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厲矞逃獄的辦法,江昀確實能用。
封靈監牢,杜絕了一切靈氣、內氣的運轉,哪怕是淵之境的頂尖強者,也無法打破這一定律。?
但是,能封住靈氣,並不代表能封住精神與靈魂。
神魂是力量的又一種體現,是以純粹的靈魂力量直接對外界形成影響。
神魂的修行,對於這世上絕大部分的修行者來說,都只是傳說,甚至連傳說都沒聽過。常見或者常聽說的內功心法、機械操縱法、武技、輕功……多得一塌糊塗,但是卻極少有人知道,還有專門鍛煉修行神魂的。
神魂修煉起來極難,對天分要求極高。就算是練好了,真要說戰鬥打起來的效果,也未必有多強,一個搞不好,被人從身後拿火銃一槍就給撂倒了——畢竟,單修神魂,肉身跟普通人也無甚差別。
沒有傳承功法、難學更難精、戰力不足……諸多因素,讓神魂法門在江湖是個大冷門。
但常厲矞不同,他在神魂修行上有極深的造詣。知道的人,很少,且基本都是死人了。
這是他的殺手鐧,從不與人言,哪怕是在他死了十年之後,都是個秘密,至少江昀記憶里是不清楚的。
在被關進大獄以來,常厲矞就不斷利用自己的神魂能力,在構築一條可以讓肉體穿過的精神通道。
「這條通道,由神魂之力構成,無形無態,不可察覺。構築完成後,除了我之外,沒人能將通道抹除,不過能不能持續十年,我自己也沒把握。」常厲矞如是說道。
「嗯。」江昀聽得很認真。
要是回到自己的時空,發現通道已經過期無效了,他也就認了。
「通道會一直存在,但想要開啟,則需掌握我的修行功法:『隕靈奇術』。這個世界,應該就我會了,等會兒不知道你是不是第二個。」
還有這種好處?
江昀毫不懷疑,一個淵之境的強者都認真對待的功法,那必然很厲害。
主角待遇來了!
「直視我的雙眼,能學會多少,看你自己,就一次機會。」
江昀不敢怠慢,依言凝視常厲矞的雙目。
起初,還不覺有什麼,但很快,他就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
這種感覺可算不上好,他心中一緊,但旋即就聽到了常老前輩那淡漠的話語:「放開心神。」
江昀儘量讓自己放鬆了下來。
常厲矞想害他,隨手的事,不用這麼麻煩,他根本無需警惕。
恍惚過後,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飄了出來,周邊一片黑暗,對外界毫無感知。
他近乎要這樣渾渾噩噩到底了,但內心深處卻冒出了一個想法:如果任由如此下去的話,他會死在這裏。
他開始奮力掙扎,他不知自己要幹什麼,他只知道自己必須清醒起來。
隨着他精神體的掙扎,這片至暗空間也有了變化:周邊出現了一些抖動着的白細條紋,並不斷融合,形成一條條的波浪。隨後,整個空間開始震顫,直至江昀睜開了他的雙眼!
大片大片的莫名符文,在整個空間裏飄得到處都是。這些符文,看起來既像是圖案,又像是文字,江昀可以理解它們所代表的含義,但是仔細回憶起來,卻無法精準描繪出來。
但至少,江昀可以看懂它們的意思了,也理解了『隕靈奇術』中,最初始的兩條基礎魂咒。
一條名為『喚靈咒』,一條名為『擾靈咒』。
兩條魂咒的能力也很簡單,前者的作用是能夠略微提升使用者的專注度,後者是擾亂對手的專注度。至於具體效果,江昀無處去測試。
但這種增益、減益,在戰鬥之中必然是能夠起到作用的。
除卻兩條基礎魂咒之外,他還懂得了如何修煉這個名為『隕靈奇術』的神魂法門。
自然的從魂體狀態下退出,江昀看向常厲矞的目光有些感激。
這可不是平常的教學,而『灌注』。
常厲矞是直接將『隕靈奇術』,印刻在了江昀的靈魂裏面。
這是學習新功法最快的辦法,也是最無保留的教學方式,雖然能學到多少全看受術者的領悟,但至少教授者不會有半分私藏。
在江湖上,哪怕是親傳弟子都沒這種待遇。
當然,想要讓江昀快速學會『隕靈奇術』,那用通常的辦法幾乎沒可能,只有通過灌注這種方法,才有一些機會。
常厲矞說道:「你在神魂方面,天資不錯,不然就算有我灌注,一般人也學不會。」
頓了頓,常厲矞繼續道:「我要走了,下一波換班的守衛要來了。用『喚靈咒』,你可以看到我構築的那扇神魂之門,保持喚靈狀態,走過去。」
言罷,他不再多說什麼,走下床,兩步來到牢房的中間,接着整個人都變得虛幻了起來。
江昀連忙開啟『喚靈』魂咒。
他做不到像是常厲矞那樣,舉手投足就開啟神魂能力,他現在還是必須要念出咒文來。
輕聲念誦,神魂之力涌動,他眼中的世界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看到,在牢房中央,出現了一個橢圓形的深藍色旋渦,常厲矞的身體正一點點的被吸進去,整個過程大約也就一兩秒左右的時間。
看到他的身體完全消失,江昀也連忙走了過去。
站在旋渦前,他深吸一口氣,然後邁步走入。
他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吸力,扯着他的身體在一條深藍色的扭曲通道中瘋狂前進,一股巨大的力量,作用於他的身體,上下撕扯着。
被撕扯的,其實是他的靈魂。
他努力吟誦着『喚靈』的魂咒,通過魂咒的能力,保護自己的靈體。
然而,他在這方面的造詣,還是太低了,所有的基礎都來源於之前常厲矞的那次灌輸。『喚靈魂咒』的能力,只能微微減少一些靈體被撕扯的痛苦,僅此而已。
他只能憑靠自己的意志硬抗。
痛苦越來越強烈,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靈魂體即將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所撕碎。
在正常情況下,如此劇烈的痛楚,已經足以使人昏迷,但此時這種肉與靈相融合的特殊狀態下,並不存在昏迷這種狀態,只有生或死。
他的意識都變得有些模糊了,這代表着他已經近乎到了極限。
在極致的疼痛,將他對於時間的感受拉得很漫長,他不知道他還要承受多久。混沌間,他唯有一個念頭,就是——撐住!
突兀的,痛苦驟然消失。
江昀勉強睜開雙眼,抬起頭,看到了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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