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男子一身玄色衣衫,高貴冷傲,眉眼間無一不透露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勢,讓人很是望而生畏。
不遠處,有三五個纖細婀娜的身影指指點點地朝這邊看過來,讓她們驚訝的是,謝家那個醜丫頭到底做了什麼,能入了飛魚衛指揮使的眼,那是大名鼎鼎的恆郎啊!
「蕭大人。」謝錦衣微微屈膝。
蕭恆雖然是蕭皇后的胞弟,但為人公允冷漠,且從不會徇私,在京城名聲很是不錯。
她無意抱大腿,卻又不想把他拒之千里。
蕭恆點點頭,神色冷峻地看着她:「景王殿下是在找謝姑娘吧?」
如果他沒有猜錯,蘇姝就是謝錦衣。
雖然兩人看上去毫無關聯,但還是瞞不過他的眼睛,事實上,當他去跟蘇姝討要真言丸的配方的時候,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只是不便戳穿而已。
「蕭大人,何出此言?」謝錦衣大驚。
她自認並無留下什麼破綻。
怎麼會被他認了出來?
「謝姑娘,我常年在南直隸行走,深知易容之術。」蕭恆背手而立,望着山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皺眉道,「蘇姝才是姑娘的真面目,對不對?」
剛才他暗暗觀察過了,謝錦衣走路的時候,體態輕盈,步伐從容,並無肥胖之人的臃腫蹣跚。
特別是那雙烏黑清亮的眼睛特有的從容淡定,讓他一下子醒悟,謝錦衣和蘇姝根本就是一個人。
至於謝錦衣為什麼要分飾兩角,他並不想知道。
「蕭大人認錯人了,我是謝錦衣,並非蘇姝。」謝錦衣沖他淡淡一笑,轉身就走,就算蕭恆知道了又怎麼樣?
反正她是不會承認的。
蕭恆愕然。
頓了頓,又握拳輕咳道:「謝姑娘誤會了,在下並非八卦之人,只是謝姑娘曾有恩於在下,若謝姑娘真的是景王殿下要找的人,若謝姑娘不想見景王殿下,在下或許能幫忙周旋一二。」
謝錦衣聞言,腳步停了停,語氣淡淡道:「蕭大人自便。」
蕭恆是聰明人。
他不會戳穿她的。
紫玉匆匆迎上前來,苦着臉道:「姑娘,剛剛玄空師父誤闖了人家女眷是寢室,被人捉去說是要報官,可如何是好……」
「是誰家的女眷?」謝錦衣皺眉。
她這個師叔雖然有些不靠譜,卻並非好色之人。
肯定是個誤會。
「是陳府的女眷。」紫玉很是尷尬,抬手指了指不遠處三人粗的銀杏樹,小聲道,「玄空師父爬了那棵銀杏樹,說是要取銀杏做藥引,不小心從屋頂掉了進去……奴婢解釋了,可人家卻不聽,非要報官……」
「我去看看!」謝錦衣快步去了陳家下榻的霞光閣。www..com
裏面亂鬨鬨的。
丫鬟婆子都在竊竊私語。
玄空被綁在銀杏樹下大喊冤枉。
一個身穿褐色褙子的中年婦人端坐在藤椅上,慢騰騰地喝茶,身邊站着一個五大三粗的婆子,不時地給她續茶,主僕兩人神色並不慌張,反而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
謝錦衣心裏明白了幾分,上前問道:「陳夫人,不知道我師叔犯了什麼錯?」
若是玄空掉入了陳家嫡女的寢室。
陳夫人定不會如此大張旗鼓,神色淡然的。
應該是個庶女。
「出家人六根不淨,闖入我家女兒的寢室,謝五姑娘問我他犯了什麼錯?」陳夫人看了看謝錦衣,冷笑道,「謝五姑娘,他是你師叔也好,師父也好,今兒你保不了他的。」
「也好,那我們就等着官府來人,然後把我師叔帶入衙門便是。」謝錦衣不請自坐,不緊不慢道,「我想用不着到明天,京城上下就會有了各種各樣的謠言版本,她們會說,陳家庶女被一個和尚闖了寢室,污了清白,然後這個陳家庶女的閨譽,從此將毀於一旦,可見陳夫人這個嫡母當得的確不怎樣啊!」
不等陳夫人搭話,旁邊一個貌美驚人的婦人撲騰一聲跪地求饒:「求夫人高抬貴手,不要報官了,嫣兒的閨譽要緊啊!」
「哼,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在這裏說話?」陳夫人一臉嫌棄,沉着臉吩咐道,「藍媽媽,把雪姨娘給我帶下去,禁足一個月,讓她明白明白,什麼是尊卑嫡庶。」
什麼東西!
五大三粗的藍媽媽應聲道是,拖着雪姨娘就往屋裏走。
「夫人,只要您保住嫣兒的閨譽,讓奴婢做什麼都行,奴婢全都答應!」雪姨娘哭得梨花帶雨,尤為楚楚動人,藍媽媽終究是女人,並非憐香惜玉之心,硬是拖着雪姨娘回了屋。
「丫頭,你快帶我走,我什麼都沒看見啊!」玄空氣得臉通紅,跳腳罵陳夫人,「你個愚婦,老衲是出家人,並非販馬走卒之輩,我爬樹不過是取一味藥材而已,誰想看你家女兒?我告訴你,就算你家女兒是九天仙女,老衲也不會多看一眼的。」
一個小丫鬟神色慌張地跑出來:「夫人夫人,不好了,三姑娘投繯自盡了。」
眾人大驚,紛紛變了臉色。
陳夫人則低頭拭淚:「真是個糊塗的孩子……我不過是想給她討個公道罷了。」
哼哼,死了更好!
早就瞧着她們母女不順眼了,除了會勾引男人,還會做什麼!
「快帶我去!」謝錦衣起身,快步進了屋。
陳夫人這才想起謝錦衣是會醫術的,卻也不好明着阻止,只得領着眾人匆匆跟了進去,紫玉趁機解開玄空的繩索,氣得玄空把繩索用力扔在地上,罵罵咧咧地走了。
紫玉這才跟着進了屋。
陳三姑娘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床前地上有一條白綾,一個歪在地上的椅子。
「出事後,三姑娘只是哭,奴婢安慰了一番,三姑娘卻聽不進去,奴婢出門倒水的工夫,三姑娘就尋了短見……」小丫鬟掩面哭訴,「是奴婢該說,沒看好三姑娘。」
謝錦衣試了試陳三姑娘的鼻息,氣若遊絲,若有若無,又伸手看了看她的脖頸,迅速從袖子裏掏出銀針,手起針落地封住了她的穴道,陳夫人卻上前猛地抓住謝錦衣的手,沒好氣道:「謝姑娘,小女已去,你就不要再驚擾她了,就憑你的醫術,是救不回她的……」
「紫玉,請陳夫人出去等候。」謝錦衣最煩行針的時候有人打擾。
紫玉應聲上前,扛起陳夫人直接扔到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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