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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已經跟他說得很清楚了,不知肖林為何會那樣。這件事也讓我很是苦惱,鬧得兩家爭吵不斷,給身邊的親人帶來麻煩。
要說兩家會定親,那時只是覺得他那個人合適,同在一個村子知根知底,經媒婆這麼一提,爹娘也感覺不錯,就將親事定下來了。要是當時我知道他是這麼個不顧家人隨心所欲之人,斷然不會讓母親應下這門親事,合着跟他的關係最多也就是個同鄉。」
阿玉說得認真,全都是內心的大實話。
以前沒有出事很多事情察覺不到,也看不出來,此時想來肖林那人跟她並不是想像中那般合適,就光他以逃避的手段來選擇拒婚,就能看出並不是一個靠得住的人。
他就這麼跑了樂得輕鬆,完全沒有想過會給別人帶來怎樣的麻煩跟後果。
女人的神情認真,說完之後抬眼望着他,瑩白的臉兒上沒有一絲慌亂跟忐忑不安。
他想,這應該就是她的真心之言。
那個姓肖的男人有什麼好,村夫一個,論身份,天下能有幾個人有他尊貴。論相貌,他自覺無人能及。
如此,魏漓覺得先前自己想多了。
他的眉頭輕挑,嘴角微揚,內心有一種情緒在不停膨脹。
阿玉看着他這副樣子,就知道自己讓他滿意了。
也就在此時,有一股香味兒在車廂里飄散。
阿玉回頭,知道是爐子上的栗子烤熟了,小步過去撿了一碟過來道,「殿下試試。」
女人眉目含笑,雙眼亮晶晶的。
魏漓微微張嘴。
阿玉一滯,紅着臉餵了一顆給他。
「賞你了。」
魏漓嚼着那顆栗子,靠在榻上繼續看起書來。
阿玉得了一碟栗子,坐在小桌前慢慢吃。
她的小嘴兒一張一合,很快,魏漓就看不進去書了。
這時,領頭的侍衛叫「啟」,車隊應聲而動。
里村的小徑上,白岩拉着母親的手,仰頭道,「娘,落雪了。」
柳氏抬頭,嘆道,「我們回吧。」
一行人轉身,走出一段又回頭去看那車隊,只有一個尾巴了。
車駕里,阿玉也撩起窗簾向外看。
早已不見家人的身影,卻看見點點雪花飄落。
「殿下,外面落雪了。」
阿玉將車窗拉好,回頭對榻上的男人道。
魏漓拿着書卷,望了一眼女人,笑笑沒有說話。
兩人又恢復了往日裏的默契,先前的事情就這麼翻篇。
出發前下的雪,後面那些日子斷斷續續一直沒停過,河川一片蒙白,車隊也走得艱難。
距離萬壽節的時日不多,一路上隊伍未做過多停留,白天趕路,晚上歇客棧或驛站,奔波近十日,便出了梁州境地,去到一個叫洪關的地方。
這日,車隊行至驛站天已黑盡。
阿玉收好茶桌正欲撩簾下去,被下榻的魏漓叫住。
「穿上。」
他扔了一件帶帽的暗青色披風過來,是他平時穿的那件。
「殿下?」
阿玉有些不解。
「別讓人,看出。」
不是自己的地盤,魏漓保持多一分謹慎。
阿玉不太清楚良王話里的意思,但還是乖乖做了,只不過披風太長,走路之時還要揪着衣倨。
驛站有先行的侍衛提前安排打理,一行人去到有熱水跟準備好的飯菜。
這些地方的環境跟地方有限,阿玉一路隨行伺候也隨便了很多。
去到房間,有小太監送了飯菜進來,兩人同桌而坐,阿玉先伺候男人用膳,後面就着那兩個剩下的素菜直接填飽肚子。
每當這個時候魏漓就坐在不遠處看書,只不過根本沒有看進去罷了。
等飯桌收拾妥當,便可以讓守門的小太監送熱水進來。
「殿下,水已經準備好了,你沐浴安置吧。」
阿玉拿出一套衣袍搭在浴桶邊的架子上,對燈下的人道。
魏漓放書,去到浴桶邊自顧褪衣。
驛站的條件有限,也沒有專門的浴間,沐浴用的大木桶就那麼放在牆邊,連塊遮擋的布巾都沒有。
這種時候為避免尷尬,阿玉就會去為他整理床鋪,換上從王府裏帶出來的錦被跟床單。
以往魏漓在浴桶里總會泡一會,今天進去沒多久就起了。
阿玉感覺到他已經穿好中衣褲,便拿了一件大氅去給男人披上,在這裏比不得王府,很是寒涼。
女人的手從後面繞了過來,魏漓看着那雙在胸前為自己系帶的柔荑,鳳眼中暗光微閃,「今晚,守夜。」
阿玉雙手一頓,「殿下,今晚?」
雖然知道主子外出為方便伺候一般都會安排守夜,可一路來到這裏阿玉並都沒有守過夜,一直住在隔壁。
魏漓頷首,「不願?」他的口氣變得危險。
為人奴婢,她能不願嗎?
阿玉搖頭,「那奴婢先去沐浴梳洗,到時在榻下搭個地鋪。」
聽聞她要沐浴,魏漓看了眼自己的剛剛用過的那桶水,「賞你。」
阿玉,「?」
順着男人的視線望過去,臉直接就漲紅了。
「殿下,你別跟奴婢開玩笑了。」
阿玉說着就打算出去,結果又聽見男人道,「沒房了,也沒水,這裏,旱地,天災。」
他難得說了這麼多話,就是要告訴女人,這裏沒房沒水,整個驛站的熱水都在這兒了。
洪關旱災半年有餘,外面連口喝的都沒有,就算是親王,再去要水也無能為力。
阿玉驚呆,心說今兒個怎麼突然要守夜,原來這裏連多餘的房都沒有了,可要讓她在男人面前寬衣解帶,再去用他洗過的水,這……
「水,要涼了。」
魏漓說完去了床榻,脫鞋橫躺。
他的樣子就像是在迴避,阿玉內心糾結得像擰麻花一般,最終還是妥協了,讓門外的小太監拿了一個木桶進來,打算用水隨意擦擦便是了。
準備好那些東西,阿玉去床榻那邊,見良王闔眼,輕輕放下帳帷,提了半桶男人用過的水去廁間。
這個澡阿玉也「洗」得心驚膽戰,她先是看着那半桶水猶豫了好一會,雖說良王用過,可完全沒有半點髒掉的感覺,清澈見底,還有一絲淡淡花露的香氣。
可一想到被人用過,還要是個男人,心底就有一種怪異之感。
這種感覺讓她臉紅,可不洗也是不行的,近身伺候,可千萬不能讓主子聞出點不太對的味兒來。
阿玉自覺丫鬟當得稱職,半解衣裳開始撩水擰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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