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老人的故事,余飛也沉默了,半響後讚嘆一句:「老人能把小山鼠帶這麼大,一定不容易啊,的確很偉大。」
「我爺爺是這世上最偉大的人。」小山鼠插了一句,聲音帶着幾分哽咽。
余飛從他哽咽的聲音里好像預感到了一些什麼:「小山鼠,你爺爺他現在在哪呢?」
小山鼠低下頭去:「他……,他已經……。」
「唉……。」山鷹黯然嘆息一聲,伸手輕輕地撫摸小山鼠的頭,似在給他安慰:「三年前,他爺爺也被匪徒殘忍殺害了。他是為了救我啊,要不然也不會……。」
山鷹也差點哽咽,緩和了一下情緒後,才繼續道:「當時我在執行任務,被匪徒包圍,生死時刻老人家挺身而出,結果我得救了,可他卻……。」
山鷹滿臉的自責和愧疚,眼裏也有淚花閃現:「臨死的時候,老人將孩子託付給我,於是我們就成了師徒,這兩年一直跟着我。」
「師傅,我一定要殺光那些匪徒,為我父母報仇,為爺爺報仇!」少年猛然抬起頭,狠狠一抹眼淚,嘴裏發出斬釘截鐵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帶着仇恨,帶着滔天殺意。
看着小山鼠那樣子,余飛眉頭直皺。
他還是一個孩子,孩子應該有着他的天真和爛漫,而不是活在仇恨里。
「天狼叔叔,我知道你對付那些匪徒最厲害了,師傅跟我說過你很多的事,都是殺匪徒的,我要跟您一起去殺光那些匪徒。」小山鼠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眼裏的仇恨似乎都要溢出來一般。
余飛笑笑,抬手摸着他的小腦袋:「小山鼠,你師傅言過其實了,我沒他說的那麼厲害。」
「不,我師傅說的都是真的,我在邊境遇到一些匪徒,一聽到天狼的名字,都嚇得屁滾尿流,這些都是我親眼見到的。」小山鼠堅定的語氣道:「天狼叔叔,你就答應我吧。」
余飛搖頭:「小山鼠,你父母的仇,你爺爺的仇是要報,但人不能活在仇恨里,這個世上,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值得你去為它們活着。」
「殺匪徒不是我們的目的,我們的目的是為了更多的人好好活着,不再讓像你父母和你爺爺那樣的悲劇重演。」
這些話說出,小山鼠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轉着,望着余飛的表情似懂非懂。
余飛眉頭皺得更深了,疑惑的目光直射坐在對面的山鷹:「你不是說小山鼠經過黑魔頭的考核了嗎?這思想教育被忽略了?」
按照規矩,組織招人是很嚴格的,除了實力過硬外,還得思想政治過硬,很明顯,小松鼠這思想教育還有待加強啊。
「額……。」山鷹尷尬笑了下:「小山鼠的思想教育也是過關了的,愛國,愛人民,忠於國家、忠於組織,忠於人民……,為了國家和人民可以奉獻自己的一切……。」
余飛額頭直冒黑線,這些老一套的思想教育自然有必要,但也得讓他懂得怎麼生活啊,難道真讓他一輩子活在仇恨里,活在殺戮中?
當然,黑魔頭那傢伙是不會管這些的,他需要的只是「殺人機器」,忠於組織,能夠完成任務,一切ok。
那混蛋就是一個「自私」的傢伙。
「天狼,你剛才說的話也很有道理,小山鼠還小,的確不能一輩子生活在仇恨里,我以後會慢慢教他這些的。」山鷹保證道。
「呼……。」余飛嘆了口氣,點頭道:「小山鼠是你徒弟,你看着辦吧。正好,有一件事我還真需要小山鼠幫忙。」
這話讓小山鼠興奮起來:「天狼叔叔,你說,保證完成任務。」
他連什麼事都不問,就先下保證了,典型的被「教化「了的「產物」。
不過話說回來,余飛現在還就需要這樣的「產物」辦事。
「小山鼠,你不是說熟悉這一帶地形,閉着眼睛都能認識路嗎?」余飛提問道。
「天狼,小山鼠就是一幅活地圖,錯不了。」山鷹加重語氣強調了一句。
余飛立即望向山鷹:「給我準備十頭騾馬,就讓小山鼠帶隊,我有用,有困難嗎?」
本來他是想找破耳幫忙找騾馬去幫扎卡運送武器,現在既然遇到山鷹這個老熟人,乾脆找他幫忙完事。
最重要的是,有小山鼠這個活地圖,說不定還能找到近道,以最快的速度把武器運回來。
「十頭騾馬,這麼多?」山鷹眉頭微皺,看來有些困難。
「怎麼,有困難嗎?」余飛急問。
山鷹笑了笑:「困難是有,但既然是你提出來的,黑魔頭又讓我配合你,再困難我也得幫你解決,這事包給我了。」
余飛大喜:「那就謝謝了,黑魔頭讓你做這個的據點負責人,是真選對人了。」
接着,余飛便將具體任務以及怎樣和扎卡接頭等事項詳細地說了一遍。
說完後,他好奇地隨口一問:「對了山鷹,你可是『鷹』字小隊的王牌,黑魔頭怎麼把你挖來的?」
「你還是虎狼大隊的天狼呢,不也被他挖來了嗎?」山鷹不答反問。
「呃……。」余飛一愣,笑道:「我可不一樣,我現在還是虎狼大隊的人……。」
山鷹笑:「我知道你不一樣,你屬於戰略型的人才,現在是雙重秘密身份,我們可不能跟你比。」
「呵。」余飛無奈苦笑:「我倒希望像你們一樣,執行的任務單純一些,不像我現在……,唉,算了,不說了,毫無意義。時間不早,我也該走了。」
說着話,余飛站了起來。
「我送你。」山鷹站起來相送:「從側門出去吧,跟我來。」
山鷹帶着余飛打開旁邊一道側門,進了一條黑漆漆的小胡同。
「從這裏出去安全些,再見。」山鷹擺擺手。
「嗯,再見。」余飛擺手回應,跨步離去。
「天狼。」山鷹突然叫了一聲。
余飛停下腳步,疑惑轉身:「還有事?」
「呼……。」山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些哀傷的樣子:「聽說獨鷹犧牲的時候,你看到了。」
余飛心頭一顫。
獨鷹,「鷹」字號小隊最大的王牌,和山鷹在隊裏號稱王牌「雙鷹」。
可惜,余飛剛回雲州就見證了獨鷹的犧牲,不但被人打成馬蜂窩,還被兇殘的匪徒肢解了屍體,死得很慘。「聽說,他死得很慘,是嗎?」山鷹眼裏有霧氣升起,手上的鐵拳已經緊緊捏起,粗大的青筋在拳背上憤怒地扭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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