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查一下王超最近的消息。讀爸爸 www.dubaba.cc」
段真和段十一說了一句,便讓那些研究員將儀器抬到樓上。
這層超級巨塔的中間五六層都被設置成研究室,足夠這些人搗鼓了。
幾乎沒過多久,段十一就拿着資料來匯報,上面全都是王超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
「已經準備籌辦武道大會了麼…」
段真點點頭,他知道這個武道大會本來只會邀請一些東南亞的高手。
之後還會發生幾件事,這才讓王超起了全天下高手共赴大會的念頭。
時間還很寬裕。
「王超和GOD首領,還有一番爭鬥啊。」
段真想起武道大會之前,巴立明甚至會和GOD首領交一次手,而那次交手便會受一次重傷。
不過現在的巴立明,實力漸漸難測,兩人如果交手,怕是真要打過才知道。
段真讓段十一繼續派人盯着王超的動態,便安穩地坐在地板上。
他藉機和巴立明談了談丹道的修行。
化勁目前他已經修到巔峰圓滿,感覺只差一絲就能抱丹坐胯。
可越往後修煉,越感到其中的艱難。
這種突破比明勁突破暗勁更加玄乎,需要將全身的精氣神、血髓漿全部濃縮到一點。
如同天地初開,演化大千世界的那個原點。
這一步在古往今來不知難倒了多少人。
縱使龍蛇世界目前的丹道也不超過二十之數。
正好巴立明出來,他便趁機請教一番。
巴立明也坐在地上,見段真發問,不由摸了摸鬍子,緩緩開口:
「我當年突破丹道,差不多才二十七八歲吧,那個年代啊…」
巴立明眼中升起一股懷念,他居然先講了一段過去的歷史。
那是六七十年代的故事了。
那個時代,物資並不豐富,各方面的生活水平遠遠比不上現在。
華國在那一段歲月也經歷了很多磨難,甚至有饑荒三年的痛楚。
飯都吃不飽,更不用說練武。
自古窮文富武,便是這個道理。
巴立明的聲音平日裏特別粗獷狂邁,令人生畏。
可在講故事時,卻有一種安穩人心的意味,讓人不自主就跟着他的話語來遙想着當年。
段真聽着巴立明說了很久,話語間緬懷之意很濃,也真切感受到了那個年代的各種細微之處。
差不多說了一個多小時,巴立明又提起了一個人。
「李堯臣?三皇炮錘大宗師?」
段真聽到巴立明說起李堯臣,分外好奇起來。
他是知道年輕時代的巴立明和李堯臣交過手的。
「沒錯,三皇炮錘的李堯臣,李老前輩。我當時突破丹道前的最後一戰,就是與他交手。」
「師父贏了嗎?」
段真饒有意味地詢問,他也想知道巴立明和李堯臣究竟誰勝誰負。
巴立明聽得段真詢問,眼神一下飄的更遠,仿佛想到了那一次交手。
而段真也靜靜地等着,他知道有些記憶會慢慢變得模糊,有些事也會讓人回味至今。
想必那一次交手,對巴立明而言也是難以忘懷的吧。
「當年我才不到二十五歲,正是全身精氣神最濃郁的時候,再加上那時候我格外好鬥,打法也無比勇猛精進。而李堯臣前輩,當時已經九十歲了。」
巴立明回憶良久,才緩緩開口。
段真點點頭,縱然丹道能隨意拿捏一身氣血,活過一百二三十歲不成問題。
但那也是最理想的一種狀態。
必須長期保持極為良好的生活習慣,不能吸煙喝酒暴飲暴食。
特別是不能有太多的暗傷。
這樣才能維持氣血不衰落。
而李堯臣經歷那個年代…也是一段戰火與熱血的過往啊。
「當時我在和李老前輩交手時,能感受到他的氣血有些衰落,所以也只是點到為止。而後,他便指點了我突破丹道的方法。」
巴立明突然站起身來,走向演武場的兵器擺放處。
這一層樓極為寬廣,場上十八般武器樣樣俱全。
段真跟着巴立明走到一處擺滿了刀的架子前,就見巴立明沉聲開口:
「他給我演示了一式刀法,法稱無極。」
「無極刀?」
「你這裏還正好有這種刀具,為師今天便給你演示一番。」
巴立明打量着兵器架上各式各樣的刀,挑了其中一把,輕輕撫摸了一番刀身。
這把刀的長短與普通的長劍相仿,長度近乎一米。
刀面卻不像傳統的大刀一般寬度,而是只比劍柄略寬而已。
最奇特的是它的刀頭居然是兩面開刃,只有接近刀把的地方才是一面開刃。
乍一看極為怪異,似刀又似劍。
仿佛關鍵時刻可以當成劍來刺,平時就作為刀來砍。
「看好了!」
巴立明雙手握住刀把,徑直劈出。
這一發力,任何氣勁都沒有涌動,就是最普通不過的一個劈砍。
仿佛發力者並沒有任何修為在身,也沒學過任何國術的打法練法,只能用盡氣力劈出這普通的一刀。
他出刀時,刀身微微下垂,刀口朝向自身。
緊接着又一刀撩起來,刀背向上一磕,同時刀鋒向前畫弧。
「這一刀…」
段真眼神何其快,幾乎瞬間就看出了其中的門道。
他立馬也拿起一把刀,學着巴立明的動作順勢一劈,隨後便撩刀反磕化弧。
「這一刀,看似極簡,確是有大用。劈砍化為一個動作,同時間刀背反磕,順勢割喉而過。因為兩面都是刀刃,極為出其不意,看似只是一招,卻包含了幾次不同的攻擊。」
段真想像着對手剛剛舉刀擋住自己的劈砍,
而自己立馬順勢上揚割喉。
因為刀頭兩面都開了刃,對方根本難以防備。
而段真演練幾遍後,又有疑惑產生:
「師父,這一招其實就勝在出其不意,對方如果有所防備,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劈勁優勢?」
他想不通為什麼不直接一刀劈開對方的防禦,再用最凌厲的刀式擊敗對手。
就像他自己最喜歡用的還是大開大合的拳法,尤其以翻天印和亂箭打最符合他的心意。
巴立明搖搖頭,眼神又變得有些悠遠。
他再次舉起那把刀,猛然下劈。
驟然間,一股刀意從刀身燃起。
猛烈濃郁,一往無前,百死無悔。
「這門刀法,本就不是用來比武過招的。這是一門戰場之法。」
他刀勢猛地凌空劈下,旋即上跳畫弧。
那股慘烈到撼動山河的刀意順着刀身蔓延,周遭的氣流都變得濃烈,如同空氣成漿,沉重的運轉。
而巴立明也長身而嘯,朝着段真發問:
「李堯臣那個年代,我國的外敵是誰?」
這一聲直入人心,如同道喝。
段真一時沉默,眼神變得更加嚴肅起來。
他之前陷入了誤區,以為這一門刀法是用來和人單獨交手。
原來是戰場殺伐之道。
而且還是那個年代的戰場。
扶桑侵華!
段真默然地思索着,思緒不斷飄遠。
那是一個山河破碎的時代,也是華國最慘痛一個年代。
並不是每個人都是李堯臣這樣的大宗師,他們幾乎全部是普通人,甚至飯都吃不飽。
他們安穩地生活着,突然之間遭到這種國破家亡的入侵,只能奮力抗爭。
他們也並不會任何拳法,甚至在這之前連武器都沒拿過。
這一無極刀,一刀而下,再無任何其它招式能達到這般極限程度的釋放。
只需要會這一招,就能殺敵,就能保家衛國!
這一刀,是一個普通人在戰場上燃燒生命、迸發絢爛的唯一一刀!
怪不得巴立明的兩次揮刀意境各有不同。
第一次平凡普通,一次慘烈濃郁、一往無前。
「無極刀!」
段真突然一動,他猛地鼓動氣血,長刀在半空中劃開一道圓弧,掀起絲絲氣浪。
刀光轉動間,仿佛欲順着時間沖往那個年代。
他聽巴立明繼續講着那段歷史,再次聽到了那一件件慘無人道、令人髮指的事。
這是他從小就學到的歷史,也是每個華國人都不會忘記的那段歷史。
「心意氣力神,你的心已經在生死之間找到了純粹,那你的意又是什麼呢?是霸道?淡漠?無情?逍遙?這些只能你自己去找了。」
巴立明搖搖頭,無極刀被他輕輕放在兵器架上,旋即便背負雙手離開。
段真舞着長刀,速度越來越快,仿佛要借這股刀勢,劈開胸中那股驟然而起的心意。
那些事,對他來說只是歷史,可對很多先輩來說卻是親身經歷過的。
加上巴立明這一番追憶,頓時顯得更加深刻。
「刀出無極,這一刀...當要定鼎山河!」
段真沉默良久,突然一聲長嘯,猛地將長刀一甩。
刀如白龍掠天,划過空氣,直直併入架中。
隨後,他周身五米漸漸產生一股肉眼可見的漣漪,仿佛空氣都變成了水一般。
「嗚嗚嗚嗚!」
演武場內,突然有風颳起。
風聲不斷嗚咽着,本只是極為細微,近乎不可感知。
可隨着段真的持續發力,那股風越來越大,越來越疾。
他的身體在風的涌動下漸漸脫離地面,浮空近乎一米。
隨後,腳下猛地一踏,直直將空氣踩出一聲爆響。
「轟轟轟!」
「少爺…!」
段十一從門外走來,立馬便看到這浮空而立,御風而行的情景。
此刻的段真,神情高遠莫測,周身氣息悠遠模糊。
竟如同一尊行走於世間的真仙,令人升起難以抗衡之意。
他眼神看不出情緒,聲音也變得有些淡漠:
「我要去一趟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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