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從病房出來,眾人七嘴八舌問顧輕舟,老太太如何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無妨,還是交給西醫治療吧。」顧輕舟道。
她還沒有跟司督軍商量,不敢貿然把老太太的事告訴其他人。
「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司夫人問,「總司令呢?」
「醫生說不一定。」顧輕舟道,「阿爸要看着祖母,讓咱們先回去。有事副官會通知我們的。」
司夫人略有疲倦。
一路奔波,她累得渾身酸痛,此刻正想去躺一躺。
而且,她也想跟自己兒子說幾句貼心話。
司慕回國這件事,司督軍知道了,並不是很高興,所以沒跟司夫人提及。
隨着軍務繁忙,司督軍都快忘了此事,而司慕也沒去過南京,司夫人今天才知司慕回來了。她喜極,一肚子話想要和司慕單獨說。
換個地方說話要緊。
「都回去休息休息吧,今天總司令在這裏,明天大家早點來。」司夫人站起身,對眾人道。
司督軍和老太太不在,司夫人就是最有權威的家長了。
二叔全家,則是從中午到現在,一口水也沒喝。
大家都乏了。
沒人堅持,紛紛應和道「是。」
顧輕舟則道「我還在這裏吧,萬一需要我,我也能隨時照顧。」
她會醫術,可能照顧得上。
司夫人沒說什麼,二叔和二嬸等人,則道「辛苦你了,輕舟。」
大家都走了。
司慕看了眼顧輕舟。
最終,他收回了視線,跟着他母親和妹妹們往外走。
「司行霈呢?」司慕在心中想。
司行霈不知何時走開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司行霈早已去了旁邊的藥房換藥。
等眾人走後,只剩下顧輕舟獨坐孤零零的長椅時,司行霈回來了。
他蹙眉「人呢?」
「都回去了。」顧輕舟就把事情跟他解釋了一遍。
司行霈沒再說什麼,坐到了顧輕舟旁邊。
他受傷之後,是剃了頭的,如今就長出了短短一茬青樁。
顧輕舟嘆氣。
「怎麼了?」司行霈問。
顧輕舟道「司行霈,祖母不能再受刺激了。」
她就把老太太絕脈的事,告訴了司行霈。
老太太已經到了生命的盡頭,離開是遲早的,哪怕西藥保着,也拖不過兩個月。
若是司行霈和顧輕舟的事說出來,把老太太氣得當場走了,只怕顧輕舟和司行霈要一輩子背上「害死祖母」的名聲。
他們還有長長的一生,這樣的負擔會是沉重的,也會給顧輕舟和司行霈的人生蒙上污點。
「絕脈?」司行霈和司督軍一樣,難以接受。
他沉默了起來。
想到自己有半年不回來,司行霈心中,升起一陣陣的懊惱。
「我們不能說了。」顧輕舟悄悄的,把訂婚戒指摘下來,放在自己的口袋裏。
司行霈點點頭「那就讓祖母走得安心點吧,別讓她臨終前都放心不下。」
顧輕舟嗯了聲。
司行霈轉臉「輕舟,委屈你了。」
這麼一來,就好像顧輕舟見不得光,司行霈很難過。
獨獨在老太太這裏,司行霈不能為所欲為。
若是老太太知道了司行霈和顧輕舟的事,只怕會擔心司督軍傷害他們,哪怕是走了也不會安寧的。
顧輕舟笑了笑「老太太對我很好,她也是我的家裏人。再說了,根本沒什麼委屈的,我才是佔了便宜的那個人。」
「你最懂事了。」司行霈伸手,想要握住顧輕舟的手。
司督軍的副官還站在不遠處,故而顧輕舟咳了聲。
司行霈會意,收回了手。
他心情很糟糕,站起身來,跟副官鄧高道「雪茄。」
鄧高道「師座,您」
司行霈的雙眸如電,一陣激流般投射過來。
鄧高嚇得立馬掏出了雪茄盒。
司行霈自己抽出一根,也懶得裁了,直接用手指一點點扣開,點燃了。
輕煙如霧,暖暖的流淌到肺里,司行霈的五臟六腑這才暖和了起來。
他的精神也更加鎮定。
顧輕舟看到了他站在走廊盡頭抽煙,想要阻止。可想到司行霈從小最親近的長輩生死未卜,話又咽了下去。
她還記得,自己剛剛和老太太熟悉起來的時候,每次司行霈回來看老太太,都會帶各種吃的。
和司行霈相處久了,就會知道,他並非天生知道疼人,而是在意這個人而已。
老太太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過了顧輕舟。
他從小就愛跟司督軍作對,對司督軍更是疏遠,老太太和芳菲才是他的親情了。
如今和芳菲鬧成那樣,老太太又
「司行霈不是鐵打的人,他現在肯定很難過。」顧輕舟想。
想着,心中也湧上無數的傷感來。
司行霈抽了兩根雪茄,重新坐到了顧輕舟旁邊。
他對顧輕舟道「我們的婚禮,定在老太太的百日之後。」
人去世了,有頭七、五七,還有百日。
過了百日,就差不多等於出了孝期,無需守孝三年等。
顧輕舟算了算,最遲也許要到明年四五月份。
她頷「知道了。」
「輕舟」
顧輕舟知道他想要說什麼,笑道「司行霈,我真的不委屈,我願意和你一起守孝。」
司行霈再也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只不過走廊上人來人往的,他又鬆開了。
夜還很長,走廊上又冷,司行霈讓顧輕舟先去休息。
顧輕舟卻覺得他還是重病未愈的人,他才應該去休息。
最終,副官給他們拿了兩件大衣,他們誰也沒去睡覺,枯坐了一夜。
凌晨四點的時候,司督軍出來喝水,看到走廊上兩個人,不免詫異。
「其他人呢?」司督軍問。
顧輕舟道「阿爸,已經凌晨了,我讓他們先回去。」
司督軍自己看了眼時間,的確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他坐在老太太的床前,想了很多的事,不知不覺竟然過去了這麼久。
「都守在這裏也沒事,你也該回去睡一會兒。」司督軍道。
同時,司督軍也看到了司行霈。
司行霈頭上的傷,格外明顯,看上去很嚴重。
這般慘狀,絕非小事了。
司督軍很心疼,可說出來的話,卻像極了指責,他問「你又闖了什麼禍?」
闖了什麼禍?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7s 3.90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