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數定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情報與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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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胥黎從來就沒有想過有這麼一天，他不得不處理掉夏吾的屍體。大筆趣 m.dabiqu.com

    米氫琳用湧現系魔法，賦予了車輛、血液極強的氧化性。隨後，赫胥黎在那個出租車司機殺豬般的悲鳴之中，將車點燃。奧爾格·劉用逆轉錄病毒，將很多外來的奇蹟基因片段植入了實驗體的體內。夏吾的血液之中依舊有很多病毒。當然，隨着夏吾自身免疫機能的變化，他能夠逐漸生出抗體

    ，消滅體內的病毒【就算他自己做不到這一點，湧現系魔法也可以強行賦予他這個機能】但赫胥黎也不敢保證這些血液之中還有多少病毒。

    必須用高溫消毒。

    尼亞加死死的箍住了司機。司機嚎啕大哭：「我的車啊！如果火球幫知道了這個的話，我的家族就完蛋啦！」

    尼亞加有些過意不去，問道：「你家裏有多少人啊？」

    司機哭得更傷心了：「就我一個。」

    尼亞加：「……」

    「如果我死了，我從遠古傳承至今的血脈，就這樣斷絕啦！」司機涕淚橫流。

    尼亞加之所以抓住這個司機，一是為了防止他趁亂逃走之後透露這一行人的行蹤，二是為了防止他感染上什麼不明的夏吾病毒。

    「火球幫不會放過我的。」司機在尼亞加的制服上擤了擤鼻涕：「我就跟着你們……我就跟着你們，我哪兒也不想去。」

    「好好好……」尼亞加萬分嫌惡的甩開了這個司機。

    錢光華依舊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同時，米氫琳從那個深坑裏面爬了出來。她撿起了那顆假眼玻璃珠。

    赫胥黎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怎麼樣？」「探查不到多麼強的靈性痕跡，恐怕引發剛才那個奇蹟的，並不是預先準備的魔法術式，而是……這個眼球本身的屬性。」米氫琳低聲說道：「普拉文人的傳說，他們上方的

    眼球是『地獄之眼』，下方的則是『天堂之眼』，所以，有一個類似於『地獄』的地方，用這個神話聯繫上了這個眼球。」

    「原來這裏也是伏筆啊……這個還是神父跟我說的呢……」赫胥黎眼角又滲出眼淚來：「原來是這樣嗎？原來……這也是伏筆……這也是……」

    「普拉文人神話的或然神」這一點非常挑戰常識。自古以來【雖然這個「古」也只有幾百年】，就只有人類神話湧現出或然神過。還沒有異鄉民神話出現或然神的記錄。

    但是，奧爾格·劉那個降低或然神湧現難度的儀式，確實奏效了，在這個非常詭異的方面奏效了。

    夏吾之前在那個神恩科技生物面前的推理也證明了這一點。

    而赫胥黎遇到的「奧倫米拉」，也在某個不可能的世界之中，說了「斗魔」一類的普拉文人神話專有名詞。

    當然，最核心的是……

    赫胥黎確實感受到了「伏筆」。

    夏吾的主角屬性……不，奧倫米拉的概率系預言權能就是按照這樣的規則運轉的。

    最終，這個「伏筆」就指向了眼球湧現出陰影的情節。

    一切都很合理。

    「哈哈哈……哈哈哈啊……」赫胥黎捂住眼睛。

    「頭犬，你最好振作一點……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赫胥黎揚了揚手，展示自己手腕上的那個手銬：「看到了嗎？米氫琳……有這個東西在，我能幹什麼？我就是個廢物！廢物……我什麼都做不到……」

    尼亞加有些不忍：「赫胥黎，那不是你的錯……」

    「如果不是我自己傻缺到申請給自己這個！神父！京都！還有那些孩子！」赫胥黎站起來，吼道：「他們！他們……」

    鬥犬也感覺自己有些失控。他重新坐下，深呼吸，然後看向米氫琳：「你有辦法……」「原本是有辦法申請進行遠程儀式解鎖手銬的。」米氫琳搖了搖頭：「但問題是，理想國在這片區域的公共基站……就在神父手裏，剛剛跟孤兒院一起消失了。而外面那些大康采恩提供的網絡服務，沒法接入理想國的內網，我剛剛試着在公共留言板上用加密文傳遞情報了，但是……其他同志一時半會也未必會被注意得到。換言之，我們再一次

    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態了。」

    「那還做個什麼？去吧去吧，等死吧……」

    「赫胥黎！」米氫琳真的火了：「你到底要發瘋到什麼時候……」

    「我能怎麼辦，我……」

    赫胥黎還沒說完，就被京都純子從地上扯了起來。「別忘了，你自己也說了，純子在下去之前，把一些信息封入了你的體內！如果你現在不振作起來，不鼓舞精神，純子的努力就白費了！你明白嗎！還有！她還沒死！神父

    也還沒死！別忘了！他們下去之後，金屬、冶煉與戰鬥的神就被封印了！他們還在戰鬥！你現在！不要給他們拖後腿！」

    赫胥黎迷惘了片刻，隨後才回復一絲神采。

    他按住自己的額頭，點了點頭：「對，沒錯，確實是這樣的……」赫胥黎坐在地上，歇了一小會，然後才說道：「京都給了我一些記憶。這些記憶裏面有說……神父在孤兒院沉默之前的最後時刻，在調查一個關於寄生蟲的事件……這個事

    件與夏吾有關係，與大康采恩有關係，非常重要……具體的資料在她給我的那個電腦里……」

    兩個人同時去看那電腦。

    然後……

    兩個人同時一愣，表情同時變得詭異起來。

    米氫琳低聲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個電腦好眼熟啊……」

    「眼熟……真的有一點……」赫胥黎很艱難的點了點頭：「但是，指不定是同一批次的產品……」

    「這種產品在這個時代，真的很少見吧……我沒什麼研究……但這個真的不是定製款嗎？」

    「應該只是外形相似……」

    兩人打開了電腦。

    米氫琳的神色變得更加詭異了：「這個也是巧合？」

    「這個……一個屏保……說不定是系統默認壁紙……」

    米氫琳啪啪啪輸入一串數字，解開了密碼：「那這個總不至於是巧合了吧？」

    赫胥黎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

    尼亞加大惑不解：「你們這是在打什麼啞謎呢？」

    「這台電腦，我們認識，也接手過……」米氫琳低聲說道：「但是，按照我最後得到的消息，這台電腦應該是被破壞了……或者劫走了才對……」

    米氫琳只短訊提醒說倉庫被破壞了。她當時的第一印象是「敵對黑幫」或者「大康采恩的其他人」出手才對。

    這台電腦，好一點是被廢棄，差一點是被劫走……

    它是怎麼在一天之內漂流到這個地方，又是怎麼到神父手裏的？這裏面經歷了多少曲折啊？

    無法想像……

    「話說……」赫胥黎面色古怪：「這台電腦里還能有重要信息？」

    真正重要的情報不都被刪了嗎？

    還是他親手刪的……

    話說這個「肯定和夏吾有關」又是什麼鬼？

    和夏吾有關的東西他全部都刪光了吧？

    剩下的內容無非是本地的一些生物考察……這也和夏吾有關？怎麼可能？

    那些東西他親手刪的，如果和夏吾有關係他會不知道？一個魔法不能影響它生效之前的事情。理論上，社會系最高等級的魔法「歷史修改」，也是通過扭曲群體對過去事件的記憶，繼而用其他的因果替代到已有的現實，本質上

    還是對「現在存在的歷史記錄」進行操作。

    而本地生物存在的時間，怎麼想都比夏吾成為主角……

    ——不，換個思路想。如果夏吾是奧倫米拉權能的副作用，那麼這個「主角」的因果，確實是在數十年前埋下的。

    赫胥黎閉上眼睛，冥想返照自身，來尋找京都純子封入他意識中的「感覺」。

    「大康采恩……委託人……調查對象瑪德萊納……聖逐介入……疑似同概率魔法有關……尋回……」

    赫胥黎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奧倫米拉的權能居然如此強大，以至於聖逐都按照命運莫名其妙的做出了莫名其妙的行為？

    還是說……菲本身就是這樣的聖逐？

    不，不對，那個聖逐之前也對三個孩子說過，她能夠感受到概率變化、異常信息流動的氣息……

    菲因為概率魔法而介入故事的理由，就是「我感覺到了有概率魔法的存在所以很好奇」？

    這是不是太都合主義了一點？

    米氫琳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努力思考起來。

    半晌，她嘆了口氣，合上電腦：「不行，完全沒有頭緒，完全想不出來……」

    赫胥黎也搖了搖頭：「這太莫名其妙了……」

    ——寄生生物失控……

    他好像在哪聽到過這個話題……

    等一下……

    寄生生物失控……

    寄生生物……不是他自己的記憶，而是京都純子的記憶。但是這份記憶實在是太邊角了，估計京都純子自身思緒也沒有觸及過這個角落幾次——京都純子根本就是將她覺得與這件事有

    關聯的記憶一股腦的打包過來了。

    思考。

    寄生蟲……調查委託。

    「臥槽！那裏也有伏筆嗎？」赫胥黎驚了。

    夏吾曾經向京都純子提出過一次交易申請。

    這個交易申請是調查委託。夏吾希望成為某一個公益項目的委託對象，為公益組織收集證據，為受害者向大康采恩爭取賠償。

    夏吾希望成為這個「委託人」。

    而夏吾就提出，他找到了一種疑似大康采恩產品的寄生蟲。

    這件事是在米氫琳離開之後才發生的，所以米氫琳並不知道這件事。

    不然的話，他們在控制住馬克亨納瑞·霍爾德曼的時候，就可以直接通過這件事來確定這裏面的細節了。

    只可惜，馬克亨納瑞·霍爾德曼已經被某個神恩科技生物殺死了。

    而按照米氫琳的說法，那個神恩科技生物被毀掉了一具終端之後就逃之夭夭，不知道為什麼放棄了對她和夏吾的追殺，現在不知道潛伏在哪裏。

    那個欺騙了自己的神恩科技生物可是非常的狡詐。赫胥黎覺得，這一定是個危險至極的敵人。

    而這樣一個危險的敵人……說不定也有可能與這件事有牽連？

    這是他殺死馬克亨納瑞的真正原因？

    馬克亨納瑞又為什麼要收集這些資料？如果不是知道了背景，又有京都純子的占卜做保證，赫胥黎只會覺得這是一份司空見慣的物種調查報告，頂多記載了一點大康采恩的黑料——但這種等級的黑料，理想國

    隨隨便便就能整理出一倉庫的。「好吧，我基本上可以確定了……所謂『傷害過我又幫助過我』……」赫胥黎好不容易從京都純子封入的記憶之中搜刮出了占卜的部分：「應該就是指那些大象失控的事情……它

    們是因為寄生蟲而失控……」

    米氫琳舉手：「等一下，赫胥黎，大象失控事件是因為一次爆炸啊……」

    尼亞加也點頭：「對，沒錯，如果你是指花鳥市場的那一次，那大象們發瘋確實是因為爆炸，boom，一個水果攤沒了。據說那家香蕉賣得挺好……」

    ——香蕉……

    赫胥黎總感覺自己最近應該和香蕉打過交道……就這幾天裏，或許就發生在他逃難的日子裏。但是這件事似乎真的無關緊要，他有點想不起來了。

    但越是這樣，赫胥黎就越是惶恐。

    這些日子的經驗告訴他，這往往就是所謂的「伏筆」所在。

    那些被仍在記憶角落裏的事情，只有在某些劇情發展的關鍵節點，才會從腦海里蹦出來說「啊我是存在的」。

    「很好，我們大概知道了京都他們在消失之前在幹什麼。那麼下一個問題，知道了這件事之後，我們又能夠幹什麼？」

    尼亞加思考片刻：「如果說郇山集團的地區經理和這件事有關係……那麼我們去找那個女人？分公司的地址我還是知道的。」

    赫胥黎點了點頭：「不錯的建議，但是問題在於……」赫胥黎舉起自己的雙手：「這玩意還在啊。我現在連你都打不過。」米氫琳點了點頭：「所以，要找個辦法弄開這個銬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