,說道:「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抱歉,你說了不算,我覺得跟你有關係,就有關係。」
「要是跟你沒關係,我今天豈不是白跑一趟?」
陳陽微微一笑,根本就是在對他說,不管跟你有沒有關係,我今天都要教訓你。
「此事我不知情。」
「是我徒弟所為,你來找他,天經地義。」
「但是!」
「他是我的弟子,就算要教訓,也該我這個當師傅的教訓。你陳玄陽算老幾?有什麼資格代我出手?」
知夢低喝道:「你還想對我動手?來,我就站在這裏,任你動手,今天你陳玄陽是個男人,就把我打死。我知夢就是死,也要睜着這雙眼睛,問一問老天,這天底下是不是沒有公道可言?」
他張開雙手,凝視陳陽,一副你隨便動手,我讓你打。
他敢保證,陳陽絕對不敢動手。
他太了解人心了。
越是這樣,對方越是不敢動手。
陳陽腳步微微一頓,道:「你這張嘴真的很會說,但很遺憾,我不吃你這套。」
「你今天一定會死的,信我,你一定會死。」
說出這句話後,陳陽忽然兩步緊跟,快速的縮短了二人的距離,手裏拂塵抽向他的腹部。
拂塵抽擺帶出的風,讓知夢心中一驚。
這傢伙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他真要動手?
如果被這拂塵抽中,他估計也不會比道遠好到哪裏去。
到時候不死,那也是半殘。
而且,他真的從陳陽剛剛那副語氣之中,聽出了殺氣。
他今天,真的要殺自己?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做的這些事情根本不算過分,遠遠沒有達到讓陳陽下狠手殺自己的地步。
可是,他真的要殺自己。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受不了刺激的嗎?
真人怎麼還不來?
知夢內心不安,向着門外快速瞥了一眼,心涼的發現,道觀的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上了。
拂塵眼看就要抽打在他的身上,知夢腳下一動,後撤了一步,躲開這一拂塵。
陳陽抽了個空。
他沒有繼續動手。
而是站在原地,笑容譏諷的看着他。
「不是不躲,任我打的嗎?」
「不是不怕死,死也要睜着眼睛看老天爺的嗎?」
「所以,你躲什麼呢?」
陳陽一連串的質問,饒是以知夢的老臉皮厚,此刻也感到臉紅。
「不過,你就是躲,我也要打你。躲不躲,今天我都要教訓你。」
「陳玄陽……」
沒等他說完,陳陽又動了。
腳踩着步罡,手裏的拂塵連連揮舞,力量之大,知夢都能聽見柔軟拂塵抽出時,空氣跟着輕顫。
知夢還要躲,卻震驚發現,自己有點跟不上陳陽的速度。
「啪!」
拂塵抽在他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伸手一摸,半邊臉的臉皮都被抽破,手上全是血。
細軟的拂塵絲,割破了他的臉皮,知夢清晰感覺到,臉上的肉,被割破的那種讓人幾乎無法忍受的刺疼。
「啪!」
緊跟着,左邊臉也被抽上。
陳陽閒庭信步,知夢倉促躲閃不開。
腿腳都亂了,雙手不管怎麼去擋,也擋不住。
不過幾個來回,他一身高檔布料的道服,已經被撕拉成一條條,掛在身上,狼狽不堪。
彭升等人看的直皺眉頭,卻沒有人說話。
這不是紫金山黃大仙的事情,陳陽出師有名,且是別的名。
何況,錯在知夢。
就如陳陽所說,事情不是發生在他們身上,他們當然可以站着說風涼話。
「嘭!」
陳陽一腳把他踹翻,拂塵探出如龍,纏捲住他的脖子。
知夢整個人是躺在地上的,脖子被拂塵捲起。
陳陽握着拂塵,他的腦袋隨拂塵從地面提起,整個人以一條弧線的狀態保持着。
他雙手死死抓扯拂塵,想扯開,但他越扯,拂塵卷的就越緊。
窒息的感覺,讓他視線逐漸模糊,天地開始旋轉、顛倒。
身上的力氣越來越弱,被血染轟的雙頰,也漲的更加通紅。
「吱呀。」
道觀的大門忽然被推開。
一老一少兩個道士走入進來。
年輕道士臉上還掛着笑容,當他看見像一條死狗被拂塵拖在地上的知夢時,年輕道士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臉。
「陳玄陽,你放開我師傅!」
道揚大聲的吼着,快步的衝過去。
他趕回來了,請了南崖真人回來。
師傅說過,不着急,晚一點也沒事情。
可是,他一進門就看見陳玄陽在打師傅。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
那請來的三十多個道士,怎麼全部都站在一旁看熱鬧,不說話?
還有人性嗎?
「嘭!」
道揚衝上來極快,飛出去也極快。
陳陽收回蹬踹的腳,道揚被踹的慣性力量也散了,砸在地上滾了半圈。
「陳玄陽,你放開我師傅,放開他!」
道揚坐在地上,大喊。
陳陽無視他,看向從門口慢慢走過來的南崖真人。
「可否給貧道一個面子?」
南崖真人詢問。
他沒問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矛盾。
不需要問。
既然他今天決定過來,不管兩人間有什麼矛盾,他都要插手管上一管。
陳陽反問:「南崖真人,可知道我為什麼來這裏?」
南崖真人道:「你跟他之間的矛盾,我不是很清楚。我只問你,可否給貧道一個面子?」
陳陽忽然笑了:「也就是說,不管我跟他之間是什麼恩怨,真人都不問?鐵了心要插手?」
「是。」
南崖真人點頭:「我可以對你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今天之後,他們離開中州,絕對不再回來。」
「你拿什麼保證?」
陳陽道:「上一次,真人也是這麼說的。算一算時間,不過一周而已。」
南崖真人蹙了下眉:「貧道的面子,不好使?」
陳陽搖頭:「的確不好使。」
「另外。」陳陽語氣一頓,繼而聲調一點一點的抬高:「我勸真人不要多管閒事,這件事情,誰沾了,都要惹一身騷。真的,不該管的,別管。」
南崖真人定定地看着他:「你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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