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淨道人雖然穩穩的忽悠住了,但自己現如今,卻是真的陷入了危機之中。
西方教現在對南海海神已是起了殺心,南海海神人設單純的【人教中人】的背景已是有些不穩……
還好,自己一直將真正身份藏了起來。
此時來看,自己當時耗費心力,讓人教小法師、南海海神、度仙門弟子,三個身份互相分離,確實不是白費功夫。
現在雖說也非毫無隱患,畢竟要考慮到【敖乙被人搜魂】、【敖乙被人控制心神】、【敖乙被扔到了油鍋】等等突發**。
但這總比他李長壽直接暴露在西方眾高手的視野下,要好很多……
身處這大教的旋渦之中,該如何才能更好的自保?
李長壽也知,自己此時稍感被動,歸根結底還是修道歲月太淺,積累不充分,導致自己在這般風雲大事之中,無法全面發揮、盡善而為。
他不禁陷入了思索。
想要保護好自身,自然就是要『藏得深』、『跑得快』、『明大勢』、『抱大腿』。
一味躲避並不穩妥,只有證明自己的價值,才能真正抱穩大腿,所以自己又必須在這個旋渦邊緣遊走……
這就宛若一個怪圈。
西方教今天出一個鎖神蝶,明天說不定就會搞一個鎖命蟲……
這誰受得了?
自己能想個什麼法子,把對方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挪開?
文淨道人此時,想必已經在對西方教復命;
為了保護這位以後有大用的己方隊友,那隻鎖神蝶,李長壽並未讓文淨道人摧毀,反而是讓文淨道人回去之後對西方教的副教主詳細描述,如何找尋南海海神,又如何找錯了十八次。
雖然對方不可能真的『知難而退』,但總歸不能『知難而上』,有可能會換個思路……
說實話,只要不是威脅到李長壽的本體,紙道人對方想毀多少,那就隨他們毀多少。
大不了,以後再開發出點豆……仙人……
嗯?
轟隆隆——
「天道之力?」
密室中,李長壽被這般悶雷聲所驚動。
仙識掃過,發現在山門之外的渡劫聖地——某無名峰周遭,正飄着十多道身影。
有同期弟子在渡劫。
李長壽眼前一亮,將自己的煩心事暫時放在心底,立刻離開地下密室,對靈娥傳聲召喚。
大不了,西方教如果再有動作,自己就直接請大法師出場,幫自己搞一場大戲。
只需讓西方教有所忌憚,不敢輕易動南海海神就夠了。
——大家同台競技,直接拔對手網線,那就未免太過分了。
不多時,李長壽駕雲帶着靈娥、熊伶俐,朝護山大陣邊緣趕去,隔着一層薄薄的透明光壁,注視着那名弟子渡劫的情形。
與此同時,有不少門內弟子都趕來了這個方位,欣賞一下天劫,增加點自身渡劫的信心……
今日渡劫的,還是個熟人。
劉思哲,度仙門都林峰弟子,曾在小瓊峰跟王奇師弟為愛頂過牛、角過力,也就是當初『雁兒師姐』與『奇奇師弟』的感情錯亂之人。
度仙門排名前十、前二十的仙苗,這幾年都在準備天劫,誰先渡劫,也不會按照門內排名順序……
天劫可不會看誰的面子、聽誰的安排。
大陣之外的無名峰上,風雲變幻、狂風大作,靈氣滾滾而來,化作天劫劫雲。
那劫雲的威勢,在李長壽看來……
倒也不算太強,多少有些稀鬆,這也側面證明,劉思哲是真的刻苦修行,本身天賦只能稱之為中上。
李長壽觀察了幾眼自己師妹的表情。
此刻,靈娥直面這般天地之威,俏臉有些泛白,禁不住輕輕抿嘴……
「師妹,這天劫怎麼樣?」
隔着半丈遠,李長壽傳聲道:「以後你也免不了要走這一遭,天劫之下,若自身之道不夠紮實,就是灰飛煙滅。」
靈娥咬了咬嘴唇,楚楚可憐地看着李長壽,隨之就是憂心忡忡地注視着那邊的渡劫之人。
嘖……
不給這個小丫頭一點壓力,天天跟酒玖師叔胡鬧,如何能成大器!
「師兄……」
「嗯?」
「這個……沒事。」
靈娥心底輕輕一嘆,若非周圍已經有不少身影,她說不定會問一句:
【既然這般,那能否在渡劫之前,滿足下本師妹一個小小心愿?】
然後肯定會被罰抄寫經文什麼的。
成仙劫並不會太磨蹭,劫雲備好、渡劫之人站在空中,那劫雲之下雷斑匯聚,一記雷霆當頭劈下!
「乖乖,」熊伶俐小聲問,「這是真劈呀。」
李長壽對二人淡定地傳聲道:「自然是真的劈,不然天劫的意義何在?」
正此時,護山大陣臨時關閉,浩浩天威撲面而來!
顯然是門內長老們,想讓弟子們更直接的感受天劫……
劫雲之下再次出現雷斑,又是一道雷霆劈落,劉思哲身形站在空中巍然不動。
熊伶俐問:「渡劫都要劈幾道呀,表兄。」
「劉師弟的雷劫,應該是七道,」李長壽開口說着。
他看着劫雲上方呈現出的少許異象,也喊不出這雷劫的稱謂。
可惜,沒有截教仙在場,解說之道終究不圓滿。
雷光一道又一道地落下,第五道雷霆時,劉思哲身周已閃爍起仙靈之光。
李長壽緩緩點頭,劉思哲這一關,應該是十拿九穩地過了。
第六道天雷落下,劉思哲身形被劈到了山頭上,砸碎了一片山石,自身法力與天劫之力的衝撞,迸發出強烈的激波!
靈娥也不由有些緊張;
她在想自己面對天劫時會是哪般情形,能否扛得住這般威力的天劫。
很快,劉思哲有些狼狽地再次跳了起來,渾身法力凝聚於身前,直面最後一道天劫!
劫雲各處雷斑閃爍,最後的天劫之力凝成了一道雷柱,直接將劉思哲的身影吞沒,也將夜晚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
「啊——」
雷柱中,劉思哲揚天大吼,長發亂舞!
靈娥看的又一陣皺眉……
待雷光消散,天地間迴響起了悠揚的仙樂。
空中出現了仙鶴迴翔、仙子起舞、老翁托桃等異象,一朵靈芝般的祥雲托着劉思哲緩緩飛起,而劉思哲閉着雙眼,感受着自己踏入的全新世界,臉上滿是陶醉。
本次渡劫,沒有飛升。
靈娥輕輕呼了口氣,「師兄,這就是成仙嗎?」
「嗯,」李長壽笑道,「這就是成仙,修行路上的第一道關卡。」
靈娥那雙明亮的眸子,頓時流露出少許嚮往。
李長壽心底鬆了口氣……
總算,把靈娥的興趣,從葉公好龍式的掛念,引到了一點點修行上……
「師兄,咱們回去吧,」靈娥小聲道,「我今後會努力修行,儘早面對天劫!」
李長壽欣慰的一笑,剛要轉身,突然扭頭看向了一側,傳聲道:
「再等等,還有人要渡劫,多看一場,仔細體悟吧。」
「嗯?」
靈娥輕輕眨眼,渡劫這種事還能扎堆來的?
果不其然,劉思哲那邊天地異象剛剛消散,正回味自己渡劫的體會,這邊突然有一名弟子大笑了兩聲。
「我的天劫也到了!」
話語剛落,原本消散的天地靈氣,再次朝着度仙門匯聚;
說話的那弟子立刻越眾而出,飛向劉思哲所在的無名山峰,而新晉元仙劉思哲立刻讓開場地,對這名弟子說了幾句鼓勵的話語。
轟隆隆——
天雷滾滾,天威示警!
第二波天劫表演正式開始,這次的天劫也是七道,算是仙門仙苗的平均水準。
靈娥這次少了一些緊張,饒有興致地又看了一遍旁人渡劫,見對方順利通過,心底更是多了幾分自信。
然而,今天的度仙門弟子,似乎是跟天劫槓上了。
第二人渡劫完,又竄出一人,繼續引動了天劫……
集體渡劫,其實也是有據可循。
看到一兩人成功渡劫,其他已經到了這個門檻的弟子們,心底來了自信,覺得這波能行。
『他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於是,道心稍微震盪,天劫就被直接引動。
第三人之後,又飛出了兩名同期仙苗,小靈峰王奇,與他的道侶都林峰劉雁兒,雙雙渡劫成功。
奇奇師弟與雁兒師姐,成了一對兒真?仙侶。
一時間,門內眾弟子摩拳擦掌,第六人跳了出來,直面自己的天劫,然後……
死掉了。
被天劫劈死的這位弟子,是破天峰一脈,與李長壽差不多年歲。
也不知是渡劫前的積累不足,還是渡劫時出了差錯,最後一道雷劫沒能撐過,在山上留下了一具破爛的屍身……
有點頭腦發熱的眾弟子,頓時被潑了一盆冷水。
被天劫劈死的這弟子之師,卻也只能一聲長嘆,向前為自己愛徒收拾起了屍身,另做安葬。
靈娥那張小臉,從開心、激動、自信滿滿,也頓時變得有些……發虛。
李長壽悠然道:「你平日裏浪費多少時間在玩樂上,渡劫時,就會有多少風險。」
「師兄……」
靈娥小手拉着李長壽的衣角,抿着嘴唇,一時間也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
約法三……
罷了,看靈娥也是受了刺激,李長壽難得溫柔了一次,溫聲道:
「天劫只是考驗,並非是完全的殺劫。
今日渡劫者六人,五人渡劫成仙,一人命喪天劫,已是不錯的成功率。
只是,渡劫始終是自己之事,旁人幫不上太多,你接下來須得安心修行,將自己的道基穩實,如此才可應對自如。」
「哦,」靈娥乖巧地應了句,又扭頭看了眼那被天劫削掉了數十丈高的無名峰,一時間也是百感交集。
『要不還是,先了卻自己的心愿,再面對天劫吧。』
靈娥輕吟幾聲,心底默默盤算着,自己該如何出手……
李長壽帶着靈娥與熊伶俐飄然回返。
帶師妹圍觀了一波天劫,算是小小的插曲,能讓師妹多幾分對修行的敬畏之心,總歸是好事。
就是可惜了那位慘死在天劫下的破天峰師兄,若是多準備幾百年,或許成功的概率會更大一些。
接下來這二十年,應該是度仙門本期弟子渡劫的高峰期,自己也要安排出去一趟,然後『意外』渡劫。
本體倒是不必直接出去,安排個紙道人外出就是了。
只要回來的時候,表露出元仙境初期的境界,也就能完美遮掩過去……
唉,如果能拖到自己度金仙劫時,那就完美了。
若真能這般,他出門一趟,門內以為自己是去渡成仙劫,實際上自己請大法師護法,找個隱蔽之地渡自己的長生劫。
回來之後,門內問詢,自己就說不小心渡劫成功了,那也不算撒謊。
李長壽輕笑了聲,隨即漸漸收斂笑容,坐在丹房前的搖椅上,思索着如何應對西方教的攻勢。
反攻?
暫時不具備這個條件,畢竟是自己拆西方教的台在先,現在是對方出手的環節。
眾所周知,洪荒算計經常是回合制。
這一想,又是幾日過去,李長壽心底大概想出了一兩個應對之法。
正當他想開始實踐,兩撥客人,前後腳趕來南海海神廟……
最先來的,是龍宮送禮大隊。
一群仙蛟兵扛着六百箱寶物,萬眾矚目中從空中落下,將寶箱堆在了安水城主廟中。
這是給海神的謝禮,還有一份也被送去了天庭。
也正因此,東木公匆匆趕來問詢海神的意見,龍宮送的禮,天庭收還是不收。
李長壽沉吟幾聲,反問了木公一句:
天庭缺還是不缺。
若缺寶物就收下,培養天兵也不只是功德之力就足夠;若是不缺,就表現的大義凌然些拒絕。
他們天庭可是正經的天道直轄洪荒管理機構!
木公頓時明白了,匆匆趕回天庭應對。
而當木公離開,李長壽清點完自己所得,計算着自己小瓊峰綜合防禦體系又能取得多少進展時,一道身影自北面駕雲而來。
黃龍真人?
這位老真人身着土黃色道袍,面露愁色,不斷唉聲嘆氣,應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講道理,他海神廟什麼時候改名成了【道門智慧屋】?
怎麼遇到難事,都要來此地找他一個人教小弟子傾訴?闡教沒人了嗎?
李長壽仙識仔細看了幾眼,沒發現趙大爺的身影,心底也是鬆了口氣。
雖然趙大爺的妹妹很美,但趙大爺本身,確實是個不可控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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