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蝶衣眼睜睜的看着那一隻在她面前伸出來的,顫巍巍的,似乎想要抓住她衣角的手,側身一閃,躲開了。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如同躲避瘟疫一樣遠離了那個緊緊咬住嘴唇的少年,冷冷的說了一句:『你真噁心。』
少年收回了手,站在她的身後,低垂着頭一言不發。
玉蝶衣離開的那一日,她只感受到了自己的悲哀,卻忘記了去看宗情那咬出鮮血的唇角,以及沾滿了濕淋淋鮮血的長袍……
玉蝶衣幡然醒悟,一切事情都是她惹出來的,她不該在傷害了一個人以後,讓另外一個人也孤單的活着。
朋友聽完她的決定,再次無情地諷刺了一句:玉蝶衣,你真是渣女中的極品。
玉蝶衣挨着罵,也不反駁,有些醒悟總是來得太遲了。
朋友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勵:不過,沒關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人類世界裏還有一句話,叫作浪子回頭金不換呢!
玉蝶衣陪着苦笑。
如果早知想要天長地久的那個人是宗情,她又何必去貪戀凡塵俗世間的多彩繁華?最後,不僅釀出了那樣的慘劇,還害死了一個無辜的人類!
但是,這個世界上哪裏有未卜先知的靈藥呢!
玉蝶衣開始打聽有關宗情的消息,滿天下去尋找宗情。但是,宗情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徹底的不見了。
她在世界裏廣發尋人啟事,各種手段都用過了,甚至還負荊請罪,親自跑了宗家一趟。
然而,她看到了什麼?
眼前是一座孤零零的院落。
房屋坍塌倒地,野草長滿了華庭。
幾隻野犬在後院的古井旁邊臥着,它們的身下墊着幾塊零碎的白骨。其中一隻野犬還舔了舔舌頭,抱着一塊白骨啃起來。
白骨下方藏着一塊羊脂掌心玉。
那玉色澤明潤,透着一絲冷冽的白,剛好被壓在了野草的碧色葉子裏。
玉蝶衣一眼就認出了那塊掌心玉,是宗家祖母貼身佩戴之物,平時絕對不可能離身。
宗家祖母曾拉着玉蝶衣的手說,等到它日玉蝶衣和宗情結婚了,就把這塊玉送給玉蝶衣作傳家之寶。
可惜,昔日人語猶在,耳邊尚存一絲暖意,眼前卻是白骨如灰,被一層又一層的土屑掩埋着,被一隻又一隻野犬啃食着。
這是一場遲來的真相,兩年後被玉蝶衣發現了,讓玉蝶衣猝不及防!
宗家落敗了。
所有族人死於一場突然而至的秘密屠殺中。
慘無人道的瘋狂屠殺發生在一個雨夜,從天黑一直持續到天亮方才消歇。
而這個雨夜也正是宗情獨自一人去尋找玉蝶衣,撞破玉蝶衣的好事,繼而發狂的那個雨夜……
玉蝶衣深深震驚了。
曾經那般繁榮昌盛的宗家竟然在一夜之間被滅門了?那宗情呢?宗情在哪裏?
那一夜,宗情是帶着滿心的恐懼和滿腹的委屈來尋找她的嗎?是來向她尋求幫助的嗎?或者,只是想看到她,心便安穩了?
可是,她做了什麼?
紅燭高懸……
溫香暖玉在懷……
床榻上,兩個人衣衫不整……
雖然沒有發生什麼實質性的事實,但是,那一幕顯然已經超乎宗情能夠承受的範圍,徹底打擊到了宗情那一顆支離破碎的心……
玉蝶衣陷入一陣無以言表的內疚中,深深的心痛着。
真是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個小子為什麼不說呢?為什麼不告訴她呢?如果說了的話,她一定會……
不!
玉蝶衣乍然心驚,冷靜了下來。
她似乎能夠猜想到那個時候的場景。即使是宗情和她說了,她的心底里也只會被憤怒淹沒,或許還會無情的嘲笑幾句。
她的心,大概是被狗啃了吧?
某些時候,玉蝶衣顧自苦笑着,忍不住暗罵自己不要臉。
宗情厚着臉皮往她身上貼的時候,她不珍惜,不肯要。等到宗情消失了,她才知道了一切,想要挽回那個被她嫌棄的純淨少年。
可惜,為時已晚,她再也找不回來原先那個時刻粘着她的宗情了。
宗情,宗情,宗情……
漆黑的深夜裏,玉蝶衣時常在睡夢中囈語,一遍又一遍的深沉問着,『宗情,你到底去了哪裏?是死還是活?給我一個消息好嗎?哪怕是讓風把你的消息送過來……』
玉蝶衣開始瘋狂的尋找着宗情,到處散發消息,一點都不怕消息敗露,被宗家的仇人發現。
一年後,玉蝶衣終於打聽到了宗情的消息。她花了足足五萬黃金才買下了一點隻言片語,絲毫不在意消息的真假。
然而,這並不是一個特別好的消息。有人說,宗情去了女嬌城……
女嬌城是什麼地方?
一個女子為尊,肆意將男人踐踏在腳下,可以隨便打劫、擄掠男人的殘酷地方。
男人在女嬌城內是絕對的弱勢群體,沒有半點尊嚴可言。
他們為了能夠活下去,捨棄了太多,太多。
聽聞,惟一的生存方式是:取悅女人。
玉蝶衣難以想像這樣的事實。
宗情那般尊貴冷傲的男子,也會選擇低聲下氣,臉上帶着諂媚的笑容,去迎合那些不把男人看在眼底里的女子嗎?
不行!
她無法接受那樣的事實!
在她心中,宗情本應該是那樣的男子:高高在上,睥睨四方!
一路上,玉蝶衣快馬加鞭,風塵僕僕的趕往女嬌城。
她剛一進城就四處打探宗情的消息,不出半日,果然找到了宗情。
很久以前,宗情就已經入住在女嬌城的守城府邸。
他的身份是追音城主的門客,深得追音城主的賞識!
哼!
門客?
說是好聽,誰知道白日裏院門一關,做的又是些什麼不入流的勾當?興許那個笨男人被人佔了便宜都不知道。
不得不說,當玉蝶衣心中產生這樣想法的時候,連她都開始鄙視自己了。
那句廣為流傳的話語『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可能說的就是如此卑鄙無恥的她吧?
她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怕是比宗情現在做的事情還要過分吧?
她有什麼資格去糾結宗情的選擇?
每當玉蝶衣自以為是對宗情好,是替宗情着想的時候,她都會獨自一人沉靜下來,仔細的想一想那些或對或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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