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騎士進入尋神者的夢境挑戰神居,大有收穫。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鹿正康感受到虛空的力量越發高漲,頓時明白是小騎士的位格升高了。
作為虛空之心的持有者,小騎士就是虛空於世間的代行者。
接下來就是將封印徹底打破,小騎士來到淚城,卻不急着去找守望者盧瑞恩。
他先去了郊區找到了釘子匠,在他獨角仙狀的屋子裏。
狹窄的屋內,有一個葫蘆形的熔爐佔據了很大的空間,熾熱的火光從中透出。
小騎士扛着一個巨大的,裝滿吉歐的袋子,勉強擠進小屋。
釘子匠正眯縫着眼在一塊鐵砧上敲敲打打,心無旁騖,小騎士走到他身邊,他這才停下工作,扭頭看着自己的顧客。
「嗯?哦,你回來了。」釘子匠和小騎士也是老熟人了,「我看你有幾塊蒼白礦石,三塊?好,再給我四千吉歐,我來給你的骨釘升級。」
小騎士從披風下取出三塊如月亮碎片般可人的銀白礦石,遞給釘子匠,再把吉歐袋子打開,珍貴的頂級吉歐嘩啦一下散開,堆滿半個屋子。
這些上好吉歐大多是小騎士一點點從聖巢各地的吉歐堆收集的,或者是用收集的古董向淚城的古董商換吉歐,還有一部分是他打通愚人鬥獸場的嘉獎,總之都是辛苦錢。
因為攜帶不便,他就經常把這些吉歐儲存在王后驛站附近的一位銀行家手裏。
前不久銀行家攜款跑路了,小騎士一路追到淚城的歡樂之屋,把這個無良資本家一頓猛揍,收回了所有吉歐不說,還另外從銀行家手裏搶到一筆橫財。
現在對小騎士來說,四千吉歐,灑灑水罷了。
釘子匠把三塊蒼白礦石放到一個坩堝里,放進熔爐里融化。
等到礦石完全溶解成銀燦燦一汪清泉般的熔漿,釘子匠就開始一枚一枚地把吉歐投入到熔爐的葫蘆口裏,這個過程很漫長。
融化的吉歐化作金屬的滴流,一點點化入蒼白礦石的熔漿中,好似白夜星辰。
整整四千吉歐,全都熔了,可那坩堝竟然沒有滿溢出來,甚至那一汪熔漿看着還更少了,原本的亮白色更加深沉內斂,發出尊貴的銀灰色。
釘子匠拿鉗子把坩堝夾出,然後接過小騎士的骨釘,均勻地倒了一層熔漿,等略微冷凝,就放到鐵砧上敲打,直到把熔漿徹底打進骨釘內部。
如此反反覆覆,一坩堝的熔漿用完。
原本鋒芒畢露的骨釘,變得花紋繁美,宛如藝術品,而非殺戮工具。
釘子匠怔怔地盯着手裏的骨釘,看着這高雅的造物,徹底出神。
良久後,他嘆了一口氣,轉頭把骨釘遞給小騎士,輕輕說道「好了,改造完了,你的骨釘現在堪稱登峰造極,我只在你的骨釘里見過這種潛力。我終於見識到了純粹骨釘的威嚴。沒想到這一刻來得如此之快……我……我得出去透透氣……」
釘子匠腳步急促地出門,旺盛燃燒的熔爐陡然熄滅,似乎在暗示什麼。
小騎士跟着出門,卻發現釘子匠正站在屋旁的斷崖邊,眺望淚城的方向。
在迷濛的真菌孢子的微光里,釘子匠的身軀高偉厚重,好似雕像柱。
小騎士走到釘子匠身後。
「既然打造出了純粹的骨釘,那我一生的工作也到了盡頭,現在我只希望能親身體會一番骨釘的銳利!請你了結我吧,在生命最後一刻,我想一嘗這骨釘考究的利刃。在這漫長的艱辛勞作後……這難道不是我應得的嗎?」
小騎士輕輕撫摸手中純粹骨釘的表面花紋,如流雲,如水波,光潔燦爛,這樣一把骨釘,殺人肯定很簡單,輕輕揮動,就能像撣去灰塵一樣帶走生命,屆時血液從劍刃匯聚到劍尖上,再滴答落地,那聲音肯定也會像音樂一樣美妙。
但戰士揮劍必然有決意,不是出於心中道義的劍,是不能劈出的,那樣是在玷污自己的榮耀,也是在透支自己的武器。
小騎士收起骨釘,轉身離去。
釘子匠目送小騎士走入淚城,腿一軟,跌坐在地。
他突然覺得,世界好美,自己或許該換個生活的方式,用心體悟這不可思議的自然。
……
淚城最威嚴的高塔,守望者於此俯視塵寰。
但如今他已陷入沉睡。
守護他入眠之地的,是守望者騎士團。
小騎士穿過重重阻礙,來到騎士團的陣地。
這是一個大舞廳,頂上有許多奢華的吊燈,而一大片橘紅色的感染光蠅懸浮在吊燈間,發出非常不自然的光,照亮房間,也照亮地上數量巨多的守望者騎士。
這些騎士都是空殼,圓滾滾的像個藍色的鐵球,背着巨大骨釘,身體傾倒歪斜,死了很久了。
小騎士緩步穿過舞廳,他抬頭盯着天花板上的光蠅,這些無智慧的生物也被瘟疫感染,散播着暴虐的氣息。
這裏肯定有問題。
果然,在走到大廳中央,兩側的柵欄門落下關死了。
光蠅烏泱泱地從上方飛下,湧入守望者騎士的軀殼裏。
一隻又一隻騎士復活,他們仰頭髮出刺耳的嘶鳴,抓起骨釘,沖小騎士殺來。
小騎士不慌不忙,純粹骨釘揮舞間,庖丁解牛似的把這些騎士的甲殼剝下,擊敗一位騎士不過幾釘的功夫。
舞廳里的守望者騎士至少有四十個,他們團成球,翻滾起來,橫衝直撞,上下彈跳,轟隆隆氣勢驚人,骨釘朝外,如同快速旋轉的圓鋸,擋着立死。
對此情況,小騎士無奈只有左閃右躲,間或使出黑暗降臨讓自己進入靈魂狀態免疫攻擊。
如此苦戰半晌,終於,最後一個騎士碎裂。
一切塵歸塵,土歸土,漫天光蠅也是化風逝去。
小騎士低頭默哀,願所有掙扎在瘋狂中的靈魂能得享安息。
盧瑞恩的高塔,頂端有一架望遠鏡,曾經的盧瑞恩也是站在小凳子上,用望遠鏡看着雨簾中的城市吧,冒雨的飛鳥從鏡頭裏掠過優雅的身姿,而那些高聳的塔樓,如呆板的巨人,被水流沖刷,直到徹底埋沒在光陰的長河裏。
城市沒了居民就是沒了靈魂,比起恣意野蠻的大自然,顯得尤為可憐。
輻光必須死。
文明必須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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