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在路上遇到什麼人搭話,如果是問路那就好好告訴對方,突然掏出一個手機現一下,意思是要買嗎?或者是沒車費求幫忙給點錢,他一向來都是擺擺手直接走的。此時魏家安看着站在自己身邊,說着什麼莫名其妙話的男人:「什麼啊,什麼登記?」
「登記就是登記。」年輕男人說。
查身份證、暫居證?突然跑過來,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什麼登記不登記,沒有穿警服,你是誰啊?魏家安只是看了一眼,沒有再理會,回過頭面向街道。想一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來決定走斑馬線到街道那一邊,然後一直往前走就到家了,馬路上還有車,不然等到下一個斑馬線再過馬路吧,他直接往旁邊路走了。
那個嫌棄,好像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是怎麼回事,眼看着魏家安走出好遠,年輕男人反應過來,追上去:「喂,你等等,等一下。」
聽着身後傳來呼喊聲,魏家安總算停下來轉過身,微微蹙起眉頭,決定聽一下,對方到底有什麼事情。
「我說了讓你等一下了,你還走。」年輕男人上上下下打量着魏家安,聲音中有些疑惑,「我應該沒有看錯吧,你應該不是普通人。」
本來只覺得遇到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現在看起來並不是,是看穿自己了,魏家安一瞬間警惕起來。
「不用緊張,不用害怕,我沒有惡意。」年輕男人抬起雙手示意沒有事情,先摸了摸褲子口袋,他穿着一件外套,再摸摸衣服口袋,上上下下口袋摸一下,「好像忘記帶證件了……觀靈局,有點事情問你。」
「觀靈局?」從來沒有聽說過,魏家安重複一遍。
「你是新人,沒有聽過觀靈局嗎?」年輕男人繪聲繪色,什麼第一局機要局,主管密碼通訊及相關管理,什麼第二局國際情報局,主管國際戰略情報搜集,又什麼第三局政經情報局,主管各國政經科技情報搜集,最後觀靈局是其中一個特別的部門。
記得不久前布莉亞說起自己遇到一個超凡者,那天晚上大家一邊吃火鍋一邊討論,說起國家層次可能有一個專門的部門,難道今天就遇見了?魏家安當然不會那麼容易輕信,他一臉懷疑之色:「我記得從哪裏看過,我們國家只有國家安全部。」
年輕男人的聲音明顯卡了一下,打個哈哈:「一樣啦一樣。」
「好吧。」魏家安並不糾結那一點,他頓了頓問,「然後呢,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你是剛剛獲得能力吧?然後啊然後……」年輕男人一直沒有說然後什麼,東張西望一下,「說來話長了,我們找個地方坐吧。到旁邊奶茶店裏面坐一下吧,你想喝什麼,我請客。」
旁邊的奶茶店,魏家安經常去,尤其是隨着德琳到來,她喜歡奶茶,所以並不擔心什麼。
走近奶茶店,隨便點了一杯奶茶,他坐到旁邊的座位邊。只見那個年輕男人還站在櫃枱邊,還沒有點好奶茶,喊了奶茶店老闆好幾聲美女說俏皮話,對方並沒有什麼表現,這才意興闌珊坐下,看起來有些逗。
他左右張望着,感覺哪裏有點不對。想過有一天遇到其他超凡者,想過國家層次存在着那麼一個部門,有一天自己會接觸到對方,不止一次想過平時穿着薇拉那一身鎧甲去信息產業園鍛煉,突然發現有什麼人站在旁邊的情況,但是從來真沒有今天這種情況,自己只是出門買點東西。亂七八糟買了兩大袋子,還有兩大瓶礦泉水,現在就放在腿邊。
兩個人都坐下了,魏家安問,所以說到底是這麼回事。
「怎麼說,從哪裏開口比較好……」
年輕男人遲疑着開始解釋,信不信是另外一回事,魏家安算是明白了怎麼一回事。
這個世界一直存在着神秘,存在着超凡者,為了避免普通人知道這些引起恐慌,於是觀靈局出現了,主要負責管理超凡者,處理那些神秘和怪異,另外也研究那些東西。
超凡者就是擁有超凡力量的人,只要擁有超凡力量就是了,未必要有多強,輕而易舉生撕虎豹什麼的。可能只是可以搓搓手指點火,除開點煙之外沒有什麼用處,在外人看來和魔術差不多,那也算是超凡者。
至於神秘和怪異的話,某個地方重力和其他地方不一樣。某個山村到處都帶電,用電筆測任何地方都帶電,鉛筆帶電、地面帶電、連空氣都帶電。一棟單元樓,曾經死過人,據說可以看到人類看不到東西的狗,當它們進去時總會瘋狂慘叫。
年輕男人說得煞有介事,前面還好,聽到後面那些例子,老實說魏家安總感覺很熟悉的樣子,一時間想不起在那裏聽過。
奶茶這個時候好了,年輕男人走到櫃枱那邊,把兩杯奶茶拿過來,繼續說觀靈局存在的意義。那些神秘和詭異低調處理,找一個「科學」的解釋,以免引起恐慌。超凡者必須接受管理,什麼能力又來源何處必須建立檔案,假如你犯罪別想着那麼容易逃脫調查,除此之外禁止向其他人透露,別的就沒什麼要求了。
該說的說得差不多,年輕男人問:「聽明白了嗎?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嗎?我在這裏一一告訴你。」
魏家安理解能力一直不錯,現在思維更是變得越發敏捷,他說道:「基本懂了,沒什麼問題。」
年輕男人便站起來:「那麼現在跟我去觀靈局吧,登記一下。」
魏家安沒有站起來,就算對方說得像模像樣,他對於觀靈局的存在還是抱有一點懷疑,他問道:「觀靈局在哪裏?」
「有蠻遠,我們要搭車過去,象山公園兩江四湖附近吧。本來有一棟新樓,位置太偏了,還是那邊風景好一點。」
魏家安說:「那邊有一個觀靈局嗎?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我就是林秀人。」
「聽你的口音就知道是林秀人。」年輕男人說,「肯定不可能直接掛觀靈局的牌子,你懂的吧。」
「我懂。」魏家安說。
「你懂就好了,那我們就走了?」
「可能還不行。」就這麼跟着對方走了?魏家安還是感覺有些虛,不願意。當然不能說我還不信任你,他遲疑着,給大家一個台階了,「你看我提着那麼多東西,肯定要回家一趟放着。想一下今天也那麼晚了,晚飯還沒有吃。」
「我開車過來,你那些東西放到我車上好了,等去觀靈局幫你登記好了,我送你回家。」年輕男人說,完全不給機會。
找一個什麼理由,解釋自己現在不方便過去。想到了一個不錯的理由,魏家安摸摸額頭露出為難的表情,也不知道像不像:「那個,唉,不只是那個願意……女朋友一直等着我回去,我和她說出去一下就回去,出來那麼久還沒有回去,估計她肯定生氣了,然後現在你讓再跟着你走?女朋友說不定就分了。」
「打個電話說一下有事就可以了。」
「你覺得打個電話就夠了嗎?」魏家安笑着搖搖頭,「你覺得一般女孩子跟你講道理嗎?」
對,女人都不講道理的,年輕男人陷入沉默當中,但只有一會兒,他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你還在擔心我們嗎?是啊,一般人突然獲得力量,有兩者表現。一種覺得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什麼都不怕,我是超人。一種害怕突然出現的力量,害怕周圍人,擔心其他人害自己。」
「怎麼說?」年輕男人拿着奶茶晃着,「如果我真的有心害你,你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不會有。」
「讓我露一手給你看。」年輕男人左右看一下,微微側過身,手扶在椅子椅背上面,那是一塊弧形的黑色鋼板,「你看,那麼厚的鋼板,你可以試一下,你能不能掰彎。我反正是輕輕鬆鬆。」他說着小心翼翼往櫃枱方向看了一眼,女老闆坐在櫃枱後面玩手機,完全沒有注意這一邊。
年輕男人看着椅子椅背,輕輕嘗試一下,感覺有點硬。不過狠話已經放了,這個時候不能退縮。只見他雙手握着椅背,微微眯起眼睛,咬咬牙,硬生生把椅背掰彎了,然後又掰正了。
「怎麼樣?」年輕男人望向魏家安。
魏家安沒有回答對方,他坐直了轉過腰,看着身後的椅背。
遇到薇拉是在三月初,從她的手中得到一份力量,只要完全吸收就可以擁有傳奇騎士的體質。現在是五月下旬了,足足兩個多月,這些天一直不忘鍛煉,以前還好,最近鍛煉的強度越來越高。薇拉那一身沉重的鎧甲如今穿起來也可以行動自如了,那一把斧頭也可以輕鬆揮舞。只知道自己越來越強了,真不知道有多強。
他心想着試試看,雙手放到椅背上一點點用力。還沒怎麼用力,椅背已經被掰彎了,感覺並不怎麼硬嘛。感覺挺好玩的,他把椅背掰彎了又掰正來,再掰彎再掰正,那麼擰麻花試一試怎麼樣?
他興致勃勃玩了好一個會兒,回過神再看坐在那一邊的年輕男人,年輕男人在笑。
「不錯啊,你的力量很強。」
「還好吧。」魏家安謙虛。
「想一下確實有點晚了,你還有女朋友在家,真的走不開,就不難為你了。加個微信吧,我把我們觀靈局的地址發給你,你什麼時候有時間過來我們這裏一趟登記一下。」
「真不是刻意為難你們,這是上面的要求,我們這種小職工也是按章辦事。我不是我說,登記一下好啊,我們不會要求你們做什麼,只是留個檔。然後登記了你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以後遇到什麼事情,儘管找我們,我們會幫助你。」
「對了,還忘記跟你說了。我們觀靈局希望大家可以保密,不要隨便對普通人說,在普通人面前展露力量。一般公司保密都有保密費,對你們超凡者我們也有補助的。雖然不是很多,聊勝於無嘛。一個普通外國人來我們這裏留學都有錢補助,超凡者肯定不會少。對了,如果沒有好工作,我們還可以安排你們工作,小意思。」
對面年輕男人侃侃而談,魏家安一時間不知道露出什麼表情比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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