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回身,季千語一個抬眸,見溫無辛站在馬路一邊,懷抱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地還撒了些空瓶子,同時響起地,還有一陣急剎車聲!
「找死啊!不認識紅燈啊~」
男人怒吼了一身,卻連車子都沒下,轉而呼嘯而去,一邊,小女孩明顯是被嚇到了,嚎啕大哭。
幫女孩整理了下衣服,溫無辛又幫她把散落的一些空瓶子撿回到了一個已經半破的膠袋:
「小姑娘,大晚怎麼不回家?以後不要在馬路玩,要記得看路,知道嗎?」
「嗚嗚~我的瓶子,我貪玩把奶奶的瓶子弄丟了,很多很多!我只是想多撿幾個,奶奶知道了,會哭的!沒有瓶子,我不能學,我們只能吃一頓飯——」
小女孩抱着瓶子,哭得有些可憐。
「你爸爸媽媽呢?」
「走了,我只有奶奶!」
掏出身的錢包,溫無辛把裏面的鈔票全都拿了出來:
「那叔叔弄壞了你的袋子,這些全賠給你,回家去吧!這麼晚不回去,你奶奶知道了會更擔心!」
搖了搖頭,小女孩道:「我不要!叔叔救了我,我不能要你的錢!謝謝!」
說着她還把身有些破的外套拖了下來,準備要包那幾個掉落的空瓶,見狀,溫無辛一把奪過,又幫她把衣服穿了回去:
「你要凍病了,誰照顧奶奶?這些瓶子,可不夠買藥的!」
抽噎着,小女孩止住了動作,像是在很認真的思考。說話間,溫無辛再度把錢塞進了她的手裏:
「當你丟的那些瓶子是叔叔全買了,或者你當叔叔借給你的,等你長大了,有錢了,再還給我!晚,有很多壞人的,不要一個人出來了!」
「我……我不怕,奶奶在對街!我很聰明,壞人,我會喊!」
眼底透着倔強與堅毅,但見小女孩攥着錢似乎也有些猶豫,看她面黃肌瘦地,小小年紀,手已經粗糙,溫無辛摸了摸她的腦袋:「拿着吧!叔叔借給你的,你要偷偷藏好,等沒瓶子的時候再拿出來一張,告訴奶奶是你撿瓶子賺的!這樣你們也能休息一天,你也不想奶奶生病、餓肚子吧?叔叔記得你,會給你記賬,等你長大了,我
來問你要!」
「嗯,我不會賴賬的!」
說着,小女孩很認真地把錢點了點:「八百二十一,我記住了!好多,我們可以吃幾個月饅頭……」
突然有些心酸,溫無辛只恨自己身沒多帶點現金:「你要藏好,不要掉了,也不要被人騙去,知道嗎?」
突然想起什麼地,溫無辛道:「快把錢藏好,我去幫你要個袋子裝你的瓶子!被人看到會有人搶的!」
起身,他剛想去買個烤地瓜順便換點現金出來,一抬眸,看到了小攤里側的季千語,抬腳,他跑了過去,眼底的驚喜不言而喻。
四目相對,兩人久久都沒出聲。
「烤地瓜,熱騰騰地烤地瓜,紅心地瓜——」
小販的嗓音傳來,溫無辛才驀然回神,道:「給我來兩個最大的!老闆,能不能幫我兌換一點現金,越多越好!」
因為地處小道的路口,溫無辛也沒再去找銀行,只想着近多換點錢給那個小女孩,隨後,他用微信支付了欠款,又兌換了五百塊,還要了幾個大的便利袋。
隨後,他又走向了那個小女孩,將她的瓶子分別裝好,套了幾層,又把兌換出來的一點錢跟地瓜塞進了她的口袋:
「燈都要黑了,別再撿了,這麼冷的天,不會有人出來喝飲料的,快去找你奶奶吧!給奶奶個地瓜吃,說叔叔請的!以後再出來,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抱着地瓜,都有些流口水了,小女孩卻始終不敢動:「謝謝叔叔……可是奶奶不讓我隨便拿別人的東西!」
正嘀咕着,一個背着很大便利袋的老太太拄着一個棍子一路小跑地過來了:「小花,小花——」
「奶奶!」
同樣地甩着幾個佔地龐大的便利袋,小女孩略顯笨拙、卻明顯興奮地跑向了老人家,把手的垃圾瓶、紙盒還有地瓜跟錢都給了老人家。
「這麼多錢,哪兒的?是不是偷人家東西了?還是哪個叔叔欺負你了、給你的?」
說着,老太太一邊在小女孩身拍了兩下,一邊,淚都下來了:「你說?拿來的?」
「奶奶,不是!沒有!那個叔叔救了我,給我的,不是我偷的,也不是我要的……」
「你這孩子,奶奶怎麼教你的?怎麼能隨便拿人家的東西!」
奪着,老人家放下背滿滿的袋子,想還回去,因為兩人在季千語的身邊,看着,她也略感心酸,當下攔下了她:「老人家,您收下吧!我們沒有惡意!您孫女這么小出來撿東西,差點被車撞到!一個小女孩多不容易,大晚的多危險啊!這點錢,您別嫌棄也別想歪,拿着吧!您不需要,難道讓孩子跟着您受苦嗎
?」
「遇到是緣分,雖然杯水車薪,總勝過沒有!能緩一天是一天,不是?」
說着,季千語也翻了翻自己的兜,把現金全都拿了出來:
「老人家,我們本來是在部門做義工的!這些都是慈善款,專門用來救濟有困難的家庭的!只是白天,沒過來這條街,才沒走到您家!您拿着吧!以後說不定還有人定期過來做慈善,也會有的——」
一雙乾枯的手捧着面前大把的鈔票,老人家整個都是激動的:已經太久,沒見過這麼多錢了!
「奶奶?」
見小姑娘也眨巴着眼睛,很可憐,季千語再度道:「您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孩子想想,她還要學,需要不少錢吧?拿着吧!」
「謝謝!你們真是好人!」
沒再拒絕,老人家很認真的裝好,再度抹了抹淚,才掰開了一半地瓜塞進女孩手,捧着,見小姑娘狼吞虎咽地,恨不得連地瓜皮都啃進肚,半點不浪費,季千語的喉頭也酸澀了。目送兩人離開,視線再度落回到溫無辛的身,季千語的心底再度起了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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