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趕緊回去收拾東西。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該婭說完,又『啪』的一聲關閉了房門。
近兩年來,該婭的脾氣越來越火爆,就像是倒入水鍋里的油,時不時爆炸一下,凶得李慕白不知所措。
但是,她那種兇巴巴的態度又不是深仇大恨的凶,就只是單純性的想凶他。
不可否認,相比聊天來說,該婭更喜歡欺負這個一腳踏進棺材板里的男人。
該婭關上屋門後,仔細瞧了瞧自己的衣服。
沒有系錯扣子,顏色搭配也很古樸、素雅,是李慕白欣賞的調調。
那還盯着她做什麼?
她聽說,在人類的世界裏,人類一旦變老了,就會出現很多古怪的性格。
莫非,李慕白也耳濡目染,性子變得古怪了?
贏荼不自然地打量了該婭一眼,美麗的眉眼間透着的幾分刻意隱藏起來的愉悅。
幾年不見,他的未婚妻又變漂亮了。
他淺紫色的眸子輕輕轉了轉,流露出一絲不容忽視的威壓,說道:「該婭,跟我回去。」
該婭坐到梳妝枱前,對着銅鏡淺描細畫,唇畔染上淡淡的胭脂,說道:「再等幾年。」
那個男人沒多少活頭了,她想等到李慕白逝去後,再返回血族。
「不行。人類獵者已經出現了,再呆下去會很危險。」贏荼拒絕道。
從該婭走進屋子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壞事了。
都怪那個愚蠢的人類。
要不是李慕白非要出去買酒,又怎會招惹來其它人的目光?
不過,他仔細想了一下,若是沒有李慕白,他也不會尋找到這裏,索性也就不去計較了。
眼下,當務之急是儘快帶該婭離開。
這裏是人類的地方,他們不好施展能力。
倘若是回到血族地界,莫說是人類獵者,就算是天皇老子又有何懼?
該婭放下胭脂,拿起木梳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着,沉思幾許,說道:「我會帶着他離開。」
她在後唐盛世里本就沒有什麼牽掛,和李慕白也是君子之交,曾經有過一段詩酒年華。
可是,在那些李慕白為她落獄的日子裏,她竟是有點懷念了。
她很感謝李慕白守口如瓶,沒有透露她的行蹤,便想在餘下的日子裏,護他晚年安寧,歲月靜好。
這三年,她過的很開心,少了繁華盛世里的風浪,多了些許夕陽黃昏下的寧靜。
每一日,耳提面命的教訓李慕白,是她現在最喜歡做的事情。
她喜歡欺負李慕白,沒有任何原因。
贏荼臉色不悅,淺紫色的眸眼輕眯,眯起一道寒光:「你不聽話。」
他的未婚妻總是忤逆他。
「該聽話的人是你,小小年紀,不要來人類的世界裏亂走,若是迷路了,我可不送你回去。」該婭說話的口吻如同在教導一個孩子。
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她會選擇贏荼來結婚契,不外乎是看中了贏荼年歲尚輕,心思尚還可靠、單純,不似其它成年的血族人,為了家族利益,各自為戰。
贏荼撇撇嘴,眼底里寒意乍消,妥協道:「算了,你想怎樣就怎樣,不過,休想再丟下我。」
他打算好了,一定要把自己的未婚妻盯住,再也不能離開視線,堅決不能讓別的男人拐跑。
至於李慕白嘛,他自有辦法甩掉這個拖油瓶。
…………
當天夜裏,該婭三人連夜離開小院,一路往南邊走,遠離國都。
該婭的意思是經由水路,坐船前往南方水鄉,尋一處世外林源,避世安生。
等到李慕白壽終正寢,她便和贏荼一起返回血族,再也不來人類的世界了。
這一趟後唐之行,着實出乎她的預料,雖也好玩,但是卻沒有嫦曦說的那般有趣,除了李慕白……
深夜裏,海面上颳起夜風,一如亂世細雨飄搖。
該婭站在船頭迎着風雨,手中撐開一把油紙傘,凝望着深暗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襲雪白色的紗裙層層疊疊,翻卷如舞,是夜雨里最美的亮色。
船艙內,贏荼和李慕白隔着一張茶桌而坐。
桌面上擺着一壺泛着白煙的茶水。
贏荼倒好兩杯熱茶,將其中一杯推到李慕白面前,說道:「喝吧。你們人類不都是喜歡邊喝邊談嗎?」
「那是喝酒……」李慕白想起他的酒,心中仍然念念不忘。
他動了動身,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腹髒里總是隱隱抽痛,痛得他坐立難安,卻不知為何。
「你想喝酒?」贏荼十分不解,那種辣辣的口感,到底有什麼吸引力。
李慕白輕點了下頭,說道:「如果有酒,自然是好。」
「你還想要什麼?」贏荼又問道。
「有酒有肉足矣。」他都這個年紀了,只求吃好喝好便罷。
「不需要銀子嗎?」贏荼挑挑眉,適當提出小建議。
李慕白聽到這裏不禁疑惑了。
饒是他反應再遲鈍,也明白了贏荼的意思,想趕他離開,和他分道揚鑣。
「我不需要銀子。」他幽幽地說道,心情沉悶下來。
「那你想要什麼?儘管提。」贏荼並不掩飾自己的意圖。
「不要,不提,不走。」李慕白起身離開,不再搭理贏荼。
該婭都沒有讓他走,他才不會走。
「等等,你到底還想拖累該婭多久?你不知道人類獵者正在逮捕她嗎?」贏荼氣憤的說道。
「我知道……」李慕白聲音漸小。
「那你還纏着她?她應該儘快和我返回血族,離開這個貪婪無恥的危險之地。」既然大家把話說開了,那就再說的明白一點。
李慕白背影一僵,沉默許久,說道:「能帶我一起走嗎?」
「哈哈,帶你走?你在開玩笑?」贏荼幾乎笑死了。這個人類真是異想天開。
「當、當我沒說。」李慕白也覺得自己厚臉皮了。
他一個人類,如何能夠去血族的地方?
贏荼冷冷瞥了李慕白一眼,淺紫色的眸底閃過一抹殺機,不屑冷哼:「算你識相,儘快給我答案。」
如果不是擔心該婭生氣,他早就武力解決這個麻煩了。
李慕白安靜的想了一會兒,說道:「好,我隨時都可以走。」
該婭陪了他三年,是他還給該婭自由的時候了。
「說話算話?」贏荼不太相信李慕白這麼容易就鬆口了。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李慕白丟下贏荼,走回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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